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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被零月教训的一愣,静童微微拧眉,少顷,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从牙缝儿里挤出了几句话来,“那,这一程,我都假扮成是哑巴好了,也省得,多说多错,给你们闹些不必要的麻烦!介时,到了挑马的地方,你便看我的手势,我比左手,就是那马不好,不能要,比右手,就是那马不错,可以砍砍价,以市价买下来,比两只手,就是那马是极好品质,不管是什么价儿,都要让人家卖了……你看,这样行么?”

“真要是依着你这么说的来比,不把手腕子都给比折了,都是对不起你!”

零月翻了翻白眼,半点儿也不客气的,就笑了出来,“临行前,主子让我带了四百万两的银票,咱就算是,见着的所有马驹,全都是质量不错,可以买的,照着市价,一匹马驹,五两银子,四百万两……你说……”

“滚!”

这种简单的帐,不用仔细计算,也能轻易得出结果,静童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一怒之下,朝着零月就踹了过去。

零月本就不会武技,又是毫无防备,这一下儿,就被他给踹了个正着,一个身子不稳,就滚下了马车去,摔了个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嘴啃泥,顺带着,还被拉车的牛甩了一尾巴在脸上,顿时,小半边儿脸就肿了起来……若非他反应够快,就地一个滚儿撤开,恐怕,下一会儿,就该被牛车的轮子,给从身上碾压过去了!

懊恼的从地上爬起来。爬回马车的车椽,零月满眼怨怼的看向了被之前情景给吓了一跳的静童。抿了抿唇角,躺回了自己之前的姿势。继续挥着鞭子赶车。

“你……没事儿罢?”

静童知道是自己冲动的不好,险些给零月造成重伤,本以为,以他的性子,下一刻,就该冲着自己呜哇乱叫,抗议自己欺负他了,却是不想……他非但没有这般的跟自己闹,反倒是。就那么乖乖的窝回了马车车椽上面,安静的像只兔子了!

事出有异必有妖!

静童抱着这样的心情,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零月的手臂,跟他问道,“有没有摔坏哪里?用不用到下一座城的时候,去寻个医馆瞧瞧?”

“没事儿,瞧不瞧。都得个三五天才能消,别瞎费钱了。”

零月微微扬眉,瞟了静童一眼,却并不与他为难。只一伸手,把自己手里的,赶车用的鞭子递给了他。“你赶回儿车,我睡会儿。”

见零月是真的不跟自己置气计较。静童更是觉得,心里发毛了。伸手,接了他递过来的鞭子,本能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见着零月真的翻了个身,面朝着他,睡了过去,不多会儿工夫,就打起了鼾来。

从后面拿了一件斗篷过来,小心的给零月盖上,静童又欠着身子,看了看他的背后,觉得他身后尚宽,不会掉落下去,才是放心了一些,扬起鞭子,驱着牛车继续往风国的方向而去。

……

莫国,昭阳城。

莫意老头儿给风断诊过了脉之后,便写了一张方子出来,使风墨去抓药煎制,便坦言,因风断脑袋里的血块儿存在过久,他也没有十足把握,在这血块儿彻底的消去之后,他就能完全彻底的恢复记忆。

当然,无论如何,这血块儿,还是该尽早消去为好,不然,放得时日再长,就该影响他的记忆,让他连现在新近发生的事情,都记不得了。

昔日里,风断因坠崖而亡的消息,曾在三个隐世家族里面掀起过轩然大波,莫意老头儿亲手医治过他发了疯病的娘亲,莫意老头儿清楚的记得,那时,他是用银针,封住了燕娘的记忆,才是让她变得正常了。

只是,阴差阳错,她醒来的时候,第一眼见了的,是从外边儿疯玩回来,藏到她床底下,避免挨揍的莫等和莫闲两兄妹!

那时,莫等和莫闲还小,只三四岁光景,因出生时候,他们的娘亲难产辞世,而一直乏人照顾,便被他们的爹爹,送来了莫意老头儿这祖父的身边儿,学习家传的医术……莫意老头儿一个没了伴儿的老头儿,哪里会教养什么孩子?别说是让他们两个乖乖的研习医术了,便是要教训,也是追不上的……只能是眼睁睁的瞧着他们瞎胡闹,半点儿法子也没有……

燕娘初醒,虽是没了之前的许多记忆,自幼修习的武技,却是无需强记,也能使得自如的,当下,一伸手,从床底下揪出了莫等和莫闲两个,按到了身边儿,让他们坐好,就“收拾”了起来!

莫等和莫闲两人,从出生就没有娘亲,自然,也就没受过自己娘亲的教训,年纪又小,此时,一被燕娘“收拾”,就开始学着旁人家的孩子般得,哇哇大哭着喊起了……“娘亲,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娘亲不打,疼疼”“娘亲饶命”之类的话来……于是,就这样,就给失了记忆的燕娘灌输进了一个错误的概念,让她觉得,莫等和莫闲,是她的孩子!

“听风墨说,风断的母亲,也是经由老先生医治。”

风断仰面躺在榻上,睁眼瞧着莫意老头儿把一些细如牛毛的银针,扎进他的头皮里,半点儿都不紧张,“可能劳烦老先生,告知风断一下她的病情?”

“你该喊我莫意爷爷,小子。”

莫意老头儿一边笑着,一边又拈起了一根银针,在蜡烛上烧过了之后,扎进了风断的眉心,“你娘亲的那病啊,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病的,只不过,因你的‘突然亡故’,而受了些刺激,就有些精神失常了,我给她封了之前记忆。她不再瞎想了,自然。就会好起来了,后来。机缘巧合,她将莫等和莫闲那两个娃娃误当成了她的孩子,我想着,这该是有益她痊愈的,便跟你爹爹商议了一下儿,没予纠正……”

“到了后来,莫等和莫闲那两个孩子,也是跟她亲近,把她当自己的亲娘对待了。我告诉她真相,她也只是答应了一声儿,跟我回答,她只记得,莫等和莫闲是她的孩子,是不是亲生,无关紧要。”

魔意老头儿轻叹了口气,开始慢慢的捻动那些已经扎进了风断头皮里的银针,见他疼得拧眉。便稍稍停了下,放轻放慢了力道,“如今,你平安回来了。我也可寻个合适的时候,让她恢复记忆了,只是。她现在身处商国,正在雪丫头的身边儿伺候。不甚方便回来,我莫意老头儿。也是上了年纪,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啦!”

“不瞒莫意爷爷说,如今,风断也是在靠近主子的身边儿伺候的,她是个很好的人,文韬武略,是许多男子,都不可同日而语。”

从天星城回昭阳城的一路上,风墨这当弟弟的,已是手舞足蹈的,给他讲了一路纳兰雪的英伟事迹,他瞧风墨讲得开心,心下里,本能的,便更多的接受亲近了她一些,“如今,她正在商国带领百姓们修建新城,那些在水祸中,得她所救的及笄城百姓们,都当她是天上的神明下凡一般。”

“以前时候,小老儿我也看不懂她,总觉得,她这小小女娃,心胸宽广的,比许多帝王和贤者,犹有过之。”

说着话儿的工夫,莫意老头儿已经给风断针灸完了这一天的,开始动手,拔起了银针来,“直到前些日子,去了一趟你家的隐镇,跟你爷爷聊了许久,才是蓦地想了起来……这天下,本都该是他们凌天一族的,她体恤天下百姓,以他们的平安喜乐为己任,也是,理所应当的很,毕竟……哦,对了,你现在是记不得以前的事儿的,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平添你疑惑……好了,你可以起身来了,休息一会儿,风墨给你煮好了药,你喝了药,去榻上好好儿的睡一觉,待醒来时候,我再给你诊脉,瞧瞧成果如何!”

……

在莫意老头儿的医馆里治了三天,风断头颅里的血块儿,便是比之前时候,小了一半儿,许是脑子少受了压迫的关系,他开始渐渐的想起一些事情,比如,风家隐镇,隐镇下面的地宫,还有,他爷爷和爹爹的模样。

收到风墨送去的消息,得知风断其实没死,整个风家隐镇,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当天晌午,十几年都没离开过隐镇的风家老族长,风思祭,便使人套了马车,带了嫡长子风立业一起,快马加鞭的往昭阳城方向,疾驰而来。

未及马车在后院里面停稳,风思祭便急忙忙的跳了下来,拄着一根龙头拐杖,快步进了频频发出人声的一间厢房,哪里还见,半点儿的老态龙钟模样?

“断儿?”

进入厢房,风思祭便正巧看到了刚刚由莫意老头儿诊治完,翻身下榻来的风断,当场,就僵立在了原地,老泪横流了起来。

风断,他的宝贝孙儿,十几年前,让他险些伤心的死过去的臭小子,如今,失而复得,这,这其中激动,又岂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人长高了,样子也变了,连眼中的神采,也不复往昔,但,他却是知道,他是他的宝贝孙儿,那个以九龄稚童之身,将名字刻在地宫盘龙柱上的孩子!

“爷爷,你老了,头发都白了好多了。”

已记起诸国过往的风断,盯着风思祭愣了一下,继而,便是将他跟自己记忆里的那个,把他捧在手心儿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老头,重叠在了一起,忙不迭的走上前去,张开手臂,抱住了他,“断儿不孝,这许多年,让你老人家伤心了!”

“回来就好,没事儿就好,断儿,我的宝贝断儿,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啊?连景瑞家的,都没能寻到你,爷爷还以为……还以为……”

风思祭一边说着,一边就掉下了眼泪来,“都是爷爷不好,当年。若是到了约定的日子,遣一个人去接你……哪就至于……就至于……”

“断儿这不是回来么。爷爷?”

面对这个满心愧疚的老人,风断只觉得。自己真是个十足不孝的混蛋,这些年,他跟在江越的身边,明明有很多机会,探寻自己的身世,却是因为一些这样或那样的事,而一直拖延至今!

若不是那个偶然机会,时仪随口跟风墨说起了自己的名字,恐怕。他还得跟自己的亲娘朝夕相处许多年,都不知该要尽孝的罢?!

“恩,对,对,回来了,这就回来了!”

风思祭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攥着风断衣袖的手,紧了又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一般,“你的事儿,墨儿都在信上跟爷爷说了。这样,待莫意老头儿把你病全都治好了,你就跟着爷爷。回隐镇去,爷爷……爷爷老了。也该是时候让出族长的位置了,如今。你回来了,刚好,刚刚好!”

“风断不孝,不能在现在这样的时候,跟爷爷回去!”

听风思祭说,要带自己回去风家隐镇,风断忙出言拒绝,“现如今,风断正奉救命恩人的吩咐,在接近主子的地方,对她暗中保护,若贸然离开,定遭那极有可能对她有恶意的人怀疑!风断恳请爷爷体谅,让风断继续留在彼处,照顾主子,侍奉娘亲!”

“你在……雪丫头的身边儿伺候?你说的那个救命恩人,姓甚名谁,跟雪儿丫头,又是个什么关系的?”

听风断说,正在纳兰雪的身边儿伺候,风思祭不禁瞪大了眼睛,据他所知,如今,在纳兰雪身边儿伺候的人,该是莫等和莫闲,还有一大群三大隐世家族的子弟,怎得也不可能,让她身处危险中的才是!可是……风断说的,该是也不可能有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看来,这症结所在,该是在风断说的那个,他的救命恩人身上!或许,这人是知道了些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也未可知!

“这人名姓,风断不便告诉爷爷,还望爷爷……不要怪罪。”

风断虽已想起了诸多过往,但,他却并不是个愚忠忘恩之人,江越救他性命,请人为他医治,拿一无是处的他,当手足兄弟,这一切,历历在目……况且,他可以拿性命担保,对纳兰雪,江越没有半点儿的恶意和不轨!他喜欢她,为帮她,暗中操作经营了若干事情……说实话,便是现在,以他风家嫡孙的身份,他风断,也是希望,有朝一日,纳兰雪,他的主子,是可以跟江越,他推心置腹的兄弟,携手连理,喜结良缘的!

“好罢,你不肯说,爷爷也不逼你,断儿,但,你得跟爷爷保证,以后,你所做的事情,绝不会是对雪儿丫头有伤的,不然,莫说你只是风家的嫡孙,就算,你是风家仅剩的唯一子嗣,爷爷我,也照样灭口了你!”

见风断一脸的坚持,风思祭也不再强迫,只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人施恩,只是对你一人,而纳兰一族的先祖,却是咱们整个家族的塑造者,没有他们,极有可能,如今的咱们,还是茹毛饮血的蛮荒,就像北境以北的那些食难果腹之时,便以人肉为食的族类一般!”

“爷爷放心,断儿记下了。”

风断轻轻的点了点头,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所知的一些“不影响大局”的事情,告诉了在场的众人,“主子如今的夫君,并不是个表面看起来般得良善之人,风断奉恩人之命,在他身边潜伏至今,已是见过了不少他做的腌H事情,比如,与主子对棋赢姻缘已是,便是他提先使人在主子的旧居纳兰府外监视,机缘巧合的捡得了主子不明因由弃置的几箱棋谱,强记硬背之后,讨得的便宜!”

“你既是知道,当时,为何不告知你那什么恩人,让他出面阻止?!”

风断的话,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继而,风思祭这脾气火爆的老头儿,便是忍不住蹦起了高儿来,拿在手里的龙头拐杖,一顿一顿,大有风断不给他说个能让他接受的理由,就要那他手里的拐杖揍他一顿的意思,“这等关系雪儿丫头终身幸福的大事儿。你,你怎能。怎能这么的,这么的……”

“那时。断儿还没被恩人遣往,这事儿,乃是后来时候,从那个被司马殇派去监视主子旧居的人嘴里打听来的。”

见风思祭已是有些动怒,风断忙出言解释,以防他老人家气得厉害了,折腾出个什么好歹来,“爷爷放心,如今。主子跟那个司马殇,只才是有婚约而已,并未举行大婚,便是掰了,也不会影响主子的半点名声儿!此后,断儿在在主子的身边伺候,定小心加仔细,绝不让那个司马殇,再使卑鄙手段。沾到主子半点儿的便宜!主子现在心喜他,只因他擅长假装,待将来,断儿搜寻到了足够的证据。交给主子,定可让主子顷刻间,就对他好感全无。重择良木!主子……这般的人间凤鸟,若无一金枝玉叶的梧桐栖居。岂不是太委屈了!”

看着风断一脸的认真,风思祭老头儿才是心情稍稍好了些。伸手,又拍了拍他的手臂,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才像是他们风家隐镇出来的乖孙,恩,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儿,应该,还能再撑几年,让这孩子在外历练几年,跟雪儿丫头多熟悉熟悉,培养些主仆情谊,以弥补这十几年来的虚度,也是对以后,极好的!

一番考虑之后,风思祭便是决定,让风断在痊愈之后,继续回去商国,在那个司马殇的身边儿潜伏。

风墨念想了十几年,才重又见了风断,自然不肯,才这么几天,就又跟他分开,死乞白赖的跟自己爷爷哭闹耍横,末了,连离家出走的威胁都用上了,才是逼得风思祭不得不答应,让他以“投奔”的理由,去往商国。

只要不是卖身的,谁愿意抛家舍业,跟随人不远千里的,去别国伺候?

若非没有卖身的下人,司马殇堂堂一国皇子,再不得皇帝爱,哪就至于,去别国为质了,才只带风断一个人在旁伺候?如今,风墨愿以“投奔”的理由,去给他身边儿伺候,他该是高兴都来不及的,又怎会拒绝!

至于,纳兰雪那边,就更是好说了。

风断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虽然,那个时候,她的年纪还小,这么久了,未必还记得清楚,但,有燕娘这个她的奶娘在,要跟她讨个人情,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多一个人伺候,多一张嘴吃饭而已,就算,风墨是要跟风断一样的银俸,也才不过十两银子一年,十两银子……算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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