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季老夫人点点头笑着叫邓妈妈把书接过来,随手翻了两下便搁在了一旁:“也不是不叫你们看这些书。可到底是市井上的酸腐文人想当然着大户人家该是这样子又或是那样子的写着罢了,没得教坏你们。”她瞧了一眼季庭香有些羞赧的样子又笑着柔声说道:“你瞧那《西厢》里说的,若是有借宿在我们家的男子他哪里能进得了后院来,漫说是那红娘牵的线,即便是张生跪在了崔莺莺的面前,但凡大家的小姐也会避开――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岂能私定终身?”
见季庭香一副明白了的样子点了点头,季老夫人这才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毕竟季庭香过几日也才十一岁,还是个小孩子罢了。
却没想到季庭香接过了话来:“可是这书里写的却很像咱们这样的大家的故事。”说着就简单的把剧情讲了一段,说道书生是在元月十五赏花灯的时候和小姐偶遇的,季老夫人就不屑的摇头笑起来,季庭香继续说:“……后来书生借着小姐的祖母大寿进了院子和小姐相会,却被夫人撞见,官老爷便把这书生当着小姐的面沉了莲花池子里。”
季老夫人却一动不动。
她听到大寿,私会和莲花池子便联想到了福东寿。
邓妈妈和季庭香互望一眼却不敢打扰季老夫人,又过了有一会儿季老夫人才回过神来。她面色有些凝重的问:“这书是打哪来的?”
“是院子里的粗实婆子从外面捡来的,我瞧着新就借来瞧瞧……”这是一早就想好的说辞,却不能把汪氏拉进来,季庭香还不算十分信任她。
听闻此言季老夫人仿佛缓了口气,又叫小丫鬟再包几盒攒盒给季庭香带回去吃,却把《桃花扇》留下了:“……既然这么有趣我就瞧瞧。”说完就端了茶。
只要把书收下就好。
季庭香行了礼从桌上拿起原先放着佛经的匣子却吃了一惊,那匣子沉甸甸的,比原先装了佛经还要略重一些,里面还隐隐能听到金属玉器碰撞的声音,不禁抬起头不解的望着季老夫人和邓妈妈。
邓妈妈瞧季老夫人已经闭了眼靠在迎枕上歇着了,只好轻声请季庭香出了屋才说:“是老夫人赏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二小姐戴着玩罢。”
季庭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胸口顿时觉得闷闷的,有些难过。
她朝着正屋行了个全幅礼才谢过邓妈妈,带着春桥离开了。
邓妈妈回到正屋的时候季老夫人正面色沉重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桃花扇》,听见身边有动静也不抬头:“她回去了?”声音难得一见的有些萧索。
邓妈妈轻声应了,端了一杯新砌的瓜片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
季老夫人又瞧了两页纸,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邓妈妈不禁有些难过:“当年我明知老四读书比老三好,却还是硬生生的折了老四的念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老三虽然是我亲生的,可我也不曾怎么娇惯他,待他如何就也待他兄弟如何,可如今他兄弟们一个一个的越发有了长进,可他却……”
邓妈妈急忙安慰道:“是您对三爷的要求太高,可对四爷五爷却十分宽容罢了。您看看咱们满燕京里可曾有三爷这样,虽是捐的官职却也凭本事升到了天子近臣的?恐怕全天下也只得三爷一个人。”
这个理谁都明白,可是季老夫人此时却是有些后悔,她瞧着《桃花扇》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有故事的不单单只是书里,只怕背后的故事会更令人咋舌。
“可他却没了官场上的兄弟帮衬……”季老夫人嘟嘟囔囔的说了这句话,邓妈妈没有听清却不敢再问。
又过了一会儿季老夫人才又说道:“你去查查这本书从哪里流出来的,再去看看老三可曾知道,他又是怎么做的。”说着又略想了想:“老五今年要下场,原先我还有些犹豫,可如今却只希望他能高中,不求他以后能如何的孝敬我,也只希望能看在同是季家人的面子上和老三同进退。你去找老三的时候就把我这话说了,让他为老五寻一位西席来,虽然只剩三四个月可聊胜于无。”
邓妈妈明白兹事体大,便亲自带着人下去了。
此时娇娘的肚子已经显了怀,产期定在了今年过年的时候。
她如今却打扮的花枝招展,带着两个小丫鬟坐在姬氏屋里喝茶。
自打娇娘进了门,姬氏就多在柯氏身边伺候,也难得见一见季应庆,更别说和娇娘有什么交情,怕是一年里也说不出十句话来。
她听闻娇娘来访虽然有些莫名,却不好把人挡在门外,可请了人进来,那人又只坐着吃茶,偶尔抬头瞧着自己笑一笑,任谁都会觉得恐慌。
姬氏有点坐不住了。
娇娘就是等着姬氏自己坐不住。
她将已经续了三盏茶的茶盏搁在桌子上,抽出锦帕按了按嘴角才笑着说:“妹妹原先没进门的时候就常听说姐姐是老爷最爱的红袖添香,既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如今一瞧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