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关于生死存亡抉择的那个最重要的问题…
过长的停顿了,必须有人接下话头了,几个人略有所动,morton、吉奥瓦尼、adam…不对,都不对,这些人会问出口的,都不是那个最重要的问题;阿莱克斯、埃斯泰因,甚至霍罗布里特,这些人毫无动静,他们有犹豫,而又不开口。
“这是一个种族,连带其它生命,在本层次最为重要的事件,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没有犹豫,没有保留,”天竞语调平淡却掷地有声,自其母语中带出的仿佛神谕般的说话方式有难以言表的魔力,“所以,现在就说明白,在或成功或失败的本时间点对战终极屏障还是安心生活直到进化之路尽头看人类造化?”
是的,就是这个问题,这个一路上来困扰过每一层级的问题,突破它以后就再无阻拦,现在,它终于来到了最广泛、最具实力的层级面前。
是天竞开的口,他自己说出了这个会极大动摇军心的关键问题,阿莱克斯涌起了一阵莫名的兴奋,而且他能感觉到,埃斯泰因…甚至可能是全场所有的人,都兴奋了起来。他们对未来多少有些悲观态度、怀疑态度,不过他们也真的很想知道,什么东西能够打破桎梏,带他们去见一条坦荡光明的大道,这个东西就要降临前,他们停下一切,用心地等待。
“现在到终极屏障自行触发,大概还有十几代,或者几十代,安安逸逸,就算是天灾人祸,也多半活着,灭不了种。你们,养过宠物吗?或者家禽?”天竞双手紧握,又几番开合,仿佛陷入某些回忆之中,“天纬的执行主任,曾有一只花雀,每天喝水、啄食,叫几声,跳几下,过了几年配种生了小雀。然后老雀死了,小雀好生养着,吃喝都好,笼子也更华丽,有了玩具,每天喝水、啄食,有两种食,叫几声,跳几下,玩玩玩具…后来他觉得无聊了,放飞了。”
天竞少见地配了个放飞的动作,但旋即把手收了回来。
“终极屏障,不是人。”
“人类只要活在这地球上,没突破终极屏障,就像被笼子困着,日子可以越过越好,人口可以多,生活可以丰富,但是永远不会被放出去,终极屏障没有感情,要么突破,要么死。”
“不过,多几十代的安逸也好,管它是不是在质的层级上重复的生活,为什么因为本代的选择把那些可能诞生的生命灭绝胎中?他们一天一天走向死亡,在面临灭绝的时候,想到祖先曾有那样的希望避免却放弃,一定不会有所怨恨的;他们深知不突破终极屏障到达终极,灭绝的人类文明在地球上终究会有毫无痕迹的一天,他们知道祖先也了解这种结果却选择无作为,一定不会感到遗憾的;他们中的很多人可能毫不知情,一生完结,一生再开始,直至灭绝于所谓自然灾害,他们死去时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曾有不至于此的可能,一定没有想要活下来的期许,一定没有不顾一切争取生命的愿望,是吧?”
在座诸能力者组织领导人,人类精英,默默无语,脊背挺直,虽冒着冷汗,但眼中闪现奇异的光采。
“再有几十代,有无限的希望,或许能找到一颗宜居星球,全员移民;就算不能,也可以有移动星舰,暂住以逃难;或许能通过进化之路,即便几率微乎其微,但人类这个充满希望的群体,一定可以做到的,在他们的祖先放弃了最大的希望之后。宜居星球,暂不可见;移动星舰,生不如死;而且进化之路、终极屏障,这是只有在地球上才存在的东西?这是离开地球就能逃避的东西?谁,知道么?”
天竞勾起了嘴角,幻想未来,果然是其乐无穷的事情,不过生与死的抉择,则是最应严肃以待、想清所有利弊可能的事情。
“洛阿提斯公式、七代降临、神代力量…许许多多…想过吗?算过吗?现在存在的所有力量、机会,不仅是本代的努力,过去的准备、甚至未来的挽救,可能是无数次的轮回、无数次的测试,才造就了现在可以被拥有、使用的一切。这或许不仅是对人类种族,而且是对地球上存在过的所有霸主种族而言,最接近、最有希望到达终极的时刻,那么多能够看到的、能够预算的,还会有吗?是不够吗?”
“未来,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即便是时间组控制种,在穿来穿去的当口,每一秒的变化都会导致截然不同的未来,在这个时间与他相遇,问他未来,他回答的也不过是来到这个时间之前的未来,再回去是什么世界,他一无所知。那么,谁能说出未来?谁能肯定有多少希望?”
诸领导人的眼神,已经回归平淡,那种奇异的光采不在了,因为一切已然尘埃落定。
“当下,是一个可以掌控的当下,而且是一个有很大希望的当下,诸位,放弃吗?”
“绝无可能。”长野宏彦率先回答,附和者接二连三,满座同议。
一场精彩的演讲,所导致的选择中含有热血上头的因素,但当剔除这因素后,也将是同样结局,因为理由足够充分,而且被完全理解。
“具体规划在明天的会议中接着商定,不过,我刚刚想起曾知道的一句话,或许应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天竞想着那句话,距今四百多年,威严从未衰退。
“必奋力集结我种族之全力,万众一心,直至终极。”<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