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云锦染了风寒,为免传染,齐啸天便住回了朝露阁。
夜里雨停了,着着紫袍的人立在窗口,逗弄笼中的雀儿。宫里的事他已经得到了消息,想不到那事对她的冲击那么大,可惜,她这一病就把之前几乎用命换来的恩宠给断送了。
招手叫来心腹,吩咐说:“找小欢子,送碟相思梅。”
“是。”
外面秋风渐冷,夜色凄楚,廊外有下人疾步跑开。
“启禀王爷,工部侍郎张豪张大人求见。”
齐佑辰闪了抹冷笑,道:“请张大人到书房叙话。”
已是亥时初。齐啸天在看完了一页书后,抬眼看了看时辰,觉得周围冷寂寂的,便丢开书站起来。闲步走到门口,仰头看天色一片漆黑,宫里头很安静,侍卫们巡班走过脚步整齐划一。
早一旁伺候的全德见状,轻声说道:“皇上,已是亥时了,也该歇了。”
“嗯。”点了点头,他便往内走。
全德紧随其后,弓着身笑问:“皇上,今夜您想点哪位娘娘服侍?”
齐啸天已经坐在床沿,见他问,皱了皱眉:“可惜,她还病着。”
全德自然知道说的是谁,便笑:“皇上喜爱锦妃娘娘奴才知道,只是如今娘娘玉体欠安,不能服侍了。皇上看是要点其他娘娘,还是翻牌子?”
齐啸天笑笑,便说:“把盘子端来。”
“是。”全德忙端来一只长托盘,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几排木牌,皆是朝下扣着。
齐啸天伸手在那些木牌上游动,少顷翻起一张,但见上面写的是月贵人。随手便将木牌掷下,至于月贵人是哪个,长得如何,他一概不知。后宫的女人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岂能每个他都记得。
全德看了木牌,忙令人抬轿接人。
当小太监来到爽秋院,月贵人已准备安寝,听说皇上掀了她的牌子,怔愣了半晌才回神。接旨谢恩,上轿后,她满心的混乱。
谁能想到呢,时隔六年后竟第二次侍寝,六年……漫长的六年。初入宫时的鲜活,满心的憧憬与暗争,到如今,她早已是心灰意冷。
从轿中出来,夜寒侵体,让她微然瑟缩了双肩。
“月贵人请。”全德将她带进门内,顺手又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