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站在屏风外禀报:“启禀贵人,皇上派人送了两个火石榴来。”
云锦莞尔一笑,眼神儿里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妖媚:“送一个给珍贵人。”
“是!”冬儿领命去了。
翠翘有些奇怪,见周围无人,便问:“贵人,你似乎对珍贵人很好?”
“她是个可爱的丫头。”云锦笑笑,转而说:“那火石榴倒是很甜的,你去剥开,让宫女太监们分着吃了吧。我昨晚吃过了,这会儿也不想吃。”
“是。”翠翘不再多问。
找来几支较为简单的谱子,云锦开始重新拣起琵琶。或许是天生有乐感,亦或许是基于小时候的功底,重新抱起琵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琵琶虽是随意买来的,外表简单但音质不错。
熟手之后,云锦顿了好一会儿,重新拨弦,却是翠翘从未听过的曲调。在南花园数十年,听过各种曲乐,可这首曲子……
虽然她弹的间断,或许是记得不全,但依旧能听出情感。时而高亮欢悦,时而低沉落寞,幽幽呜咽时,仿佛牵扯着人心,生生九转回肠,激荡不息。
“没听过吧?”云锦淡笑,低眉又拨弄了两下,叹息的说:“没想到我居然还记得。我家在凉关,这是十多年前在凉关盛极一时的曲子,因所配的唱词中有套用的前人诗词,便取名《明月上高楼》。‘明月上高楼,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你还记得家乡的事吗?似乎没听你说过。”
“这些、你以前也从没说过。”翠翘苦涩一笑,或许是琵琶声勾了心思,于是说:“我六岁就被卖到南花园,是我爹……我爹是个酒鬼,为了有钱喝酒,变卖了家里所有东西,最后我娘忍受不了,跟着人私奔。后来、我就被我爹卖了,他说养不起我。我一直在想,那是他的借口,他为了换酒喝才卖我。”
“他对你好过吗?”云锦问。
“嗯。我娘还在时,他虽然也贪酒,但对我很好,经常买些小东西哄我……”说着,翠翘露出怀念的笑。
云锦沉默,少顷笑着摇头:“或许他真是为你好。”
“你呢?”翠翘试探的问。
“我?”云锦仔细的回想,对于那个男人的印象都来源于娘的描述,似乎很详尽,又似乎没一点概念。放下琵琶,她走到门边:“我还未出生他就死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