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和王诩下了马车,跟着聚客楼的小二来到了聚客楼最高的楼层。
“劳柏转运,章知州久等了。”
“马先生哪里话,这位是?”瘦长如杆,一生儒气,留着一撇字胡的男子问道。
“这位便是王诩王邵牧啊。”
“哈哈哈哈,原来是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华丽诗赋的王邵牧。今日酒坊场失意,我们这一席岂不是有幸灾乐祸之嫌疑?”说话的乃是一个白衣整洁,高额细眉的男子,裂嘴爽朗的笑声传得满屋皆是。
王诩自然知道这二人便是新任的知杭州章辰格和两浙转运使柏森,随即顺着章辰格的话道:“王某只能写些不入士人之眼的诗词罢了,至于做买卖,那都是误打误撞地进去了。不过现在也好,乐得一身清闲。”
“邵牧果然是豁达之士。”
四人寒暄一阵这才落座。
“邵牧不仅诗词了得,更通晓经世子集。你的《邵牧词》和《孟子集注》我都看过,爱不释手啊。不知邵牧可有入仕之意?”章辰格笑着问道。
王诩明白章辰格有此一问应该是马华早就在他面前提过的,随即点头道:“邵牧才疏学浅,即便有心入仕,恐怕也难以胜任。”
柏森劝解道:“诶,邵牧这便是太过谦了。我知道邵牧因病错过了州试和县试,但是我和章知州可以保举邵牧经明行修科,让邵牧在一展才学,也是我大宋之福啊。”
“这”王诩虽然很想入仕,当场面事还是有必要做足。
马华见状,知道该自己开口了:“王公子,既然两位大人都如是说了,你也不要再推却了。”
王诩起身拱手道:“邵牧在此多谢二位大人。”
柏森击掌笑道:“好好好,明年应试之时,邵牧便带着我和章知州的举荐信直接参加礼部的考试便是了。”
马华见三人一来二去,便将大事敲定下来,提议道:“三位,值此良辰美景,不谈风月,岂不是负了这景。”
王诩四处看去,这间隔间甚是宽大,从雕花镂空的窗户看去,一轮斜阳挂在天边,欲落不落,染红了整个西湖,端的是一副水墨画卷。
“进来!”马华一声令下,几个青楼女子手持管弦,飘然便进了隔间。
“那就先听一首邵牧的《破阵子》,其词铿锵有力,深怀雄心壮志,甚合我意啊。”柏森提议道。
章辰格笑道:“邵牧之词,壮雅兼容,豪婉并包。既有苏词之雄浑,又含柳词之幽怨。实乃奇才,奇才也。”
四人举杯一笑,管弦声起,个个听得有滋有味。
“邵牧啊,你的遭遇马先生已经告诉我们了。既然如今两袖清风,那就钻于圣贤之言中,好好准备,莫要负了我和柏转运呐。”章辰格爱才之心大起,谆谆教诲道。
其实,到目前为止,表面上属于王诩的除了倒贴钱的书院外,还有个报社,但报社一事,都是朱桂出面。是故除了尹盛余和黄礼等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王诩才是报社的实际控制人,至于马华,自从把朱桂交给王诩后,便再少有和朱桂联络,也从未出现在报社过。所以,章辰格才有此一说。
还未待王诩答复,柏森又接着道:“那黄礼也算是个有才能的人,不过却尽在经商之上。从他想出那个票号的主意,便足以可见其头脑灵活。”
听柏森如此一说,王诩顿时留了心,问道:“柏转运,你是如何知道他那个票号的主意?”
柏森带着酒气笑道:“他招来了两浙重要州郡钱庄的掌柜,在转运司签的契约,我又如何不知啊?不过,话说回来,此子还真是魄力非凡,承诺自家的票号来了就能兑钱,兑不出钱,就让转运司以一赔十,以家财充之。”
买扑酒坊场,然后让买酒的行商们带动票号的流通,这些王诩的点子如今全被黄礼一点不落地搬了去,如果真能实现,那倒还算是一步好棋。
待柏森说完,王诩和马华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故作无事地和柏森章辰格二人照常宴饮。<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