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一大清早,重重的敲门声撞击着刘阳的耳朵。
“发生什么事情了?”三更时分才刚刚躺下的刘阳,朦胧着双眼打开了房门。
“二少爷,大事不好了,你赶紧过去草圃看看。”传话的家人上气不接下气。
一听到是草圃出了事情,刘阳整个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他连外衣都没有披,跨上屋旁的骏马,顶着清晨的露气直奔草圃。
一夜之间,整个偌大的草圃一片荒芜,昨日还生机勃勃的青草,如今全部枯黄倒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他暴怒,揪起草圃的管事就是大喝,眼中蓝光闪烁,状似凶神。
管事双腿一软,忙不迭哭诉:“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刚刚小人要来浇水,刚打开栅栏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了……二少爷明察,小人真的不知情啊!”
这一片草圃,乃是福临山庄的命脉所在,自然不可小视。庄中所有人都知道这地方的重要性,没有必要从来不敢在附近逗留,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昨夜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值夜的人呢?”
两个藏青布衫的中年人从人群中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倒:“二少爷,昨夜是我们兄弟二人值夜,但是真的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情况。二少爷!”说着说着,两个大汉竟然哭了起来。
福临山庄的人都很爱戴刘湘,自然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弄虚作假。见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刘阳也就感到一阵无力,心凉了半截。
离太后诞辰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正是挑选福临鸡进宫地重要时刻。现在鸡最主要地饲料出了问题。怎么办才好呢?
“二少爷。小人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一片悲戚中。一个小小地声音冒了出来。
“什么事情?”刘阳认得他。曾是刘湘身边做事索利地一个小厮。深得刘湘信任。
“大少爷曾经传信回来说。在扬州城外虎头山。漫山遍野尽是‘月光草’。叫小人交代总管准备钱银。好将山头买下。”
“此话当真!”刘阳大喜。
既然是刘湘相中地地方。想必是不可多得地宝地。不管花费多少。福临山庄都要将其拿下。事不宜迟。刘阳准备立马动身。前往地头探看。决意将在三日之内解决这件事情。
他还来不及踏出家门,就被子路拦住,硬拖过去试喝新的解毒剂,却是已经可以起身行走的刘甄接了缰绳,要替他走这一趟。
沧园中,刘戚如风中残烛,歪在榻上,看着走进门的碧娘。
他知道刘阳的奶娘一直还留在庄中,只是福临山庄人口众多、地域广大,自然不差这一人半口的,自然没有去理会。再说了,像碧娘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到沧园的机会,自刘阳断奶之后,两人也就几乎没有碰过面了。
迎着门口的光线看,刘戚突然觉得眼前的碧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别样的情愫,让他简直就像回到了二、三十年前,在流云谷中练功胡闹的日子。
“小师弟,好久不见了!”碧娘自动在首座上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看着错愕的刘戚。
“你……”刘戚眯着眼努力回想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你难道是十六师姐?”
碧娘微微一笑,伸手从脸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恢复了她原本的样貌。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和蔼可亲咪咪笑的样子,配上一身翡翠绿的穿着,果然是刘戚记忆中那个老是对他指手划脚的十六师姐“李碧君”。
流云谷门徒众多,女弟子却只有四个。李碧君身为最小的女弟子,自然受到众人诸如宠溺,性子也就拗了一些。
当年刘戚离开流云谷,她便偷偷跟了出来,一直都躲在面具后面,关心着刘戚的一举一动。当年刘戚与无情姑射的情事,让一直对刘戚怀有懵懂情意的李碧君心碎神伤,也自知比不过姑射绝世神采,才抽身而退。奈何后来姑射失踪,刘戚反出师门,娶了一名民间女子,从此退出江湖,做起了“福临鸡”的生意。
刘湘满月酒那天,李碧君就已经偷偷潜入福临山庄,见过了刘夫人。那是一个温柔胜水的女子,带着澄澈的目光,一语道破李碧君不解的心事。
“既然还爱他,就陪着他吧!”刘夫人说着,手还轻轻拍着怀中的刘湘,哄她入睡。
那时候,她明知道怀中的刘湘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却仅仅因为刘戚一个痛苦而疼惜的眼神,就决定要好好抚养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