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诩深知苗阖的言外之意,笑道:“官府那边王某自会想办法,至于庄稼。到时,苗兄还愿回崖州,王某百倍偿之,若不愿回崖州,杭州繁华富贵之地,王某也能保证苗兄有立足之处。”
苗阖一听,顿时顾虑全消,展颜道:“那就多谢王公子了。”
站在苗阖身后的丁花见其夫和王诩说了许久,忍不住地扯了扯苗阖的衣袖,苗阖这才转身朝着丁花说了些话,丁花将信将疑地看了看王诩又看了看苗阖,最终还是拧着眉毛点点头。
王诩见大事已定,便告辞道:“那就请苗兄收拾好行礼,明日辰时,码头见。”
苗阖一边应诺,一边将王诩二人送出了门。刚到门口,王诩朝着里屋看了看,见丁花并未跟来,于是朝丁强使了个眼神,丁强从背上的包袱重摸出一贯钱来交给王诩。
“出来得冲忙,没带多少,算是启程钱,还望苗兄不要见笑。”说着,便将钱递到了苗阖跟前。
“王公子这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呢。”苗阖嘴上推迟,手上却作着截然相反的动作。
“明日请苗兄先将纺车拆开,再带去码头。”都是做生意的人,王诩也难保单岩的船上会有留心的人,目前和陈家关系尚不明朗,还是小心些好。
“公子还有何吩咐。”苗阖也不想深究王诩的话,只是喜滋滋地将钱收好。
“纺车一事,除了我们四人,还有谁知晓?”
“没有别人了,昨日一做出来,丁花便在家里纺棉,也没去其他地方。我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嗯,那此事便仅限于我们四人知晓,另外也不要让丁花今日再外出了。”王诩想来,既然苗阖喜欢钱,那么有钱便能让他听话,但是对于丁花他实在知之有限,为了避免她在离开之前,将纺车的技术传授给族人,所以只能吩咐苗阖看住她。而他的计划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是棉纺织业的垄断,而在这一过程中,技术的保密就是最为关机的一部。
“公子请放心,我苗阖的话她不敢不听。”
王诩笑着道:“如是,我们明日码头再见了。”
离开苗阖的家有些距离了,王诩忽然回头,定定地看着苗阖的家,半响才开口道:“丁强,今夜要辛苦你了。”
话音一落,丁强浑身一颤,心中巨骇,面上闪过无数神色,过了许久才似下定决心道:“小的会照办。”
王诩看着丁强有些决绝的脸色,不禁有些想笑,但转念一想,虽说丁强会错意,但是他能如此表态,也足以可见他对待自己的忠义。王诩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棍道:”若是苗阖看不住,嗯“王诩将树棍敲了敲手心。
丁强这才发现自己是理解错了王诩的意图,绷紧的神经才放松下来,释然道:“小的明白了。”
清晨的崖州码头,旭日初升,海鸟四落,短而急促的潮水在岸边掀起层层的浪花。
苗阖和丁花如约带着拆散的纺车来到了码头,将二人送上船去,王诩才和冉儿告别了申山松,登上了船。由于申山松答应了明年便会致仕前来杭州,而且时已入秋并没有几个月的时日了,是故冉儿也没有太过悲伤。
站在甲板上,王诩和冉儿挥别申山松,随着船帆的扬起,看着崖州城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王诩心潮澎湃,虽然没有见到苏轼,但是拿到学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俯视着起伏跌宕的海波,王诩不知道此时的杭州会是以怎样的一番景象呈现在自己面前。<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