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月贵人起始、而终的案件终于尘埃落定,宫中纷纷扬扬的议论了几日,随后一切归于平静,恍如所有都未曾发生过一样。并非人情冷漠,而是深宫中类似之事上演的此起彼伏,已教人近乎麻木。
转眼进入十一月,天气越发寒冷,而宫中也越来越沉寂。
清晨寒气很重,云锦站在门廊处望着阴沉沉的天,似乎要下雪。翠翘拿了条红地彩织如意团花锦开氅为她披上,陪着一起往坤宁宫去请安。
出了景云宫,遥望幽长的宫道前方,隐隐有几个人影。看身形姿态,应当是珍妃。云锦便刻意又放慢了脚步。
到了坤宁宫,如同其他地方一样的冷寂。
“锦妃娘娘到——”小太监起声奏报。
云锦进入殿门,转入暖阁:“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锦妃免礼,过来坐吧。”皇后坐在暖榻上,腿上搭着条金黄绣凤缎面白狐腋里子的毯子,身下是芙蓉绣花褥垫,身侧的桌几上放着金猊小香薰炉,一碗热茶。
珍妃坐在暖榻右侧的紫檀木镂花椅子上,见到她来,打了声招呼。
云锦便坐在其对面,接过宫女奉上的茶,捧在手中享受温暖。
皇后啜饮着茶,悠悠说道:“如今天越来越长了,又是一天比一天冷,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前段时间后宫里出了不少事,为此皇上震怒,朝野上下也议论纷纷,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你们也别急着走,等着琴妃乐妃来了,咱们一处说说话,也解解闷。”
“是。”云锦与珍妃自然点头。
因天冷,暖阁里的香炉烧的旺,与外间相同的门上又垂挂着厚实锦帘,虽确实暖和,但香炉里撒的香粉气略重了些。
不多时,琴妃乐妃就到齐了。
礼毕,落座,一时只闻茶盏清脆声响。
皇后环视众人,忽而笑道:“闲坐无趣,你们也别拘谨,说点儿什么才好啊。”
底下的四人面面相觑,各自笑而不言。
皇后见状便提议:“这样吧,每人说个笑话来听。时常无聊的时候,我也让奴才们说两句笑话,贵喜说的好,就让他给诸位娘娘们开个头吧!”
贵喜听了,前恭着身笑道:“那奴才就斗胆说一个。从前有一个读书人即将去赶考,为写文章日夜发愁,那副怪模样弄得他家妇人莫名其妙。妇人说:‘瞧你那窝囊样,难道男人写文章比女人生孩子还不好受吗?’读书人叹道:‘女人生孩子比起写文章来,总还是容易些的!’女人疑惑又问:‘为什么?’读书人回答:‘女人肚子里有孩子,总是能生下来的,而我腹中空空如也,怎么能写出文章来呢?’”
本来是则笑话,可贵喜讲完,在座的没一个发笑。
贵喜有些纳闷,忽然惊觉说错了话,连忙跪下磕头:“奴才失言,请皇后恕罪。”
皇后摆了摆手,叹道:“月贵人也实在可怜,谁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顿时气氛更加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