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的革命成功,更是让东马越发猖獗了起来,不过看汤因比说的如此严重,周南觉得这背后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
历史研究似乎只是一个单纯的学派,但是历史研究在这个时代,还不是纯粹的学术。
在这个学术大项里面,包括了历史,人文,哲学,思想,乃至主义。这是一个吸取过去经验规划未来的综合学科。
马克斯思想的诞生,实际上也就是一门历史研究学术,只不过比周南规划的纯粹学术研究更偏向于社会形态的制定。
果然,汤因比又说道:“东西方的斗争,根源就是意识形态的不同,如今双方在伦敦拉开阵势来斗争,连法国人也逐渐牵扯了进来。英国政府已经决定控制媒体宣传,但是却遭到了国际势力的极大阻力,美苏政府都已经照会我们的大使,想让这场辩论继续下去。”
听到这里,周南就想转身而逃,立即收拾行李离开伦敦。这里现在可是一个大泥潭啊,即使只是观战,恐怕也会被溅上一片泥点,何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拖下去。
周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埃廷尼倒是旁观者清,轻声提醒说道:“约纳斯,我现在就回去让让诺德给国内发电报,让国内给你安排一个访英的职务。”
汤因比一听立即赞成说道:“这样最好,我就是因为有一个国王顾问的职务,所以还算安全。约纳斯,虽然战争结束了,但是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在进行。我们作为社会学者,是不可能永远躲在自己的象牙塔里面的。”
周南点了点头,埃廷尼将手里的一个文件箱递给了波普勒说道:“波普勒,你先陪着约纳斯,我会尽快回来的。奥黛丽,你要照顾好约纳斯哦。”
奥黛丽有些紧张,但是不再是以往的害怕,更多地还带着一点兴奋,用力地点头。
埃廷尼离开之后,汤因比带着周南就站在大楼的过道里,并没有直接进去的打算。周南也不再耽误时间,问道:“那么,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为我举行欢迎宴呢?”
汤因比笑了起来说道:“皇家学会的罗伯特罗宾逊爵士是我在牛津的好朋友,兰克学派的一些人因为费弗尔的关系,对你可没有什么好感,罗宾逊爵士是牛津的教授,也是受封的爵士,更主要的是他的皇家学会的会长。由他替你说几句话,在学术界就会少许多麻烦。”
周南明白了他的爱护之意,这是明摆着给周南撑腰,而且他还害怕自己的力量有限,又找了一个朋友来帮他。
从他话里的意思,这个罗宾逊还是很有威望的一个人。周南是孤陋寡闻,要不然,就会知道这位罗宾逊也是下一年度的诺贝尔奖获得者。
他有些感动地说道:“阿诺德,谢谢你。”
汤因比却笑着说道:“费弗尔因为你的关系,已经完善了自己的年鉴学派的理论。我也因为你的研究方法,丰富了我的历史研究理论,我如今做的这些,还远远不能跟你对我的帮助相比。”
这一点倒是真话,因为从某种理论上来说,知识是无价的。更重要是,那些是来自未来的,无处可学的知识理论。
周南提前让这些知识出现,造福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跟他接触的人们,读过他的书的人们。
但是,汤因比能主动做到这个程度,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周南主动问道:“有什么是需要我需要注意的吗?”
“不,我今天邀请的朋友都是对你的才华比较钦佩的朋友,除了一个人。等会儿我会为你介绍,哈德森,剑桥的历史教授……”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他是一个兰克学派的老顽固,不过性格还比较好,你需要一个这样的机会,在兰克学派的人面前展现你的才华,不是吗?”
周南点了点头,如果能用自己的才华征服对手里面的温和派,那么对方的阵营也会自己松动。
从这一点来看,汤因比想的非常周全。
周南在脑子里面回忆着兰克学派的特点。
兰克学派这个名字就来源于兰克这个人,他是欧洲十八世纪末期到十九世纪影响力巨大的一位史学大师。曾经被腓特烈四世任命为普鲁士国家史官,编写《普鲁士王国史》,后来又用半辈子时间编写了《法国史》和《英国史》。
70岁的时候被授予贵族爵位,82岁高龄还带着一群助手学生编写《世界史》。享年91岁,死后在家乡立纪念碑,绝对是人生赢家。
兰克学派的特点就是剥离所有的偏见,用纯粹客观的视角来陈述历史事实,注重实证。而且他们以政治史为主,习惯收集第一手的史料追求全方位的阐述。
这和中国历史上的乾嘉学派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们也是十九世纪史学的主流正统,称得上是西方史学集大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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