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下定决心要对冉儿好的王诩,思忖着刘权事毕,应该是可以和夏家合二为一的时候了,正准备和冉儿商量着搬回王家府宅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找上门来。
“原来是马先生,还未及拜谢,不想马先生倒先来寒舍了。”王诩笑着将马华迎了进来,在他看来无论马华为人如何,人品怎样,他都因其出手相救,对其心存了一份特别的感激。
“不知尊夫人身体是否已然无恙?”马华跟着王诩进了屋。
刚说着,冉儿就端着茶进来了。
“有劳夫人,看来夫人已经是痊愈了。”马华见冉儿面色红润如常,接过茶杯客气道。
“还得多亏了马先生的良方了,我家娘子才能得救。”王诩深深一揖。
“王公子哪里话,不是我的良方,马某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马华连忙扶起王诩摆手道。
冉儿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心思却不愚钝,知道二人应该有话要说,是故便乖巧地带上门离开了。
马华品着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唐突地问一句,不知公子对马某了解多少?”
“不瞒马先生,知之甚少。”王诩不知他为何如此发问,其实在他之前在心里是很看不上马华这个商人的,但他不能如实说,也只这样答道。
“马某虽有数间书坊,但严格来说却是一个行商。走南闯北多年,也识得不少朋友。想必公子也知道些吧。”马华肥胖的面颊挂着淡淡的笑,此刻却显得诚恳而非是市侩。
王诩顿时认真了起来,细想马华此言是在提点和告诉自己他有多少能量吗?还是有别的意思在里面?他决定不接话,看看马华究竟想要做什么。
马华放下茶杯,收敛起笑容,认真道:“也许公子并不了解马某,但是马某很了解公子。从与孟纯定计,收服杨冶,王夏分家到最终扳倒刘权,不得不说,公子的运筹谋划,心智城府都非同凡人可比。”
王诩心头一凛,没料到此人竟然将一切看得如此之透,难道是他和许谦有旧所以得知一切的缘故?
“王公子不必担心,马某并无恶意,只是王公子的棋下得太大,把太多人都囊括了进去,而马某恰好于他们沾边又身在局外并且对此局颇感兴趣罢了,所以才看得透彻。”马华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没有半点拆穿阴谋的得意和自负。
“邵牧感念马先生对我家娘子的救命之恩,但马先生究竟是何有意?还望不吝道来,邵牧力所能及,定然不会辞难。”王诩对马华出手相救很是感念,是故他也不愿意在对自己有恩的人面前躲躲藏藏,相互计较,若马华别有所图,那他也决定尽全力去满足。
“好,马某果然没有看错人。既然王公子把话说开,马某也就直言了。”马华肃然地看着王诩,一句一顿地说道:“借公子十年光阴,马某佐之,效管仲齐桓之事。”
马华之言字字如惊雷,重重地捶打在王诩心上,他虽有赎罪历史的心,但一直以来,怎么去做都是一个困扰在他心头的疑惑。防范夏家,扳倒刘权,也只是为了生存而不得已为之的事。但从未曾想过封侯拜相之事,马华此言以春秋第一相自诩,可见其对自身能力有足够的信任,就算马华真有管仲之能,可王诩自觉自己恐无齐桓之资。
“这恐怕邵牧无此能耐。”
马华也不气馁,继续说道:“公子可知玉从何来?”
“华美之玉出于顽石。”王诩答道。
“那公子又可知赌石一事?”马华追问道。
这个算是问到了点子上,王诩在前世还真接触了不少:“这个自然知道。”
“商贾赌石,为的是以财生财,相中一块顽石后,最好的办法是先磨去一些皮,若露出玉质。然后有二选择,一是以更高价卖出,二是继续打磨,让其露出玉石真容,则价增千倍不止。”
说到此处,马华又抛出一问,问王诩道:“公子以为马某是一精明商人否?”
“当然。”王诩答的干脆利落,在他看来,结交权贵的手段,洞察事物的头脑,以及对自己的信心,马华于官商两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已经非是精明二字能概况的了。
“既然公子认为马某乃是一精明商人,那马某怎会做一桩亏本的买卖。看见了已经露出绝佳质地的玉石,又岂会无动于衷。公子实不必妄自菲薄,马某游历天下数十载,阅人无数怎会看走眼。也许公子对自己的才能不够自信,是因为公子还只是一块大部分都包裹在石头中的璞玉。”
马华举起右手道:“借马某之刃,去粕留精,公子定有华耀天下之日。”
对于马华的说辞,王诩是有些动心的,只是,他依旧是有些疑虑,为何马华会看中他,这一切对马华有什么好处?
好像是看出了王诩的疑虑,马华笑着道:“公子可知为何马某选择了在许多州府开设书坊?为何马某拿出大笔钱财以助穷困士子进京赴试?”
王诩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马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赌石”。
看着王诩的表情,马华便知道他知晓了答案,叹气道:“可惜此项一无所成,马某只好又选择了投钱入官场,数十年下来,却也是无甚收获啊。”
王诩现在明白了马华为什么选择了自己,这就像选举之时,很多的财阀企业会向自己中意的候选人捐钱,让其获选,进而得到有利于自己的政策,既然马华都愿意投资,那自己又何尝不可一试呢?有多少才能,试一试便知。只是,马华究竟要什么?
“既然马先生如此抬举邵牧,又对邵牧有救妻之恩。邵牧便拿出十年光阴,与马先生共谋大事。”
“好!”马华两眼放光地看着王诩,萦绕心头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在这里启程了。
“只是,王诩还有一事相问,望马先生直言。”
“公子请讲。”
“缚树之藤,靠树而生。马先生所图为何?”王诩直言不讳地问道。
“收四海之奇珍,通天下之有无,理九州之钱粮,立万世之表。”
马华毫不遮掩地将自己的野心摆在了王诩的面前,而王诩对其要成为天下第一商的志向抱负的佩服更胜于惊骇。只是,他觉得以眼下自己和马华的势力无异于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王诩的一举一动,面色的细微之处,丝毫没有逃过马华的眼睛,他府近身,悄然道:“王公子可曾听过自后晋成德节度使安重荣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