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掌柜的!掌柜的在吗?”身着绸缎印花袍子,头戴锦缎方帽的男子趾高气扬地在钱庄大堂里喝问道。
“这位公子,你有何事?”郝掌柜急忙迎出来,上下打量着来人,心念一动知道一桩买卖又来了。
“你这话问得,自然是为了借钱,不然来钱庄干什么。”男子冷冷地答道。
郝掌柜依旧陪着笑道:“不知公子要借多少?”
“三十万贯。”男子看也不看掌柜,开口就是个大数额。
“这”郝掌柜颇有示意地看着男子。
“拿去,四座杭州城的大宅子,一个酒楼,值不值当?”男子手一拍,将房契拍在了桌上。
“值值值,小的这就去给公子办,公子请稍等。”郝掌柜眼前一亮,顺手拿着房契就进了里间,不一会儿身后跟着几个大汉驮着钱袋出来了。
“公子,您签个字据。”
男子一看掌柜身后的大汉,问道:“三十万贯足?”
“当然,当然。我们黄家钱庄,在杭州城可是一等一的,童叟无欺从来不做缺斤短两的事。”
男子哼哼着,在高额利息的字据上留下了大名。
郝掌柜拿着字据仔细地端详了半响,才谨慎地收入怀中,问道:“容小的多一句嘴,不知公子贷这么多钱有何用?”
男子轻蔑地一笑道:“你不看报纸吗?一队船纲刚从南边回来,带回了无数的奇珍异宝。现在马上又要出海,反正眼下杭州城人人都用票号,谁还留铜钱在手上,所以,本公子得赶快去,搭个钱,到时候船纲回来了,还了你的利钱,本少爷也不少赚。”
说完,男子大摇大摆地出了钱庄。
郝掌柜看着男子的背影冷笑道:“赔死你还不知道怎么死的。”旋即一想,又招来了小厮,让其上街去买份报纸。
就在着短暂的档口,又有两人拿着贵重的东西来贷走了大笔的钱财。
郝掌柜刚送走第二个人,小厮才回来。接过小厮的报纸一翻,其上果然是如此所言,绘声绘色地描绘了船纲从海外带回来的奇珍异宝。
“你再去趟公子府上,给他说说这里的情况。还有,把这份报纸带上。”郝掌柜似乎觉得事有蹊跷,出于谨慎的考虑,让小厮先去通报一声黄礼。
没过一个时辰,小厮灰头土脸地回来,憋屈地说道:“公子说说”
“说什么?”面对吞吞吐吐的小厮,郝掌柜没好气地呵斥道。
“公子说你是个蠢材,说不把铜钱贷出去,难道让它们在库里长锈,现在杭州城还有谁用笨重的铜钱。让你有多少就贷出去多少。”小厮顶着头皮说完之后,立刻抱头窜开了。
郝掌柜总觉得有哪不妥,虽然黄礼的话他必须遵从。但谭管家在离开杭州之时千叮万嘱,要让他把好钱庄,黄家以钱立家,跻身江南四家之一,钱庄自然是黄家立足江南的命脉。
带着圆头青纱帽的郝掌柜,捋着下颚的一溜胡须呵道:“昊二,给我滚过来。”
方才溜开的小厮嬉皮笑脸地蹭了过来:“掌柜有何吩咐?”
“过来点儿,现在不是和你说笑的时候。”说着,郝掌柜一把便将昊二给揪了过来。
“哎哟,哎哟,掌柜的您轻点儿,是少爷骂您,不是我。”
郝掌柜松了手,一巴掌拍在了昊二的脑袋上,呵斥道:“站好了,我告诉你昊二,这件事办不好,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昊二浑身一颤,揉着后颈,面皮哆嗦着问道:“掌柜的您吩咐。”
“去码头看看,报纸上说的是不是实话。”郝掌柜压低了生意,吩咐道。
昊二一脸无奈道:“掌柜的,您这是为难我,我去看了,别人在卸货,也不会让我看里面儿的东西不是。”
郝掌柜见其说得也有理,想了想又道:“你去看那些货卸下来之后放在什么地方。然后回来告诉我。”
“现在就去?”昊二舔着脸问道。
“快去。”郝掌柜一脚将昊二踹了出去,待昊二离开,又陆续地来了些贷钱的人,郝掌柜都虚与应付着。
直到昊二回来,被郝掌柜拉进里间问道:“怎么回事儿?”
“原来是几个散商拼凑的船纲,的确拉回来不少东西,都放在东城的那个什么太丰仓里了。”昊二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郝掌柜总算放心些心,仔细想来,原来来钱庄贷钱的人,也大都是为了凑钱出海,只是没有今天这么多。所以,郝掌柜也暗笑自己有些多心了。
就这样,黄家的钱庄在十天之内,被贷钱的人借了个精光,而船纲也紧接着出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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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今天真是精神呐。被这一身衣服一衬,整个人都俊了几分。”吕放笑嘻嘻地站在马车边儿上恭迎黄礼。
黄礼整了整衣冠,面带笑容啐道:“呸,马屁精。酒坊场的酒送到品湖楼了吗?”
吕放机灵地扶着黄礼上车,说道:“都送到了。”
“报社的事儿呢?”
吕放瞟了一眼黄礼,谨慎地说道,“滑猫儿已经带人去收报社了。只是,消息好像走漏了,《杭州日报》”
“呸,没用的东西,后面儿跟着。王诩还得我亲手来收拾。”一句话说完,马车便朝着品湖楼而去,吕放也不得不跟在马车后,一路小跑着也朝品湖楼而去。
今日的品湖楼热闹非凡,非是杭州城的百姓聚集在此,而是远道而来买酒的行商们,赶上一年一季的秋季小酒出坊场的档口就及时地赶来了。
“听说和钱庄定约的人变了,不是王公子了。”
“诶,我也听说了,说是什么黄公子。”
“管他那么多,只要酒能保证好,钱能换,别给咱们一张废纸就行。”
“应该不会,黄家也是江南四大家之一。哪能坑我们啊,而且咱们签的有字据,陪十倍呢。”
“和谁做生意不是做,我还听说,现在黄家厉害着呢。我从毫州下来,说黄家把夏家北方的生意都抢了,还跟北方的织户和窑厂定了三年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