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内的老人没住两天就开始出来走动,看看向阳村外的风景,不过全都戴着墨镜,身后还跟了两位兵哥,老百姓一看就是退休的大干部。他们有时也会在菜园子里蹲蹲,动动手帮村民收菜,cào着南腔北调与村民唠唠磕,村民们刚开始时只带着恭敬,也不太搭理,心想都退下来了还戴着墨镜见人,这么没礼貌,都是些什么人啊,真是的!
后来村民们见他们也大多没脾气,有些人也跟村民们一样开口讲粗话,说是从部队里退下来的,十足一个兵痞,与跟随在他们身后的两个严肃而又壮实的兵哥有着强烈的反差!村民们与他们相处得久了,也慢慢习惯了,平时也不再小心翼翼,村民们想,就算是省里的大官,不也是退休了吗?向阳村人又不求他们办事,怕他个鸟,该说的说,该骂的照骂!
这些人被村民们骂了,有些老点的会赌气回去,第二天却照来不误,找个机会又要骂回去,有些人却笑呵呵的也不生气,跟向阳村的老一辈都谈得来,他们既不问菜园怎么种出与众不同的菜,不问酒厂酿的酒为什么那么好喝,不问那茶叶从哪来,更不打听张家大园的事儿,村民们渐渐放下警惕,接受了疗养院这批不寻常的老人。
他们的到来对向阳村也有些改变,在风口镇到向阳村的这条路上有道严密的关卡,建得就象公路上的收费站似的,对来往车辆都要检查,对陌生人也要盘问,每天都会有几辆好车被拦着不许过。不过这些人建了收费站也不收费,刚开始只是要求老百姓路过时要带身份证,后来连身份证也不用带了,向阳村以及临村的人他们都认识,大家也就适应了。
疗养院的这些老人们来了十几天后,也发生过不和谐的事,却是那脾气最大叫“王大炮”的老人,在菜地帮忙时跟村民闲聊,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临村李老汉家,一听李老汉家中的情况,那王大炮气得将墨镜一取就骂娘,材民们一看,靠!取了墨镜俺们也不认识!还戴什么墨镜啊,真是的!王大炮口中骂娘也不针对哪个人,村民们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临村李老汉家中有两儿一女,早年间女儿去临湘城打工,却是在一按摩院上班,没半月便承受不住生活的压力,与同事又发生口角,跳楼自杀了——这是警察说的。那个按摩院老板赔了李老汉一家四万块钱,并将李老汉女儿尸体火化安葬了,李老汉一家拿着这四万块钱翻修了家中的房子,又从人贩子手中给两个儿子买了个“交趾婆”。
王大炮正是看见了那“交趾婆”分别给李老汉两个老实巴交的儿子亲热地擦汗,这里可没少数民族,何来这种风俗?他觉得诧异才开始问的情况,待nòng明白并不是此地以前的风俗又问明李老汉及其他几户类似情况的家庭后,他先是震惊然后就开始骂娘,当日他回到疗养院,里面便爆发出一场激烈的吵架。
王大炮的嗓门子大,种菜的村民听得出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山区传得老远老远,可是他这次没有cào着他那半熟的普通话,骂的是啥村民们也听不懂,想进去看看劝劝吧,酷酷的站岗兵哥又不同意,约摸过了个多小时,张淼等四大神医被急急忙忙叫进去,里面这才静下来。
随后两日,双眼通红的王大炮先是在张家大院门外转悠,不过转了两天也没进院门,后又去临村李老汉家中坐了坐,这一坐便成了常客,与李老汉竟聊得来。双方熟悉之后,王大炮热心地要为李老汉二儿子介绍对象,还真别说,他还真找来位城里女人,三十几岁离过婚的,虽然那女人不情不愿,但在王大炮面前乖得很,表示愿意听王大炮安排。
不料李老汉与他小儿子却不同意,李老汉拉过王大炮去一边,憨厚地说:“王老哥,劳你费心了,不过这婆娘身子太单巧、腰太细,不能下地干活啊,她屁股也太小,结过婚都没生孩子,怕是不好生养啊。我现在身体健旺,又在酒厂上班,儿子与媳妇都在种大棚,日子过得好了,每月都能挣不少钱,到明年再找人贩子买个交趾婆娘,就是***人贩子现在要价也高了……”
这话听得王大炮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没见怪,打发走那城里女人后,与李老汉倒是相交莫逆,有时看着李老汉家那吃苦耐劳的交趾婆娘与他两个儿子恩恩爱爱,不自觉地就陷入沉思。再后来到李老汉家也不让酷酷的兵哥跟着了,中午甚至在他家小睡,再后来他干脆搬出疗养院住进了李老汉家,有人每天给他送来食材、酒与茶,就在李老汉家一起开火。
王大炮要交生活费,被李老汉大骂了一顿,差点没将他撵出门,不过这次王大炮被骂却笑呵呵的不还口,等李老汉骂完后他才笑骂道:“cào你娘,老子要不看你存钱买儿媳妇,交个屁的生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