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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干柴烈火(1 / 2)

 第二日,张家众人辞别李简夫与季夫人,前往码头登舟,季夫人拉着李舒的手,同坐了一顶轿子,一路叮嘱,直送到船上,她下了船也还舍不得走,留在码头,戴了紫纱盖头,踮脚望着。李舒站在船头,看着季夫人的身影越缩越小,想到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母亲,忍不住泪流满面,张伯临又是心疼她,又是心疼她腹中的孩儿,忙着帮她拭泪,哄她开心,忙不迭送。</p>

方氏在船尾瞧见儿子在儿媳面前小意儿奉承,很不高兴,但小夫妻俩亲密,她又不好意思上前打扰,正暗自窝火,忽见锦书与青莲两个,同在船那侧看风景,中间隔了却有丈把远,遂心生一计,走过去站到她们中间,故意向青莲道:“大少夫人贤惠,安排你与大少爷同船舱,你须得小心服侍,不可怠慢。”</p>

青莲本就妒忌锦书占了尖儿,听到此话,更是一腔醋意满溢,只差淌出来,扯着帕子道:“回二夫人,我哪有那份能耐,服侍大少爷的是锦书呢,你只与她说去。”</p>

方氏故作惊讶状,看看她,又侧头看看锦书,笑道:“我瞧你模样比锦书还好些,性子也柔顺,还道是你服侍呢,原来不是。”说着朝锦书那边挪了几步,亲切和蔼叮嘱她道:“既然大少夫人挑的是你,就要好生服侍大少爷,早日替咱们张家开枝散叶,若是缺甚么,尽管来找我。”</p>

青莲瞧得两眼冒火,当即走去船另一侧,向李舒道:“大少夫人,仅锦书一人服侍大少爷,十分辛苦,不如我与她轮换着来。”</p>

李舒脸上泪痕未干,人还半倚在张伯临身上,见她这般没眼力劲儿,十分不喜,遂板了脸不作声。</p>

青莲并非没脑子的人,方才是被方氏激着了,一时气愤才晕了头,她话音刚落就觉出情形不对,心内大悔,恨不得抽自个儿两耳光。</p>

张伯临出声斥道:“主人吩咐,丫头照办便是,哪来那么些话,再啰嗦,叫你回后头的船上去。”</p>

青莲自跟张伯临以来,还从未听过这样重的话,当即红了眼圈,躬身退下。方氏正在船那侧等着她,见她过来,笑问:“大少夫人答应了?”</p>

青莲极想瞪她一眼,又不敢,只低着头不理她,匆匆擦身而过。方氏见她这般无理,心头无名火又生,忽一想到这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若去告状,李舒未必肯护她,遂没有叫骂,而是唤来任婶,斥道:“你没长眼么,我被个通房丫头这般折辱,你也不护着点。”</p>

任婶忙道:“那我去骂她。”</p>

方氏道:“她又不是我的丫头,你怎好去骂。”</p>

任婶明白过来,这是叫她去寻丫头主人告状,但她的心,更偏李舒些,就不想去,便道:“二夫人乃是当家主母,谁人都归你管教,怎么不能骂她。”</p>

这话方氏听了也高兴,但她此番目的,是想将船那侧粘在一起的两人拉开,于是道:“青莲到底是大少夫人的丫头,须得与她些颜面,你还是去寻大少夫人的好。”</p>

任婶并不知方氏的小心思,还道她只是单纯想找李舒的茬,便道:“青莲是大少爷的通房哩,不如我去与大少爷讲?”</p>

方氏一想,扰张伯临,与扰李舒是一个道理,遂点头道:“快去。”</p>

任婶就走到船那头去,一眼瞧见张伯临与李舒正并肩站着,前者指远山,后者甜笑,立时觉着这便是一幅画,不忍上前打扰,但方氏就在身后盯着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出声道:“大少爷,借一步说话。”</p>

张伯临不明所以,还道有要事,便唤来锦书,叫她扶李舒先回房。锦书过来,搀了李舒胳膊,小心翼翼将她扶进船舱,倒了红枣茶来与她喝,又道:“青莲夜里服侍大少夫人,我不放心,还是换我来罢。”</p>

李舒笑道:“你舍得把大少爷让与她?她可是才刚来与我抱怨,说要与你轮换呢。”</p>

锦书心中暗恨,面儿上却诚诚恳恳,道:“我一心只想服侍好大少夫人,就是全让与她又何妨。”</p>

李舒可不认为锦书这份真心是实打实,不过听起来比青莲的话受用多了,况且锦书才是自小跟她的丫头,知根知底,那青莲虽也是李家出来的,但到底隔了一层,便笑道:“你放心,我定叫你的儿子,生在她前头。”</p>

锦书脸红了,心里却道,青莲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才好呢。</p>

过了会子,张伯临进来,锦书忙道:“季夫人送了好些老参呢,我叫后头厨房与大少夫人炖人参鸡汤去。”说着便告退,走了出去,还把门顺手掩上了。</p>

张伯临向李舒赞道:“到底是你跟前的人,就是比青莲懂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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