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道：“惹她作甚，能离多远离多远。”</p>
这话青苗赞同，点头道：“她就似条疯狗，逮谁咬谁，的确还是绕着走才好。”</p>
林依笑着拍她一下儿，道：“休要胡说，小心被人听去，我可救不了你。”</p>
青苗冲她扮了个鬼脸，又道：“大夫人好本事，竟能让二夫人上门道歉，我先前可是想都不敢想。”</p>
林依重执了剪子剪窗花，暗道，这就是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虽说杨氏护她用意不明，但也顾不了那许多了，能挡一时是一时罢，再者，杨氏与她之间，既无矛盾，又无利益争夺，想必内里藏的，不是害人之心。</p>
窗花绞完，青苗送了一份到杨氏房里，杨氏见后十分喜爱，却无奈尚在孝中，贴不得这红艳艳的物事，但她还是命流霞去厨下熬糨糊，好与林依贴窗花。青苗谢过她，到厨下帮忙，待得糨糊熬好，端回来与林依两个把窗花贴了。</p>
送林依去方家的计划失败，方氏在家看了一圈，再挑不出合适人选，此时又近年关，只得先将这事儿按下，待过完年再作打算。</p>
过了几日，除夕至，张家大房二房一商议，觉得虽已分家，但年还是得在一起过，杨氏提议两家分头做菜，再拼作一桌，方氏正不愿与大房共厨房，便点头应了，各自遣了下人去忙活。</p>
大房厨下，流霞与田氏齐齐上阵，林依带了青苗也来帮忙，他们这边四人，隔壁却只有任婶与杨婶两人，声势高低立现。任婶瞧了不爽快，故意提了条腊肉到门口显摆，装作惊讶状问流霞：“你们怎连腊肉都没得？”</p>
大房腊月二十八才凑足钱买了块猪肉，来不及熏，自然没得腊肉，流霞气不过，还嘴道：“你这肉倒是好肉，只不知有几多能进你嘴里。”青苗最爱与人吵嘴，忙走出来帮腔：“咱们肉虽不多，下人却能分到一半哩。”</p>
自张家二房少了田，方氏确是变得小气，任婶说不起嘴，讪讪回了厨房，又是生气，又是抱怨，讲个没完。</p>
流霞与青苗站在门口放声大笑，林依道：“你们也消停些。”田氏也道：“当心她去向二夫人告状。”流霞道：“三少夫人胆子也太小，我们是大房的人，二夫人管得到我们头上？”</p>
田氏觉得她语气不甚恭敬，欲斥责，又不敢得罪杨氏跟前的红人。林依见她眼角开始泛红，忙打圆场道：“大过年的，一团和气，一团和气。”田氏勉强笑了一笑，称去烧火，藏到了灶后去。</p>
青苗心实，忙道：“三少夫人，哪能叫你烧火，快放着我来。”林依猜到田氏是要躲着去抹眼泪，连忙拦了青苗，遣她去河边洗菜。</p>
流霞撇了撇嘴，悄声与林依道：“三媒六聘来的正室夫人，却胆小如鼠，不怪大夫人瞧不上。”</p>
林依不肯讲他人是非，没有接话，自走到砧板前把肉切了。待青苗回来，她瞧见那些菜蔬水灵灵，又想到都是自己所种，一时手痒，抢过流霞手里的锅铲，炒了个黄瓜肉片，烧了个麻婆豆腐，又拿白菘打底，做了一大碗水煮肉片。</p>
流霞与青苗瞧得直流口水，待她一做好，就忙忙端了上去。林依极有成就感，除了围裙，也去堂屋吃饭。不料因通房一事未成，方氏对她怀恨在心，指使任婶将她拦在了门口，道：“你如今并不在我家寄养，只不过是个租客，怎好与房东一起团年。”</p>
杨氏不悦，但考虑到林依身份特殊，还未成亲就与夫家一起过年，确是不妥，便没作声。</p>
张仲微急道：“娘，何必计较这么多，也不是外人。”</p>
方氏道：“怎么不是外人？”</p>
张仲微欲道“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又怕当着众人的面，林依会害臊，急得直朝张伯临使眼色，央哥哥救场。张伯临正欲出声，林依已自转身离去，青苗跟在她后头，边走边回头骂道：“谁稀罕你们家的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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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