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我要走了,云湘的事就拜托你了。”她说完就向另一侧的窗户跑去,企图翻窗而出。
赵佶却一把将她拉住,说:“你忘了这里是大内,若是翻窗出去,定会惊动禁军,到时更加难以收拾。”
“那……如何是好!”莫云潇急得直跺脚,一时间心乱如麻。
赵佶想了想,说:“如今走不脱了,就看太后是为何而来,应付过去便了。”
太后的大队人马在寝殿外停了下来,轿子也缓缓而落。一个举止端庄的宫女凑到轿前,躬身与轿中人交流了几句便向寝殿这边来了。
她拾阶而上,来到寝殿门口,隔着门说道:“官家安好,奴婢代太后来问几句话。”
赵佶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儿臣不孝,未知母后皇太后驾到,有失迎迓,还望母后宽宥。”
宫女说:“官家不必自责,太后说,本是本阁不请自来,扰了官家清梦已是不该,何必再要多费周章,倒显得本阁多事了。”
“儿臣不敢。”赵佶回答。
宫女继续说:“前些日子本阁已立尚食局的潇儿为才人,官家何以始终未曾临幸?莫非官家不喜潇儿吗?”
“潇儿?”莫云潇先是一呆,随即想起来这不就是自己。那日自己见到太后信口胡诌的一个名字,说完就抛在脑后了。
赵佶和莫云潇对视了一眼,回答道:“并非儿臣不喜,只是近日国事繁忙,儿臣御极未久,诚惶诚恐,不敢有声色犬马之想。”
听了这话,莫云潇气得脸都要绿了。刚刚他还轻薄无礼,此刻又满口仁义道德,还真是一个说谎话不打草稿的主。
“你说得倒好听。”她忍不住重重的踩了他一脚。赵佶忍着痛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宫女说:“官家为国操劳是该勉励,然绵延子嗣也是大事,官家不可轻忽。本阁有意,今日就将潇儿招来侍寝,官家切勿推辞。”
“啊?”莫云潇几乎叫出声来,幸亏赵佶一把将她的嘴捂住了。
“母后思虑长远,儿臣感激不尽。”赵佶有些狼狈的说:“只是今日儿臣疲乏已极,并无他念,母后若要召潇儿侍寝,可改在他日。”
宫女说:“官家疲乏,正该有人伺候。潇儿那丫头倒是娴静,本阁尤为喜欢。本阁这就派人召她来,以免官家另有话说。”
“完了完了,要露馅了!”莫云潇慌张的自语着。
赵佶也连忙说道:“母后不必麻烦,潇儿正在此处!”
宫女一愣,转头向轿子的方向望去。太后将轿帘掀起一个角,只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宫女会意,便说道:“既如此,就叫她出来,本阁有话与她说。”
宫女传完了话转身回去了。太后一脸慈祥的望着她,称赞道:“你说得很好。”
不一会儿,莫云潇就推开宫门出来了。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到太后的轿子前,跪下行了礼。
轿子的轿帘被两个宫女用竹竿挑着,太后正可以直观的看到她。
太后微微一笑,说:“潇儿,多日不见了。你在寝殿里,可曾侍寝?”
“没……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问起这种问题,莫云潇只觉得尴尬非常。
太后的笑容僵了一两秒,便又说:“本阁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是官家不喜本阁给他塞女人。”
“不,不是的。”莫云潇连忙辩解:“官家时刻提起太后,十分感念太后的恩德。”
“哼!这话是官家教你说的吧?”太后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继续说:“官家既宣召于你,那便是对你有意。待会儿你回去,传本阁的口谕,就说……”
太后低头略一沉思,续道:“就说明早本阁派人来取落红。”
“落红?”莫云潇有一瞬间的茫然,但立刻就明白了。所谓“落红”就是处子之血染在手帕或绢帛上的印记,非经房事的女子不可有。
太后这话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是要逼着莫云潇和赵佶发生肉体关系。
想到这里,莫云潇真是又羞又恼,哭笑不得又无计可施。她真想跳起来大声疾呼:“封建糟粕!礼教吃人!”
但她终究不敢,因为她知道这么做的下场。这不是影视剧的拍摄现场,自己也不是爽文女主,贸然顶撞太后或许可以保住“落红”,但也会被赏“一丈红”。
“太后,奴……”她慌忙抬起头来正想抗争,可太后却也抬起手来止住了她的话。
太后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不怒自威。她这么一抬手,莫云潇即使有万语千言也说不出口了。
“不必谢我。你拼死救官家性命,本阁自不会亏待你。”太后又是一笑,说:“不过我丑话也要说在前面,若是你的肚皮不争气怀不了龙种,本阁可要另觅他人了。”
太后说完便示意两边可以放下轿帘,同时也是起轿回宫的意思。一个内官尖声尖气的唱道:“太后回宫!”
于是轿子被抬起来,一队人马折身回反,只留下莫云潇一人跪在当场。
她紧紧的咬着牙,一双怒目瞪着向太后远去的方向。向太后临走前的那番话无疑大大刺痛了她。
对于古代的女性来说,那本是再也正常不过的训诫,可是听在莫云潇的耳中却是既荒诞又可笑的。
但她也只能强忍这一口气,缓缓起身回到了赵佶的寝宫去。
赵佶忙迎上来问:“荷露,太后与你说了什么?”
“太后说,明日派人来取落红。”莫云潇说:“太后是要你我今日就……”
她说不下去了,但她抬头一瞧,竟然发现赵佶露出了一丝喜色。她的愤怒再也无法遏制,“啪”的一巴掌就抡在了赵佶的脸上。
赵佶不以为忤,却也十分吃惊,问道:“荷露,你何故打我?”
莫云潇盯着他,说道:“竟是些下流想法,难道不该打吗?”
“你我情投意合,如何说是下流想法?”赵佶不解的问。
莫云潇的脸红了。她急忙避开他的眼神,辩解道:“我才没有与你情投意合。”
望着她的侧颜,赵佶长长的一叹,说:“既如此,咱们也该想想,如何哄得过太后去。”<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