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珍贵的沉香四溢在大堂内,黄礼翘着花锦鞋,悠悠然地端着青花品着新茶,这几日的派出去盯梢的人传来的消息,对他俱是有利的,大傻蛋王诩依旧醉心于他的书院,离开了家便是书院,出了书院便是回家,偶有去闹市上瞎晃一圈。不过让黄礼最为高兴的便是从金饰铺的掌柜那里,知道了王诩竟然也有断袖之癖,心中不禁窃喜,难怪只娶了一个丫鬟,当着外人还有做个人样,还上演什么救妻的闹剧。
“禀少爷,白二爷在外面候着。”丫鬟禀报道。
“快请二爷进来。”黄礼整整衣衫,笑盈盈地站起身来,料想自己之前安排的事应该妥当了。
“黄公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一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罩着一件不太合身的锦袍,昂首走了进来,声如洪钟传得老远。
黄礼笑着拱拱手道:“明义可是好得很,不知二爷如何?”
白二爷抱拳道:“与黄公子做生意,岂有不好之理?”
“二爷客气了,请坐。”
二人落座后,白二爷翘起二郎腿扬眉道:“北方的货到码头了,正在往储丰仓搬,黄公子可要去看看?”
黄礼轻弹兰花指道:“白二爷办事,明义放心,就不必看了。”
“容白某多一句嘴,黄公子把原本王家在北方订的那么多丝绸和瓷器买了过来,不怕王家翻脸吗?”白二爷试探地问。
其实,作为行商的白天南一进城便将杭州城近些时候发生的事情打听个一清二楚,毕竟对行商而言,消息是最重要的东西,它不仅能反映前些时候的情况,更能透露未来的商机。只是隔着几个月或是更久之前的事,便不甚了解了。
黄礼蔑笑,脸上露出憎恶的神色道:“白二爷是许久没来杭州城了,现在可没什么王家了。”
白二爷眉头一凝,奇道:“王家财力雄厚,人脉甚广,难道就这么快没落了?”他心里也嘀咕着,若黄礼所言是真,那恐怕也是他敢下手的原因。
“哼,话是不错,但怪就怪王家出了个不孝的废物。把家业败得精光。”黄礼冷冷地说道。
“黄公子说的可是王诩?白某离开杭州之时,听说王家正在为他求医问药,如今病好了?”白天南有些奇怪,这一去许久,不想杭州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命倒是保住了,家却败光了,捡回来那么一个劳什子命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清净。哎,被人家夏家父子架空了,现在被扫地出门,恐怕再过些时候连杭州城都呆不下去了。”黄礼故作惋惜地摇头,言语中却不乏幸灾乐祸。
白天南面上不置可否,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原本派手下李定山买扑两浙酒坊场,为了扩大自己的生意买卖,但不想却被王诩半道上给劫了。从李定山那里传来的消息来看,王诩绝不像黄礼所说的那样不堪,而且夏家至少还有夏彦站在王诩那边。前几个月王诩弄出的那个钱庄票号,更是让他刮目相看,他甚至想要和王诩合作,借鉴这种形式,组织起更多的游散的商人,扩大行商会的势力。
“江南四大家之名早就不复存在了,没了王家。收拾他夏家也就不用在顾这顾那了。”黄礼高傲的说道,仿佛是在提前宣誓胜利,丝毫不知白天南心中所想。
“白某听说夏家的几个公子都从北方赶回来了。”白天南话没说满,言下之意便是你黄礼趁着别人夏家兄弟不在北方的当口,打压别人生意,不仅于礼不合,恐怕到时候夏家察觉过来你也不会好受。
黄礼也明白二爷话中的提醒之意,只是冷道:“夏彦榆木脑袋一个,墨守成规,放利小心谨慎,钱庄迟早得被他带垮。夏桑与其说是一个商人,还不如说是一个匠人,做瓷染布的事比谁都上心。至于夏淮嘛,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成天天南地北地跑。唯一值让我看得上眼的,只有那夏老鬼和任远。”
“哎,王老爷在时对夏老鬼不薄,现在他把王诩赶出门,做了亏心事,迟早要招报应的。任远嘛,算是明珠暗投了,若以后吃掉了夏家,我会考虑收拢他的。”黄礼笑着说到,自觉胜券在握的他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白天南笑笑,也不说话,他对黄礼的话却不敢苟同,和江南四大家长期打交道的他,对夏家的人有自己的了解。而且在他看来,王老爷的识人之术乃是冠绝四大家之首,他绝不相信夏家的几子会像黄礼说的那样不堪,而且自从王老爷死后,夏家的买卖和生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即便是做出了将王诩赶出家门这等丑事,他家的生意也是经营得有声有色。
“白某近日进城,发现码头有间夏家的钱庄,说是兑换什么票号的?黄公子可知?”白天南故意抛出个早就知道答案的问题,看看黄礼会作何反映。
黄礼没想到白天南会拿这个话来堵他,心中恼的切齿,面上去故作沉稳道:“票号一事,我也在做,而且做得比他夏彦大,到了秋季小酒出的时候,白二爷就能见分晓了。”
“那到时候白某还得向黄公子讨杯酒吃。”白天南笑着说道,心中却在暗忖,看来得让李定山谨慎行事,和王诩合作尚且能行,和他黄礼,就要看看再说了。
“没问题。”黄礼笑着道。
“白某还要赶出苏州,船纲卸了货,就得去李家装粮食北去了。”白天南起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