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戏份就只有这点?就只是过来而已吗?
听到泷川的嘀咕,安原笑了出来。
算了算了。不用工作就了事不是很好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叔叔我会有点寂寞呢。
如果你想要工作,我想接下来肯定还有撤收工作要做哦。
我比较想做更能活用自己专长的工作。
这不就是能够活用臂力的工作吗?
呜呜呜,人家不要那样啦。
就算泷川再怎么装哭,估计会产生同情的也就只有我而已。
少年你会同情我啊。
那当然,单纯的同情要多少有多少。我这个人一向不吝啬善意和亲切。
你、你这家伙!
麻衣嘿嘿地笑了出来。
没有人遇害就能解决事件,不是很好吗?
说完之后,她回头看着在器材前面陷入思考的那鲁。
那鲁,要进行撤收的准备吗?
麻衣一面说一面把手伸到了器材的连接器上。
不。至少要再看一个晚上情形。
咦?为什么?
因为原本很高兴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所以麻衣忍不住表现出了无法掩饰的失望。
因为有些东西还是无法释然。
什么东西无法释然?
不知道。
这算什么嘛!
那鲁毫不在意提高声音抗议的麻衣。
就好像是小小的扎在喉咙上的刺一样的东西。为什么没有人能在这栋房子住久,为什么离开这里的他们会说有什么东西。为什么各处的窗户都不是玻璃,而是镶嵌了镜子呢?
安原的调查,麻衣的言行。过于便宜的房子价格。礼子的口气。
所有的这些都好像小小的骨刺。虽然不管哪一个都是让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意的琐碎小事,但是聚集了如此之多后,就无论如何都让人无法释然。
怎么了?小鲁鲁。难不成你把安原打听来的那个会冒出什么的谣言当真了?
泷川凝视着他陷入思考的侧脸。
我并不是当真,但是
那鲁如此说着看了看泷川。
和尚,如果把窗玻璃换成是镜子,一般会是因为什么?
泷川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没有镜子,而且墙壁上也没有足以挂镜子的面积吧。
如果墙壁上有那个面积呢?
那就是因为房子很狭窄,所以想让房间看起来显得宽敞吧。
如果房间并不是很狭窄呢?
嗯装饰。
如果房子里面的玻璃几乎全都换上了镜子呢?
泷川张大了嘴巴。
房子里面所有的玻璃?怎么会有那种蠢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会这么做的理由有可能是什么?
泷川陷入思考。
如果不是房主抽风的话,那就是出于什么目的,而试图让镜像彼此进行反射。
只有窗户。其他的窗户不会被照到镜子里面。
那么是打算通过照到镜子里的影像,对全家进行监视吗?
除此以外呢?
那就应该是不想看到外面吧。
说完之后,泷川又立刻修正自己的说法。
不对。如果只是不想看到外面的话,只要拉上窗帘或是安装百叶窗就好。那么也许是因为有什么人从外面偷窥。
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觉得会受到外面的偷窥,而感觉不安的话,那么就连窗帘的缝隙和百叶窗的缝隙也会觉得讨厌吧。
原来如此。
你没事搞这种脑筋急转弯干什么?难道说这栋房子的窗户全部是镜子吗?
你说的没错。
要是这样的话,窗外应该没有可以让人进行偷窥的空间吧。
麻衣戳了戳泷川。
你为什么会知道?
咦?小鲁鲁不就是在介意这个吗?如果是来自外部的偷窥的话,就只能认为是灵体了。所以他才无法下决心撤退吧?
啊,原来如此。和尚好聪明。
嚯嚯嚯,对我刮目相看了吗?
在泷川如此说的同时,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啊?
轻轻叹气的人是那鲁。虽然房间的电灯熄灭,走廊也变得一片黑暗,但是基地因为利用另一个电源的关系,所以还在运转的显示器提供了光亮。
跳闸了。林。
那鲁把刚才拽出来的电器零件扔了过去。
你去换上吧。真是烦死人。
好,就在林如此回答而站起来的时候。
传来了女性的悲鸣。
======================================================================================
翠挥着手。她的手上全都是小麦粉。
因为厨房由于礼子和号称帮忙,其实是在碍事的广田的存在而感觉狭窄,所以她走出厨房前往对面的洗手间洗手。
她拧开洗手间的笼头。一面洗手一面浮现出了阔别许久的笑容。
太好了。
能够弄明白不安的真相真的让人很高兴。虽然邻居住着奇妙的人物这一点让人有些介意,但从加津美的样子来看,他们应该不会再次进行骚扰了吧。礼子好像也安心了下来,脸上都露出了开朗的表情。最让她高兴的就是这一点。
她笑着关上笼头,扬起了脸孔,然后突然一惊。
最初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吃惊什么,但马上就察觉了原因。
在洗手间的镜子中,映出了翠和翠背后的浴室的门。浴室的门是向旁边拉开的玻璃门,上面镶嵌着两块毛玻璃。
在那个玻璃上映出了人影。
翠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的动弹不得。
面对洗面台维持着弯曲身体的状态冻结在那里的自己,看起来好像要覆盖住自己垂下的脑袋一样的浴室的人影。
浴室很暗。虽然因此轮廓有些模糊,但是通过毛玻璃可以看得出,确实是有什么人在那里。因为可以隐约看到脸孔的阴影,所以翠能知道哪个人物并不是背对着自己,而是面对着这边。
有什么人牢牢地站在玻璃门的对面。一动也不动。就好像在窥探自己的样子一样。
不是广田。
因为他在厨房。也不是礼子。
难道是涉谷心灵现象调查的人吗?
翠自问自答。但是却不能不告诉自己,不是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要牢牢地看着这边?为什么从刚才起就一动也不动?
应该不是有什么人在使用浴室,结果由于翠进来而无法出来。浴室关着灯,也看不见脱下的衣服。
再说了,如果使用浴室的话,至少会和翠打声招呼。
那么,是谁?
翠无法动弹。总觉得一动的话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她仰望着镜子,就好像遇到鬼压身一样地半点也动弹不得。
她的心跳在加速。
到底是什么人在那里?
人影第一次缓缓地动了起来。翠差点叫出声来,但是声音却化为了喉咙深处的喘息。而这个也被接下来传来的水声所打消,几乎没有传进翠的耳朵。
那个人影,抬起了手。看起来像是用一只手去拉玻璃门的把手。
心跳越来越激烈。好像现在就要跳出喉咙一样。
玻璃门无声的打开了一点。从那个细细的缝隙中只能看到浴室的黑暗。门进一步打开。缓缓地打开,在那里的人影呈现了出来。
翠剧烈颤抖着扬起脸孔。因为这个缘故,背后的身影进入了翠自身的影子中。
出现在镜子里面的,只有翠的脸孔。但是那个位于自己背后的东西,那个只看到了短短一瞬的东西,翠绝对无法忘怀。
是男人。全身都染上了赤茶色的东西。
而且。
那个家伙就在背后,正好在翠头部的影子部分。
那个家伙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是什么,好像棒子的东西。棒子的前端安装着什么平滑的东西。而且脏得可怕。
不去看就好了。明明只是那样的一瞬。为什么自己却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呢?
颤抖从脚底升上。
那个是,柴刀。
那个男人手里提着柴刀。
心脏几乎快要爆炸。好像要一直升到喉头,将悲鸣压迫出来。
就在背后,正好在自己的影子里面。
然后突然,照明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翠花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过来。然后好像被烫到一样地回头。有什么东西掠过耳边。
说不定只是翠自己的头发,也说不定是其他什么。但是,翠觉得那是被沉重的凶器擦过的冲击。
她发出了最大级别的悲鸣。
翠!
广田试图冲进洗手间,但是差点被什么绊了个跟头。他赶紧停下脚步,就发现翠蜷缩成一团坐在门下。
强烈的灯光从走廊上射了过来。
翠,怎么了?
有什么人在。
翠看着脱衣所说道。与此同时,手电光照向了脱衣所,一个人也没有的空间呈现出了奇妙的对比度。
一个人也没有啊。
刚才还在。从浴室里面出来拿着柴刀的男人不要!!
翠之所以提高声音,是因为林从翠的身边穿过,进入了脱衣所。他用手电照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浴室的门维持着关闭状态,玻璃反射着灯光呈现出湿润的光泽。
林用手搭上浴室的门,伴随着轻微的声音打开门用手电照射里面。
一个人也没有。
有的就在刚才,我确实看到了。
翠抓着广田的手在颤抖。
他从浴室窥探着这边。然后打开门走出来,手拿柴刀被血染红的
广田发出了非常冷静的声音。
你带翠去起居室。我来修理闸门,所以请你陪她过去。
花了好一段时间,照明才重新亮起。麻衣跑过去打开了一度关掉的照明按钮,明亮的灯光倾注下来,
翠直到这时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我想以后应该不会再跳闸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麻衣灿烂的笑容,这让翠大大地松了口气。
谢谢你。
还有,很抱歉,脱衣所那边放置了摄像机。不过使用浴室的时候我们会关掉。
翠看着麻衣的面孔。
还要,继续调查吗?
总不能不调查翠看到的东西是什么吧?
翠松了口气。说老实话,她很害怕麻衣等人告诉她那只是她的错觉,然后就这么回去。
谢谢你们。
虽然那些机器很麻烦,很占用地方,但是不好意思,请再让我们调查一下哦。
嗯请多关照。
拿着柴刀的男人啊。这栋房子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听到泷川的声音,安原有些困惑地看着笔记本。麻衣和广田不在基地里面。他们配着礼子和翠在厨房帮忙。
奇怪了应该什么也没有才对。
你是从哪年的报纸开始调查的?
因为这栋房子好像是在昭和四十七年之后建造的,所以我打了点富裕,从四十五年开始调查。
是在建造房子之前就存在着问题吧?你就老老实实把发行过的报纸全部调查一遍好了。
你刚才,说得倒是很简单啊。
那就是你的职责吧?少年侦探团。
安原把笔记本放回包里。
如果所长让我做的话我当然会去做。不过,那样要花上很多时间吧?与其做那种事情,还不如去追溯登记册什么的,尝试寻找更加有效的办法。
安原说着站立起来。
所长,就是这样,那我先回去了。我会继续进行调查,如果发现什么的话立刻和你联络。
那鲁点点头。目送安原离去后,他看着泷川。
泷川,你不回去吗?
因为好像展开了适合我的发展,所以我要再看看情形。
轻轻笑了一下以后,那鲁突然说道。
和尚,你知道kosori这个词吗?如果说在穿衣镜的对面有kosori,会是指什么?
泷川陷入思考。
感觉上比较像是某人的绰号,或是对于怪物的称呼啊。那是什么?
麻衣说她产生了这样的第六感。还说穿衣镜很可怕。
怪物里面好像没有这种名字呢。如果是sasori的话倒是很有名。不过,妖怪的名称会根据地方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也有不少怪物的称呼是由拟音词转化而来的。说不定是在某个地区流传的名字。
这样啊
那鲁陷入思考。泷川盘起手臂。
不要过来!回去!吗?也就是说阿姨和麻衣都说了同样的话。这个当然是有什么意思了。
不知道能不能说是当然呢。也有可能是麻衣被礼子的话所影响吧?
拜托你相信一下自己的部下啦!有什么人进入了房子。这就是对于那些人的警告。难道不是吗?
应该是吧。
然后翠又看到了拿着柴刀的男人的身影。那么说,因为有手拿柴刀的男人的存在,所以才有什么人对进入的人发出警告。可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谁知道呢。
能够想象的只有这个吧。这栋房子里面有手拿柴刀的男人存在。可以打个比方,假如说A看到有人要被杀。这时候B却进来了,于是A做出警告不要进来!回去!
那鲁没有回答他的这番话。而是吸了口气后看向守望着器材的林。
你怎么看?
林摇摇头。
我还什么也不好说。身份不明的灵体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泷川瞄了一眼那鲁。
把真砂子叫来怎么样?
那鲁一瞬很不情愿地皱起了眉头,但马上就陷入了思考之中。
你说的对。说不定多少可以增加一点情报
听说还要来一个灵能者的事情后,广田大皱眉头。
还要进一步增加莫名其妙的人吗?的心情。这些家伙果然还是灵能者,还是不应该信赖他们吧?的感觉。
在听说要来的是名叫原真砂子的灵能者后,他的疑惑也更进一步加深。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然后他马上想起来时不时可以从咲纪口中听到这个名字。是经常可以在电视节目里面见到的灵能者。
广田从心底讨厌那种在电视节目上出没,让那些愚蠢的艺能人爆发出悲鸣或是表示佩服的灵能者。因此连涉谷心灵现象调查的家伙在他心目中也变得更加的可疑。
那位真砂子好像收到了联络就立刻赶过来,所以不到十二点就到达了这里。
辛苦了,这么晚还麻烦你。
在麻衣去玄关迎接她的时候,真砂子似乎一瞬间有些茫然,然后好像清醒过来一样地眨眨眼睛。
啊啊你好,晚上好。
是个好像市松人偶的少女。广田忍不住如此想到。虽然原本就听关纪提起过,而且也在电视上看到过不止一次,但是当时并没有对于她的容貌留下什么印象。可是在近距离看到后,就觉得她是非常小巧而美丽的少女。光滑笔直的头发垂到肩膀的部分,作为现代的年轻人来说,她算是相当难得地适合和服装束的存在。
小巧的白色脸庞,命名没有化妆却说不出红润的嘴唇,真的好像人偶一样。
那鲁呢?
真砂子如此发问后,麻衣鼓起了腮帮。
好久没有见面,第一句就是这个吗?
我们上上周才见过面吧?
明明是就在两周前还一起出去玩的交情。女性的友情真的好脆弱啊。
真砂子展现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个是世间的常识吧?
是是。
嗨,真砂子。
与礼子和翠一起从起居室走出的泷川冲她挥挥手。
好久不见。
泷川也来了吗?
来了来了。反正我也没事。
其他的人呢?
目前为止就只有我。
泷川的台词让广田产生了若干不详的预感。他向身边的麻衣询问。
涉谷心灵现象调查的合作者,到底有多少人啊?
四个人哦。
广田的脸孔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
该不会所有人都会过来吧?
啊?这要视今后的展开而定吧?
无视满脸不情愿的广田,麻衣开始介绍真砂子。
翠小姐,这位是原真砂子。这位是委托人的阿川翠小姐,和她的母亲礼子夫人。
翠和礼子都很礼貌地行礼。
谢谢你这么晚了还赶来。
哪里。是我打扰了。
然后呢,这位是翠的表哥广田。
你好,面对低头行礼的广田,真砂子也轻轻回礼。麻衣指了指里面。
基地在这边。
真砂子点点头根在她的后面,但是在来到基地前面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为了给她沏茶而走向厨房的翠和礼子也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因为真砂子停下的方式就是唐突到让她们也大吃一惊的程度。
怎么了?麻衣回头看向真砂子。翠也诧异地看着真砂子。
真砂子笔直地伸出手指,指向穿衣镜。
在偷窥。
咦?翠也看向穿衣镜。在那里只映出了被荧光灯照亮的走廊,和站立在走廊中的人影。
灵在从那扇门后偷窥。
真砂子斩钉截铁地断言那是一扇门。
是男性。他在窥探里面的情形。手里拿着某种好像棍子一样的东西。
翠颤抖起来。刚才看到的东西好像和精子里面的存在重叠在了一起。站立在镜子对面的人影。动也不动,紧紧凝视着这边情形的身影。
她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她觉得好像又会看到那个。
浑身血污的身体。
手里提着的鲜血淋漓的柴刀。
也可以听到声音。这个和那个男性没有关系。不过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好像既是男性也是女性的声音。
翠看着视线不知道凝固在哪里的真砂子的侧脸。
那个声音在说,不能进来。回去。回去,不要再次进来。
翠睁大了眼睛。那是礼子曾经不止一次提起的台词。
难道说,那个也不仅仅是错觉吗
麻衣忍不住喃喃自语。
在进入房子的时候,就产生了很奇妙的感觉。好像房子里面什么人也没有一样。
听到真砂子的这番话,翠皱起了眉头。这个麻衣以前不是也说过吗?而且
我当时还想,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呢。可是明明麻衣就在我的眼前。
麻衣看着真砂子。
那个我在来到这栋房子的时候,也产生过同样的感觉
我也是哦,翠嘀咕了出来。麻衣和真砂子以及不知什么时候从基地走出来守望着情形的那鲁,都齐齐地转头看向翠。
就是在最初来到这栋房子的时候。和母亲一起来看房子的时候。明明妈妈就在身边,可我却觉得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当时还想说,妈妈去了哪里呢
短暂的沉默笼罩了周围。翠初期鲜明地想起了那时的奇妙感觉。
愚蠢透顶。
广田似乎忍无可忍地丢下了这句话。
你在说什么呢?怎么连翠都这个样子。你不要被这种家伙影响,自己也说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翠回头看向广田。
但是,我确实还记得。我就是产生了那种感觉。
广田摇摇头。看起来好像是在哎呀呀的叹息。
你是被奇妙的氛围所吞没了吧?或者说,是这些家伙听翠说过这件事,才故意这么说的。
不是的。我至今为止都忘了这件事。所以从来没对什么人说起过。
那么,就是你被周围的氛围所影响,产生了这种错觉而已。
可是虽然翠这么说,但是广田的视线已经转向了涉谷心灵现象调查的成员。
我说你们几个,这么做也太过分了。
等一下,广田。
麻衣发出了声音,但那鲁却阻止她进一步说下去。
你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叫来灵能者,故意进行装神弄鬼的演出吧?这么做太过分了。我们可不会被你们这种陈腐的演出所骗过去。
可是
广田看着如此说的翠。
翠。你该不会是觉得这个小姑娘很厉害什么的吧?
我是觉得她厉害,毕竟
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想想这个小姑娘的话,都是那些家伙视线教给她的话,就没有什么不可思议或是厉害可言了。
我事先什么也没有听说。
虽然真砂子如此说,但广田却干脆地做出否定。
阿姨宣称有什么人在偷窥而感到害怕的事情,穿衣镜其实是房门的事情,翠所看到的男人的身影,只要这些家伙勾结起来的话,都可以事先就知道。
居然被这种单纯的欺诈所骗到,翠也未免太老实了。广田如此想到。
我都知道。那就是这些家伙的拿手好戏。一开始先搬来大量的器材,通过一些正常的言论赢得委托人的信赖。等到委托人完全相信了他们的时候,就通过神神怪怪的演出来骗人。
翠笔直地看着广田。
老实说,我这个人以前并不相信什么幽灵。但是,现在却不一样。我就在刚才,还亲眼看到了并非现实人类的人影。
那是翠的错觉。
不,我确实看到了。
那就是什么实际的人类。
应该不会。这栋房子里面安装了好几台摄像机,受到了全面的监视吧?那个人要怎么进来?
如果是那些家伙的同伙的话不就办得到吗?
广田脱口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在说出口之后就拥有了奇妙的确信。
没错。就是他们的同伙。他们曾经说过有四名合作者。那一定就是其中的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他是消失到了什么地方?我跑到了洗手间的出口,直到广田来到为止都抓着门哦。
那么也许是在浴室里面呢。应该打开的浴室的门,后来却是关着吧?
你也知道那种事情不可能的吧?林确认过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翠你看了里面码?
翠一下子闭上了嘴巴。
那个时候因为跳闸,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这些家伙拿着的手电在闪光。因为林进入里面,用手电照过后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所以我们也觉得好像是一起确认了里面。但是,僵立在门口附近的我们,不可能看得到全部的浴室。
可是。
如果浴室的角落里面有男人在呢?或者说是位于空的浴桶之中。假如是事先约好了,林故意没有照那个方向呢?我们马上就抱着翠返回了起居室。因为我和阿姨都在担心翠,所以就算在那个期间有什么人偷偷离开这里,也不可能注意到吧?
广田看着若无其事站在走廊上的那鲁。
太恶劣了。我觉得这种行为恶劣透顶。
是你怀疑过头了吧?
如此说话的人是礼子。广田将视线转过去后,礼子浮现出有些头疼的笑容。
我觉得涉谷他们并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觉得是广田太过疑心了。
广田再次瞪着礼子。
不能相信这些家伙。话说回来,那家伙的名字根本就不是涉谷。
咦?礼子睁大了眼睛。
他是叫奥利瓦.迪维斯。
广田说着转向那鲁。
对不对?
那鲁的表情中看不出变化。
是这样。那又如何?
为什么要伪造自己的名字?
那鲁浮现出了淡淡的讽刺的笑容。
如你所见,我看起来并不怎么像是外国人。如果使用本名的话,反而容易受到猜疑。
哎呀,礼子开口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啊。涉谷你的日语说的很好呢。
因为我的母亲是日本人。
原来如此。
礼子笑着看向广田。
呐,动不动就彻底怀疑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广田皱起眉头。没想到礼子居然已经被这帮家伙毒害到了这个程度。
诈骗犯就是因为擅长让别人相信自己才能够充当诈骗犯。现在完全就是这种感觉。
阿姨,那家伙是杀人犯。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广田。
广田带着不爽的心情看向众人。
我其实是因为工作来到这里的。
这一来翠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礼子和其他的人好像依旧是无法释然的样子。
我是东京地检特搜部的人。
一瞬的沉默后,接下来所有人都叫了出来。不仅是麻衣和真砂子,就连泷川似乎都茫然不知所措。没有叫出声的似乎也就只有那鲁和林而已。
你该不会是逃税了吧?
这个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是出自泷川之口。那鲁耸耸肩膀。
我不记得有这种事情。
那么是贿赂吗?
你以为我会送钱给日本的政治家,让他们对灵异事业高抬贵手吗?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听着他们悠闲的对话,广田切了一声。
并不是那样的怀疑。不知道该算是幸还是不幸。但是,
广田狠狠瞪着那鲁。
我之所以对你展开秘密侦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今年夏天被发现遗体的你的兄长尤金.迪维斯的尸体遗弃事件中,你是重要的参考人。
泷川哑然地看向广田。
居然是这个。也就是说,小鲁鲁被怀疑杀死自己的哥哥吗?
没错,就是存在这个怀疑。
这家伙确实在性格和情绪上都存在问题,但是就算如此,我也没觉得他糟糕到会去杀人。
他知道被害人的尸体所在的场所,这是为什么?
长野县的警察是在夏季快要结束的时候受到了发现尸体的报告。据说是潜水员发现了沉在水库中的尸体。而雇用那个潜水员,让他搜索尸体的人就是那鲁。
他一开始就委托潜水员搜索尸体。甚至于在事前就告诉潜水员尸体是被银色的防水布所包裹。
虽然我知道你无法认同,但是这家伙就是能知道哦。他有特殊的才能哦
你是要说通过超能力知道的吧?在调查书里面也是这么写的。但是。
广田看向面无表情的那鲁。
那种东西根本不存在。更何况,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家伙有这种力量。如果没有所谓的超能力之类的东西的话,这家伙为什么会知道兄长的尸体在那里?当然是因为这家伙本身就是犯人,或是犯人的共犯。
东京地检特搜部存在三个部门。智慧犯科,财务经济科,检举科。负责选举中的犯规行为,政府官员的行贿受贿,业务上的贪污等等行为是智慧犯科,所以这个部门给人比较强烈的精英部门的感觉。而财务经济科主要负责的则是偷税漏税之类的经济案件。检举科处理的是检举、告发事件中相对小规模的事件。在这个检举科中,存在着一个只有一名负责检察官,两名检查事务官的小部门。
这个表面上没有任何固定名称的部门,被称为心灵事件班,在众人口中的通称则是零班。按照关纪的说法,就是那些没有幽默感的精英们把灵和零混到一起所取的绰号。
而广田和关纪就是隶属于这个零班的唯二名检察事务官。
一想到这部分的事情,广田就满肚子不舒服。经过再三的辛苦才通过公务员的考试,然后如愿以偿地成为检察事务官,并且被分配到向往中的精英部门,东京地检特搜部。结果到了那里一看,自己担任的却是和贪污受贿之类都没有关系的闲职,部门负责人仓桥还被称为狸猫。并不是出于狡猾的意思,而是因为他好像信乐烧的狸猫摆设一样,只是摆在那里派不上任何用场,所以才获得了这个称号。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无法在工作上自暴自弃。广田的个性很认真。他以他特有的方式,每天都在认真地努力工作。
所谓的零班,负责的是被认为和心灵现象,超能力以及诅咒等东西有关的事件。也就是说,他们的工作是在现场的调查官觉得事件过于莫名其妙,而放弃调查之后,从灵异视点再进行重新调查。因为是日本这方面唯一的部门,所以时不时就算是他们管辖外的事件,也会通过高等检察局转到他们这里来。
他们每天都要翻阅来自各方面的文件和调查书。而让广田感觉到存在可疑点,列为重点调查对象的,就是名为尤金.迪维斯的外国人的尸体遗弃事件。
麻衣和泷川都张大了嘴巴无法合拢。
作为道理来说是很完美。但是,这是不是有些过于独断专行的歪理呢?
如此说的人是泷川,而当事人那鲁则若无其事地说道。
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广田瞪着那鲁。
然后呢?当然了,在兄长死亡的时候,我是否人在日本,你们也已经调查过了吧?
我们当然进行了调查。但是,这个世界上也存在所谓的伪造护照的。
原来如此,那鲁笑了出来。
既然你愿意怀疑我,那就随便你怎么调查好了。反正要怎么做也不过是你自作主张而已。
你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对日本的法律并不是很熟悉,你现在拥有什么强制权力吗?
现在还处于秘密调查中。
那么说,我要回去工作也没关系吧?我这个人很讨厌浪费时间。
你说这是浪费时间?
那鲁浮现出了一个标准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气量狭窄而且愚蠢低能的人物,以及会让这样的人类担任一定职务的组织,花费在这种程度的东西上面的时间,如果不是浪费还能是别的什么?
因为过度的愤怒,广田觉得自己的眼前都一片通红。
混蛋东西,广田在如此怒吼的同时却被人抓住了手臂。
是礼子。她脸色大变地抓住广田的手臂。
请你至少放过那个孩子!
广田皱起眉头。因为礼子的手指陷入了他的手臂。
拜托了,不要杀掉她!
吃惊的广田的耳中传来了凛然的声音。
那鲁。在这位女士的背后,有一位女性。
真砂子的目光笔直地对着礼子。
是在这栋房子中被杀害的人的灵体。
第七章
是在这里被杀的女性。我想应该是三十余岁的年纪。
真砂子坐在起居室,斩钉截铁地宣布。
我说你们啊!
发出怒吼的是广田。这个声音是从隔壁的餐厅传来的。因为麻衣把他关在了外面。
广田先生,已经很晚了,请你安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