愿意北归金营的放下兵甲即可走路若要到江南避房支取银钱若要留在潞州抗金的须到晋城受训急切间却是不能。咱岳家军绝不为难哪位路便在脚下去向便由各位自己选择!”岳雷站上土台对潞州营中数千汉军喊话交待晋城军“优待俘虏”政策。
岳雷出现在降军现场“岳门二公子”的身份还值几钱银子众汉军无不钦仰。毕竟自岳飞与岳云死后江南岳家已经以岳雷居长若说天下岳家军还有正宗的舍此之外别无分号是以杨再兴早早定下计来便是让这岳雷出面抚军。至于落入手中的女真士卒则按杨再兴令无一活口斩杀了三百余俘虏虽然与后世的《日内瓦公约》精神相悖但考虑到河北地面上千万枯骨上京五国城中受辱的宋朝勋贵这点杀戮大金女真族人必须付出的代价。
次日起汉军开始分流在见识了女真俘虏被屠尽的杀气之后初时汉军交不以为岳雷所说就是实话总以为往北而去的仍然难逃一死最多不过让他们出城便是追杀之局。哪晓得有数百汉子拼死提出要北上与家人团聚的岳雷仍给少许路费让其自归当下人心哗动最后有千余汉军返回河北五千汉军留了下来抗金南下的却有两千余人多是有家小或者亲属在江南者。岳雷言出必行。按杨再兴地政策给所有南下的人安排路费并着人引路渡河南下。
鲁秀林虽然出身诗书门第却为贼子效力多年洪皓将其列入必杀之列岂料城中百姓竟然联名推举乡老。出面为鲁秀林保举说是鲁秀林虽身在贼营却心存宋民贼子虐民之时鲁秀林多有保全之举其家小在燕京城中为贼子治下之民然在潞州经年未置妾室人品还不算太差。洪皓再三斟酌。最后还是决定放他一马留有用之身为州宋民效力。鲁秀林本自份自死孰知会有如此变故在洪皓面前跪地大哭:“学生自幼学圣贤书却为家小生死所累不能全节实在有辱斯文如今虽得先生刀下留得残生却有何面目存于天地之间?”
洪皓正色道:“鲁知府错了非是老夫要救你。实在是古圣先贤救了你潞州百姓救了你也是你自家救得自家性命旁人原也帮不得你湛湛青天不可欺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岂无因果可期?若非读了圣贤之书行了往日之善如何有今日之果?此后便是死去活来全当前世今生不可自怨自弃。留得有用之身须做有用之事州府治。百废待兴当前便是抚民、春耕、抗金三件大事老夫还须用你襄助你可愿意?”
鲁秀林闻言大悟。磕头无数起身时已经抹去泪痕肃立在洪皓之侧有如属吏洪皓暗自点头自此二人细细商议州治诸事鲁秀林在这方面确远胜于高林、王兰、岳雷等辈潞州府城及周边诸县详细了如指掌当下洪皓将防御大事交给岳雷、高林牵头处置却与鲁秀林密密磋商抚民与春耕诸项。
杨再兴虽然没有亲至潞州参加此战但晋城城中为此出动了上万精锐实是治泽州以来从未有过之事杨再兴率余部持火器密切关注周边诸城动静特别是琼处汉军大队去向却不断得到各分号回报说是皆无异动。眼看四月下旬泽州、州稳如太山杨再兴才放下心来却并不在潞州府挂出“杨”字旗有岳雷坐镇潞州挂“岳”字旗也在情理之中。遂放心安排春耕诸项事务其中千余亩土地地势较高而缺水历来产粮不多者今年便安排了种棉花。此外得了潞州府库又从江南略购些粮草竟然如期开始了酿酒大业杨再兴后世里家在四川泸州对泸州老窖、郎酒等生产工艺颇有所闻一应酵蒸馏之术皆依足后世规矩只是心中窃笑:若是晋城老酒留存至后世只怕泸州老窖的“1573”牌子不再值钱了罢?晋城老酒+>“1144”了年代要久远得多!
但天下间岂有白吃的午餐!潞州失陷非同小可虽然距离泽州失陷已经两年消息所至仍然惊动南北上京城中兀术处境顿时艰难成日阶如坐针毡。皇统四年五月初二终于被完颜亶叫到宫中议事此时通过晋城商号传来的消息上京城中已经哄传都道是太行山贼裹胁岳雷为取了潞州府与杨再兴成呼应之势拔里虎损兵折将丢城失地实在有辱大金国体。拔里虎本已经跑到了上京城外不足十里处却于歇息间听到上京游骑议论其惨败之事一小卒曰:“撒八勇冠上京力可拔山哪晓得有弟如此!若是泉下有知只怕也要跳出来杀人!忒母上京不再有了!”
拔里虎大沮不顾随从劝阻拔刀自刎。兀术与完颜亶闻讯大是扼腕。不计较拔里虎之罪擢职以葬谓其不坠女真好汉英名!
“丞相那杨再兴是何等样人?”完颜亶面色不善在宫中驱尽侍从与兀术单独相对却是宿醉未醒眼眶围了黑圈满面青白之色那里还是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地青年模样?只是久居帝位自然的威严增长却多了一分戾气让兀术心下悚然不敢再轻忽这位侄子。
“陛下那杨再兴实是不世出的将才战阵之上视万马千军如无物所攻者必取所当者心杀当日偃城、颖昌之战老臣几至不免杨南蛮实非侥幸得来的‘神枪’之名。”兀术老实答道。
“如此说来。也不过一匹夫尔如何让朕如此为难?丞相可有良策以教朕?”完颜亶瘫坐在御椅上浑无精、气、神一副百无聊赖像这大半年来面对裴满氏淫威。后宫佳丽无人敢与完颜亶亲近遂令其连日畅游醉乡浑不欲理会朝政这时说话模样已经颇为无理了兀术心中一抽略略痛了一下。
“陛下大金之祸。实不在杨再兴一人如今蒙古
日里搅扰大金国力难复若能平安十年不起兵戈户少年长成那时便是十万女真精骑更加良马百万天下间何处去不得?何在泽州一府?陛下正当盛年大金天下还靠陛下操持。老臣等随太祖开疆拓土不过要交与一代雄才大略之主以治之陛下不宜妄自菲薄自伐龙体还请为大金国保重啊!”兀术说到此处忍不住跪了下去。
兀术这两年在上京操持朝政。一则大为调整过去宗干、宗尹、宗瀚等辈留下地规模裁汰旧汉臣班底特别是从刘豫的伪齐迁过来的汉臣同时简拔得力的“新汉臣”上台扶持自己地班底另一面则是见完颜亶逐日失却雄心不理会朝政深怕误了祖宗大业。确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味道在内。却安知是否正为此惹得完颜亶不快更加不愿理会朝政呢?两年地操劳下来兀术已经晓得自己身体大不如前实在是天命将至的暮年了。哪里能够与完颜亶、杨再兴等辈争一日之短长?是以不计辛劳只愿为大金打下一个厚实的底子。无论移民河北还是从江南催要宋民北上下令推动诸族通婚都是要河北的大金江山稳如磐石之举只是这些举动天下有几人会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