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孟纯解释,王诩才知道,原来这叫做草市,一般在大的城市周围才有,做小买卖的商人和务农佃农或是纺织户通常是住在这里。
王诩随着孟纯一路走来,越看越是吃惊,这说是依傍大城市的草市,却没有半点的屈尊下顾的婢屈模样,云边画楼,岸下兰舟,柳丝吹拂,笙声悠扬,草市绝景如画。恰是应了黄庭坚的那句“玉笋峰前几百家,山名颂曰水明沙。”
而且这麻雀虽小但也五脏俱全,其热闹程度因其空间不大较之杭州主城,更甚一筹。二人辗转走进了离开别家屋舍较远的一间不大的茅屋,四周陈设简单,除日常用度外,只余两条方凳可用。
环顾四周,王诩觉得有些奇怪,若是说此处有好酒,怎的却为嗅到半点酒香。待他进门,孟纯慌张地看看门外,确定无人在附近后,这才紧闭房门。神秘兮兮地走到灶台处,掏出一把铲子道:“公子,您且站开些,莫要让泥土沾着。”见王诩走开,孟纯才挥起铲子,朝着靠墙角的地面动起手来。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将铲子扔在了一边,蹲下身子,刨开泥土,露出红色的泥封。
孟纯抹着额上的汗珠颇有些得意地看了王诩一眼,接着就把一坛子酒取了出来放在桌上,随后又拿出两只碗来。
“公子,您尝尝。”孟纯摆好碗,小心翼翼地打开泥封。顿时,不大的房间便被酒气充溢,醇厚浓香的味道散落在了每一个角落,引诱着酒客的鼻息。
王诩贪婪地吸了一大口香气,这才慢慢地端起酒碗放到嘴边,一阵甘冽的醇香刺激着他的每一个味蕾,沉浸在酒味中的他仿佛回到了当年初尝白酒的青涩和兴奋。
孟纯也给自己斟上了一碗,随即便迅速地封起了酒坛。
目不转睛地看着王诩喝完整碗酒,孟纯期待地问:“公子,您觉得怎么样?”
“的确是好酒。”王诩真心赞叹道,虽不及后世名酒,但比起酒楼里的货色绝对高出不止一筹。
见王诩赞赏,孟纯眼珠一转,被污渍覆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遗憾,只作叹气道:“只可惜私自酿酒触犯刑律”这句话可把王诩吓得不轻,他没想到在宋朝私自酿酒竟然是犯法的事。猛一抬头,却见孟纯别有用意地看着他,他心里料定孟纯必有他图,冷冷地出言点破:“孟兄应该还有其他的打算吧?”
孟纯没想到这个公子爷倒还不算是个一般的纨绔子弟,这么容易就看破了自己的意图,不过也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公子不仅善施,而且还很聪慧。我一穷困潦倒之人,不求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唯求三餐有酒,所以还望公子能一了心愿。”
王诩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要酒票,不禁失笑道:“这个容易”还未待他说完,孟纯打断道:“公子,我并非只要酒,而是想要个酿酒之地,公子乃大富大贵之人,想来宅院亦是深广,不比我这茅草小屋,所以还望公子能舍宝地一块以供小的酿酒之用。”
孟纯低语恳求道,满眼期待地看着王诩,在他看来,王诩既好酒且又善施,答应他应该不是难事,但是他不曾想到,王诩此时自己就是一具泥塑菩萨哪还有能力渡他这个小鬼过河。
果然,王诩摇头道:“孟兄,非是我王诩吝啬,只是眼下我也是身不由己。”说完,他看着黑灰灰的灶台,似乎便是他自己眼前的形式,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方法都没有想到,还要随时面临任远的排挤和夏陆的摇摆。心中的苦涩不由自主地泛上了脸庞,化作了一丝苦笑。
久历事故的孟纯也看出了王诩并非伪作,知他应是有难言之隐,是故也不再言语,多做强求。<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