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了客人,元氏自然得要陪着,但她并没有闲着,手中绣着的活计。李陶则蹲在一边,拿着个木棍在地上写划着什么。
“刘老丈,看您不像庄稼人呀!”元氏随口问道。
“哦,年轻的时候在外漂泊多年,如今在潞州城做私塾先生。”
“啊!原来是夫子呀,奴家怠慢了!”
“李夫人,恕我冒昧,不知李小郎君的父亲……”刘玄突然问道。
裴岳突然停了下来,在原地一动不动。
元氏心中也是一阵慌乱,但面上却显出悲戚之色:“长安二年,夫君随陈都督征战,在茂州阵亡了!”
元氏说的自然是假话,但却毫无破绽。
长安二年十月十四,吐蕃器弩悉弄率领一万多人马进犯茂州,都督陈大慈与吐蕃军队四次交战,大胜。吐蕃派使臣论弥萨请和。此役大唐战死数千人,刘玄如何得知其中是否有元氏的夫君。
元氏似乎真的想起了自己的夫君,眼圈不由有些红了。
刘玄长叹一声,正要说话,李陶却插话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历朝历代都是如此。阿娘,您不用伤心,陶儿会陪着阿娘的!”
元氏心情陡然变好,她亲昵地望着儿子:“阿娘听陶儿的话,阿娘不伤心,阿娘还等着将来跟着陶儿享福哩!”
刘玄听到李陶的话,心中却无比震骇。一将功成万骨枯,刘玄没有想到,李陶居然随口就能说出如此贴切的诗句来。
难道此子是神童不成?刘玄突然又想起了刚才在山上的惊异,于是走到李陶面前蹲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询问道:“李小郎君,你告诉我,这句话……”
问了半句,刘玄却又打住了。因为,他又有了新的发现:刚才李陶在地上并不是在胡写乱画,而是很工整的写下了一些字符。
刘玄仔细辨认着,其中一些毫无疑问是汉字,只是与自己所熟悉的汉字有所不同。还有另外一些符号,饶是他学富五车也压根没有见过。刚刚被自己按捺下去的好奇之心,再一次升腾而起。
李陶见刘玄看向自己浓浓地狐疑目光,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李陶刚才在地上写的是所需要的物什器具以及各种开销支出。他用的是后世的简化汉字和阿拉伯数字,刘玄自然认不得。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坦荡荡。李陶明白,既然李陶已经生疑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当然,他还没傻到主动承认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地步。
想到这里,李陶指着地上说坦然道:“刘老丈,这些都是在我自己瞎写的东西,且勿见笑!”
怕刘玄追问,李陶赶忙打岔向裴岳问道:“岳伯,咱家还有多少钱?”
裴岳没想到李陶居然问了这么个问题,一时愣住了。旋即领会李陶的心意,赶忙答道:“大约只剩下二十五贯了!”
“二十五贯?”李陶喃喃自语。
他又在地上划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来对裴岳郑重道:“岳伯,这二十五贯先拿出来,我有用!”
听了李陶的话,裴岳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好的,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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