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云锦望着他,心里虽冷,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齐啸天不语的注视,许久,将她的手托起来,笑说道:“知道你为什么手冷,为什么会抽筋吗?”
云锦张着一双迷惑的眼,微微半敛时流动的水光,自然而然的带出一抹妩媚。
伸手拂了拂她脸侧的头发,笑着说:“你吃的太少,瘦的要飘起来,身体不耐寒。以后可得注意饮食,天太冷的话,多穿一件。也亏得你遇到了琴妃,不然疼的时候身边连个帮忙的人也没有。”
云锦低眉轻笑:“既然皇上都说了,锦儿以后一定会多吃饭,多穿衣,好好保养身体。”
“这才是。走吧,朕想着肃王是贪看了风景,这会儿全德应该找到人了,你与我先去望云楼吧,也省得你再出事,让朕悬心。”齐啸天拉着她走到门口,翠翘忙把棠木屐摆好,他看就说:“你穿得惯这木屐子吗?”
“走慢些就没关系。”说话间她侧眼看他脚下,穿的是黄底赭龙踏祥云高面深皮靴,因鞋底高,倒是不怕雨。
“朕扶着你。”他说着就搀住她的手。
“那锦儿就不客气了。”云锦笑着接受,套上棠木屐。
因两人走在一起,翠翘手中的伞顾不了,便用了皇上的华伞。皇上的伞不仅是华丽,且骨架大,撑开足能遮住两人不被淋雨。这样伞自比一般的伞重些,撑伞的是随驾贴身侍卫。
一行人慢行慢走,估摸着用了两三盏茶的功夫看见了一座湖。
湖里的水面上遍是衰败残荷,雨啪啪的敲打着残叶,两只水鸭子缩着脑袋躲在荷叶下避雨。湖边的柳树地下系着艘小船,不远一座蜂腰石桥凌驾于湖上,桥的一头是望云楼,另一头是听雨阁。
透过雨幕望向听雨阁,楼上敞开的大排窗里映着几抹身影,其中有双眼睛正好刺辣辣的盯着她。那人是兰妃!
云锦停下脚,说:“下面的路就让锦儿自己走吧。想必肃王也该到了,我就不劳动皇上操心了。”
“你先别急着走,跟朕到望云楼去。”齐啸天不由分说,钳着她的手腕继续往前:“你刚才不是抽筋了吗?朕让人在望云楼点了风炉,你去喝杯热茶,暖暖身体,顺便也陪陪朕。等着肃王到了你再过那边去。”
见他如此说,云锦只得依从。
走在平坦的石板道上,两侧种着几株芭蕉,经过雨水洗礼,愈发油绿似蜡。望云楼旁边还有两棵高大的梧桐,叶子依旧茂盛,结了一串串的桐花,让她想起常唱于口中的“仰头看桐花,桐花特可怜”。其实,哪里是桐花可怜,是树下的人可怜。
齐啸天指着那梧桐说:“梧桐,听秋雨最妙。你看湖对面,听雨阁旁边种的更多,不但梧桐,更有芭蕉,枫树,处处皆是秋情。”
也处处都是凄凉。云锦默然在心内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