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其身边的杨珊珊拉着他的短裤裤角把他拉回到座位上来,“我说你是干嘛呀?这是我亲姑姑家,你懂不懂。客什么气。姑姑,我看姑父好象没在家呀,没他你也做不成什么好吃的菜。这样,他喜欢吃那小黄鱼,听说前面不远刚开张不久的那家鱼做的不错,打个电话叫他们送点过来。随便把你爱吃的清蒸虾也叫上一份。”
杨桂花微笑道:“姑姑爱吃,你就不爱吃了,小的时候给姑姑争着吃呢。为此还咬姑姑一口。”把留在手背上的伤痕拿给时无争瞧,“看看,成永恒的纪念了。好,我这就打电话去。”走了两步回头对时无争说:“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其实你这次收获也不少了,因为这的这一手帮助李书记把谷乡长给挤走了,李书记已提议让你来代理乡长了。县委常委会上也勉强通过了。不出明天就会下任命的。”
虽然用上了勉强二字,让时无争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毕竟通过了,让时无争很是兴奋,他站起来叫住杨桂花:“姑姑,我看就不用你去打电话了,既然这样,咱们总得庆祝庆祝。这顿饭由我来请,咱们上馆子去,把姑父和珊珊的父母一起叫上。”
杨桂花回头笑道:“又犯老毛病了,沉不住气,任命未到手,你就这样做。容易被人抓住辫子的。这也是做官的忌讳,做人低调点,总是好事。别说了,安心在我这里吃。”说罢去到电话机旁去打电话。
这次时无争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想象着马上就要代理乡长了,心里总是忍不住地偷着乐。以至于回到乡里时把那帮子已成为联防队员的兄弟们叫到馆子里吃了一顿。
时无争宣称:“虽然代理仍然是副的。毕竟咱代理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转正的。换句话说,当乡长那是板上钉钉的事。铁定了。”
而那帮子人一喝醉酒就以此话来发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结果就真的被人给抓了辫子。抓他辫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委副书记兼公安局长林玉。在常委会上反对让时无争代理乡长的,也正是以林玉为首的几个常委。林玉的理由很简单,时无争刚由普通干部提拔为副乡长没几天就代理乡长,速太快了,不合常规。虽然最终在在常务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杨桂花的坚持勉强通过了。
但是林玉心里仍然是不痛快的。原因有二。一是不满意时无争越权办大案,让公安局很没面子。二是调回县宣传部当副部长的谷乡长是他干亲家。所以他抓住这个辫子就不肯放过了,说象时无争这样张扬这样狂的人,必须先磨磨他的棱角。不然匆忙让他挑大梁的话,会处理不好同志间的关系的。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县委书记和县长同时换了人,职务没变的杨桂花说话的份量明显地小了。原因是原来的书记和县长都是她的学生,所以她所说的话自然就显得很有份量。而现在的两位新领导更看重林玉这个人。所以时无争在代理了乡长不到一个月就被解了职。
当然为了照顾时无争的情绪,把解职解读成了深造,让他去大学进修研究生。与别人不同的是领导进修都是函授的,而他则是全脱产。时无争的失落感也因此油然而生。他再次带着杨珊珊来到杨桂花家里。
时无争尚未来得及开口,杨桂花就开口了,“又来叙苦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呀。当初我说什么来着,你不是听不进去吗?现在知道了。”叹息一声,摇摇头,“吃吃一堑长一智,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好在你尚年轻,读书也好,进去深造一下,也好把你省城带来的那种高高在上的习气给改一改。都是在高干身边养成的坏脾气,这种脾气在省城吃得开,人家是看在领导的面子上将就你。在基层就不好使了。人家不会卖你的帐。”
听了杨桂花的话,时无争算是茅塞顿开了,是呀,省城养成的高高在上的坏习惯确实该好好地改一改了。他的心再次活跃起来,塞翁失马,焉知是福。咱得尽快学成归来好好地发挥一番了,有了高学历,才有可能向更高的位子上爬。时无争的话显得很谦虚:“姑姑,你放心,通过这次波折成,我突然发现我现在才是真正的成熟了。你放心,我学成了回来后,一定有非凡的表现的。”
时无争说得是真心话,但是更深层的原因,他却隐瞒了,他不愿意说出来。他觉得地方上的水太深,弄不好就把自己给淹没了。他想起了杨珊珊父亲邀请他到云母厂去的事。以往他虽然嘴上答应了,实际上却是处于一种犹豫之中的。现在他真的准备去了,当然他的最终目标还是要回到地方上来的,他报的是一种“曲线救国”的思想,希望通过这种跨越似的跳越,达到其快速上升的目的。
所以从杨桂花家里出来后,他并不带着杨珊珊去玩,而是去了杨珊珊的家。以至于杨珊珊很奇怪地盯着他问:“喂,你今天是怎么了,以往听说我父母在家,你就不肯去。今天反倒要专门去看我爸妈,你不会是吃错药了?”
他给她一下,笑道:“你才吃错了药呢。”<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