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戾气,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的娘亲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可上天却让她那么早就离开人世,何其不公!
名为愤怒的东西将沈妙言的心重重包裹,像是一头野兽,逐渐吞噬掉她的神志。
她紧盯着地上鲜红冰凉的血液,明明该是不干净的东西,可这一瞬,莫名的,顺眼起来。
想要毁掉这个不公的世道,想要屠戮尽天下恶人,想要让那鲜红的血液之花,开遍每一寸土壤。
对于鲜血和人命的恐惧,在这一刻,尽皆消失殆尽。
察觉到怀中小姑娘的异样,君天澜望向她的小脸,只见那双圆圆的琥珀色瞳眸,隐隐泛着猩红。
那是嗜血的颜色。
他心尖微动,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才惊觉她双手的冰冷。
“沈妙言。”他蹙眉,轻轻唤了一声。
沈妙言转向他,那双凤眸中满是紧张和关切。
她怔了怔,回过神来,朝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国师,我没事。”
正说着,外面响起太监的尖声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声音尚未落地,身着龙袍的楚云间已经背着手跨进门槛。
龙冠束发,身姿修长,帝王的威仪展露无遗。
他朝屋子里看了一眼,所有人都自觉跪了下去,口呼万岁。
沈月如扶着采秋的手进来,望向血泊中的人,心头一颤,踉踉跄跄走到华氏身边:“母亲,弟弟他……”
“他被这贱人杀死了!”华氏指着面容呆滞的张敏,眼泪不停地往下淌。
沈月如和沈月彤一左一右搀着华氏,御史府的人,在这一刻,悲伤愤怒到了极致。
楚云间在大椅上落座,听温阁老叙述了事情的经过,一双凌厉的眼扫过相府诸人:“御史府嫡子被杀,这并非小事。既然凶手是相府的人,张相,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丞相张岩早惊吓出一身冷汗,尽管他同沈朋是同僚,素日里又颇有交情,可沈朋的实际权力却远远大于他,若此事处理不当,连累的,将是整座相府。
他想着,从人群中走出来,拱手道:“启禀陛下,臣的女儿为沈公子小产两次,可沈公子却无情休弃她,这才惹得敏敏怒不可遏,以致沈公子丢了性命。然而此事终究错在敏敏,求陛下赐敏敏一死。”
说罢,撩开袍摆,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张敏到底是他的亲生骨肉,再如何怒其不争、不肯认她,却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
可杀人偿命,他也只能明着求皇帝赐死,实则用这番话,暗示沈峻茂也有错,以此来为张敏求情。
楚云间雅致英俊的面庞上,没有一丝表情。
沈家和张家,都是他的得力臂膀。
若此事处理不好,两家结仇,将来也不会为他尽心尽力办事。
他摩挲着下巴,沉默片刻,淡淡道:“即便事出有因,可杀人偿命乃是楚国律法。律法不可违,朕判张敏秋后问斩,沈峻茂以二等侯爵身份入葬,你们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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