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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乱 至为愚蠢者(2 / 2)

她听得见。

***

我叫妳还来啊。

***

二十年前,魔界发生了一场大饥荒,梦突然无法抵达魔族居住的夹缝世界。虽然推测原因有很多种,但最主要应该是某处诞生了某种生物牠们会夺走魔族摄取的梦。

对方虽然仍是一团谜,但当时的女王凡妮莎艾德拉冈,也就是凶华正烦恼着要如何度过这场大危机。

一个不小心就会种族灭绝。打破目前的状况将是最优先且最重要的课题。

「那,她为什么想成为人类?」

凰火因无法理解而困惑,情报无法串连。

斯亚依然淡淡地继续说明:「或许您已经理解了我等魔族在入侵人类世界的时候,能够附身在有机物或无机物上并加以操纵。应该说,如果不是用这种形式的话,将无法持续存在于这个世界里。当我们附身的时候,会让被附身的对象长出耳朵和尾巴等,出现若干外型改变.」

凶华也是这样吗?

原本以为她的猫耳毫无意义,实际上却隐藏了不得了的事实。不过。没想到竟然是魔族的证明,这玩笑开过头了,实在很难笑。

斯亚讲话丝毫不带任何感情,只是淡淡陈述事实:「凡妮莎小姐在得出成为人类是让种族存续下去唯一的方法之后。请来所有魔族。并且对大家宣布只能抛弃魔界,移居到这个世界,附身在人类身上活下去。附身在人类身上,并且靠吃那个人的梦而活。仔细想想,应该没有其它方式比这个方法更有效率了。但是,这也同时代表舍弃身为魔族的尊严,以寄生虫的身份活下去。」

结果魔族似乎就分成两派了。

接受凡妮莎的意见,并期望以寄生虫身份活下去的一派,与坚决不肯舍弃身为魔族的尊严,顽强抗拒的一派。

斯亚阴沉地低声说道:「后来,某一天,凡妮莎小姐遭受反对派偷袭。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忍不住躲到这个世界来避难了。反对派的人们也追着她,并为了防止魔界的情报流入人类世界,于是夺走她的记忆。」

他虽然很平淡地解说,但是凰火觉得这件事情挺悲惨的。

这位女王只是想拯救大家而已呀。

「反对派顺利夺取领导权之后,便拥立凡妮莎小姐的妹妹,敖德萨小姐为新王,组织新国家,并且判定凡妮莎小姐为千古罪人,弹劾赞成派,彻底夺取政权。然后凡妮莎小姐就变成犯下「想成为人类」这种不可原谅罪行的恶人,反对派隐瞒她的功绩,新时代于焉展开。」

太过份了,凰火紧紧咬住嘴唇。

每一个时代的历史都很惨烈,就这方面来说魔界也一样,充满阴谋与欺骗,失败者总是被葬送在历史的黑暗面。

「但是。粮食问题呢?」

原来不就是因为梦不够才发生这件事的吗?

斯亚发出有点困扰的声音。

「这个我不太清楚,自从凡妮莎小姐转移到这个世界之后,梦又恢复供给了,好像之前的状况都是假象一般。反对派的人则是毫无意义地主张:果然是凡妮莎小姐恶意减少梦的数量等等,这是完全没有根据的指控。」

「这」

偶然吗?不,太不自然了。

唯一想得到的可能性,就像反对派所说的一样,凡妮莎似乎可以用什么方法阻挠梦的流通,或者用什么方法夺取梦,要不然就是加以封锁。但是凰火也不可能了解。

现在,重点在于

「然后,为什么?过了二十年之后,她妹妹才跑来取被流放,被历史葬送的凶华性命?」

「敖德萨小姐她」

对于被反对派拱出来当新女王的敖德萨来说,她最不幸的一件事。就是她姊姊太伟大了,就只是这样而已。敖德萨虽然是比一般人更优秀的政治家,但是她姊姊太异于常人.

魔界女王凡妮莎艾德拉冈的妹妹,敖德萨艾格里芬承受来自周遭非比寻常的期望.没有人满足于一般程度的政绩。所有人都会拿她跟姊姊比较,并且失望的叹气。

「所以敖德萨小姐就忍不住了.」

斯亚发出混着深痛哀切的声音呢喃:「她也是个可悲的女王。敖德萨小姐之所以会做出这种暴行。完全是周遭无心的批判所致。敖德萨小姐对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怎么拼命都永远比不上的姊姊感到愤怒,认为能够胜过被流放到这个世界的凡妮莎小姐的话,就可以改变现况。为此她可以不择手段。」

斯亚应该是真的很重视敖德萨吧,他的口气非常严肃,简直就像小孩子被绑架的父母。担心得不得了一样。

他继续小声地说道:「做这种事情明明就没有意义啊。但是敖德萨小姐也无计可施了,不管她做出什么事情,都会被拿来跟伟大的姊姊比较。我想,没有人能承受不断被嘲笑说:『怎么?就这样而已啊?』的生活吧。」

然后,斯亚的语气急躁起来。

「但,魔界还是不允许做出这种事情。侵入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犯罪,因此,如果被其它魔族发现这件事情的话,敖德萨小姐想必会比现在失去更多。个人想要阻止这一点。想要阻止敖德萨小姐。」

凰火露出奇妙的表情。话筒那一端传来斯亚的悲哀,那是颤抖着、充满决心的男性声音。他的声音显露出打从心里担心敖德萨,并且忧心其未来的情感。

「姊姊是姊姊,敖德萨小姐是敖德萨小姐。我甚至说不出这么简单的话,甚至没有发现只经说这些话就可以拯救敖德萨小姐,这是我的赎罪。个人非得阻止敖德萨小姐不可。」

这声音就像是担心家人一样。

「凰火先生。您不觉得为了大义而使得姊妹必须互相残杀,这样太可悲了吗?」

「说的也是呢。」

一直保持沉默的凰火.平静地表示同意:「我们一定要阻止她们,阻止她们战斗。不管是凶华还是敖德萨.都是应该拯救的对象.」

「我断亚为了这件事情,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充满强劲的决心,凰火也点点头。

「我明白了,我会尽最大努力妥善处理。斯亚先生,你知道凶华她们在哪吗?她们掉进陷阱里面,我无法跟她们取得联系.」

冷静思考。自己的力量跟凶华比起来虽然弱小,但却不到无力的程度。应该还有方法可以救她才是。

要回到家人身边。

以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般的态度。

斯亚诚恳地回应:「个人以分散各地的**灵魂碎片大致掌握了她们的位置。凡妮莎小姐和凶华小姐现在应该还活着.」

「你很能干呢,要不要来灵异现象对策局上班?」

「如果个人被魔界放逐的话。请务必引荐。」

斯亚发出带着几分玩笑意味的声音,接着便中断与凰火的联系。瞬间。凰火脑中譬起声音。

「打扰了,我等因并未持有**,所以如果不让个人像这样搭便车的话。是无法移动的。」

声音直接在脑中响起。这感觉好像在哪体验过

啊,是「行动电话」啦。

原来那个神奇的能力.或许跟凶华身为魔族有关,但是现在没有闲工夫考究了.凰火在斯亚的催促之下跑了起来.

「快点吧,总觉得,状况不太安稳。」

「好.麻烦你带路了。」

这两位男性拼命向前冲.为了守护心爱的人。

「啊啊!」

远方传来阵阵有如野兽嘶吼一般奇特的声音。

***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嘎啊啊啊!」

实在下像从人体发发出来的,有如野兽咆哮一般、有如魔物哀嚎一般、有如剧烈摩擦金属一般恶心诡异的声音。

凶华震动着,也下管自己还在喷血.仰天长啸。

「啊啊啊嘎啊!」

敖德萨怀疑她为何还能发出这种音量,与那种压倒性的威吓感。

「咦?」

衣服跟肌肤被切开,血液不断滴落,部分内脏掉出来。这种状态下的凶华有如体内发生爆炸一般躁动着,痛苦得在地上打滚,并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某种病发作一样。

诡异的咻咻声回响着,敖德萨透过死神的视觉确认之后.发现凶华身上那些足以致命的重伤。竟然不可思议地开始复原了。敖德萨心想:这怎么可能?

魔族虽然可以操纵生物的**增加其恢复速度,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快得太过份了。伤口迅速地愈合。连伤痕都消失,只剩下破掉的衣服跟血迹留下来。

凶华特殊的淡绿色眼珠反转,布满血丝的眼球整个翻白.平常看不太出来的小犬齿有如和牙一般尖锐突出。四肢向奇怪的方向延展而去。

这一点也不正常。

不是说她像什么。只是一点也不正常.

这个可怕的生物空间是什么?

连魔界女王敖德萨艾都不禁浑身发抖,那是异形现身的姿态。

头发整个竖立起来,身体血管浮出、嘴巴流出口水。接着进出足以令人发狂的努吼声。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啊!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大到几乎让人听不清,那是本能促使之下发出的怒吼。怒吼声吓得敖德萨猛打寒颤,全身被莫名其妙的恐怖笼罩。(同步率400%,初号机爆走)

「这是什么」

敖德萨因为害怕,所以控制死神准备给凶华最后一击.

「什么跟什么嘛!总觉得好可怕喔!」

她举起刀来,朝呻吟着的凶华睑部神速地挥下去。

「管她怎样都好啦快死吧!」

「愚蠢之徒!」

「碰」一声。

「咦?」

旋转,旋转,景色不断旋转:腹部感受到剧烈痛楚,敖德萨到这时候总算理解自己被打了。完全没看见.也无法反应。这一击似乎打断了好几根肋骨,敖德萨因为无法理解而不断眨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听见笑声,整个背部紧绷起来,自己竟然还没落地,到底被打飞了几公尺啊?当她正在思考的时候,凶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面前。

她反射性地挥刀。

正当她以为刀尖已经砍到的那一瞬间。

又是一阵冲击。死神的身体垂直下落,重重摔在地面上。内脏受到重大伤害,她无法呼吸,不管怎么命令。身体都站不起来。

「骗人骗人、骗人!」

原本以为赢了的.

如果能用自己操纵的身体打赢姊姊操纵的身体的话,就可以证明自己有多能干啊。

所以才改变手法改变操纵对象,遥控许多东西与她一战.

敖德萨觉得姊姊无法改变宿主这点很怪,原本以为那是她瞧不起自己。

所以要打破她自以为是的从容态度,显示自己的强大。

她原本以为自己总算超越伟大的姊姊了。

敖德萨勉强死神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骗人啦!可恶!」

她一边哭一边从正面突刺过去,她知道凶华站在那里,杀!杀了凶华!绝对不容许这种犯规式的大逆转,自己赢了!确实赢了啊!

应该赢了啊。

「速度,强度。敏捷度.力量。」

嘎吱。

「全部都不像样的半吊子。」

刀尖被凶华的指尖挡下来,凶华脸上露出恐怖的邪恶微笑。虎牙显得非常醒目。谁啊?这究竟是谁?气味不对、气势不对、灵魂的颜色也不对。

敖德萨理解到,这是凶华附身的**的真正主人。凶华受到濒死的冲击凡妮莎的精神退下,解放出原本封印住的本性了。

她应该只是个普通人类啊。敖德萨从外表上来观察。以为姊姊附身的是个纤细的人类,虽然确实有点过于强悍。不过她以为这是因为姊姊操纵**的技巧高竿之故。

但是.但是。

只是个普通人类的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强?

难道说她不是不会换身体。

敖德萨陷入了恐慌。

「姊姊妳.妳到底附身到什么东西上面了?」

细碎的碎片飞舞住空中.凶华靠单纯的握力捏碎钢制刀刀。西洋刀破折断大半。吓傻的敖德萨顺势往后面一跳,全身发抖.

因为恐怖。

「骗人的啦。」

膝盖轻微颤抖着。

「太贼了,犯规啦。那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视线前方。轻轻开合着双手的凶华投射阴暗的眼神过来.跟到刚刚为止的凶华不一样这是真正的压迫感。描耳和尾巴都已经消失。外表完全是个人类的模样。

凶华咬牙切齿地低声自贡自语嘀咕道:「啧。目前只能使出这点力量。从那天开始过了多久我到底被封印了多久?魔界女王竟然弄出那种把戏」

然后,她又笑了.

「哈哈哈.但是已经不能让妳随心所欲了。这身体是我的!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比任何人更喜爱破坏与残杀的我席格努斯了」

接着,她回头看看敖德萨。敖德萨因为害怕,心脏差点跳出来。

「啊。」

「小姑娘,妳明白我的饥渴吗?」

她张开双手,露出魔性的笑容说道:「封印我杀意的行为。比绝食不眠更叫人难以忍受!妳知道我是多么饥渴于追求哀号吗?」

好可怕.

这是什么?好可怕。敖德萨后退几步,就算自己将无敌战士死神三号的**能力强化到最大极限!还是觉得眼前的娇小女性非常恐怖。

席格努斯。

没听过的音节,但却是足以唤醒灵魂深处恐怖的名字。然后她想起来了,没错。凡妮莎曾经以充满厌恶的态度,提起过这个名字。

说她是破坏神.

席格努斯。凶华高声大笑:「虽然不足以成为庆贺我复苏的祭酒,不过现在把妳的命、妳的惨叫与鲜血交出来给我。」

凶华往前靠近了一步。

「不要」

敖德萨紧紧握住刀,她不想死。虽然会死的一定是死神的**,但就算恢复成灵魂状态逃跑,对方也应该会追杀过来。所以只能打败对手,不得不打败对手。如果不想被杀,如果想活着回去魔界的话,只能这么做。

事情从现在才开始。

自己总算可以往前进了。

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超越姊姊,让任何人都无法嫌弃的出色女王。

不可以死,不可以被杀。

敖德萨压抑住恐惧大叫:「我不会输!也不会死!我已经决定了啊啊啊!」

然后灌注全身力量,冲向席格努斯凶华。凶华也凶猛地准备接招。

「好胆识!那么起码让我华丽地杀死妳吧!」

死神三号,敖德萨艾。

乱崎凶华席格努斯.

彼此将自身目的转化成动力,彼此将自身心意转化成破坏力,现在四个灵魂正准备壮烈地冲击。究竟谁是为了什么而战?究竟谁才是本尊谁才是冒牌货?究竟谁才是正牌谁才是假冒?意义究竟何在?胜利又会落到何方呢?

在一片不明朗的情况下

一道身影突然冲进地上最强的破坏力正准备彼此冲突的地点。

「妳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一瞬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状况。

席格努斯。凶华翻白的双眼瞬间恢复淡绿色光芒,在那对充满破坏威力的拳头击中凰火之前,她像一个断线人偶般突然停下。

「凰火」

好似从紧咬住的齿缝间流泄出的声音响起,席格努斯凶华突然抱住头,痛苦地发出尖锐的惨叫。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另一方面。

敖德萨艾确认眼前的凰火身影之后。

「你很碍事唷?」

但是她心里的死神三号。

「咿」

那一瞬间,比起停下刀势、比起恢复自我意识,她竟然

「不要看我!」

死神先以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那该算是不幸、还是必然呢?总之,在这一瞬间

胜负已定。

死神利落地挥下杀招。

「啊」

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西洋刀以无法用肉眼辨视的速度,从凰火的肩窝深深刺进他的身体里面。

***

为什么?

死神看着血沬飞溅。往地面倒下的心爱之人。让她原本被敖德萨支配的内心。那残存的一小部分自我发出尖锐的叫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凶华一样,摆脱寄生者的控制,在刀子砍到他之前停下这一击呢?

切肉的触感不真切地传回手上。

现在,这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竞可怕到足以使人发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直到最后的最后,不希望凰火看见自己丑陋面容的想法,竟然比凰火的命还重要。

为什么?他明明就是比谁都还重要的人啊。

「很简单啊?我说死神姊姊啊.」

突然.支配自己的天真声音响起:「不论任何生物。不管是人、野兽、还是鸟儿、虫子。甚至不管多渺小的微生物。或者像敖德萨艾这样的怪物也一样喔?生物啊所有人都是最重视自己的。」

凰火倒在血泊中。

席格努斯凶华抱着头,似乎在心中上演一场激烈的斗争。

魔界的女王意志高速奔驰她打算操纵死神的身体。一击毁灭那破坏的化身。

「妳无须在意,只是凡妮莎姊姊她重视那个叫凰火的人的心意,比起生物无法避免的本能更加强大罢了。」

她紧紧握住折断的刀,挥向正在痉挛的凶华。

「我想,妳的心情应该不是『爱他』,而是『不想被他讨厌』。因为我跟妳共享记忆,所以我知道妳从很久很久以前,不管是被死神二号劝诱的时候,还是被怪物毁容了之后,都只是不想被凰火先生讨厌,而一直说自己爱他。妳为什么这么害怕被他看到面具底下的真面目呢?是不是因为妳害怕他看到妳已经毁容的睑而讨厌妳呢?」

席格努斯凶华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咬牙躲避死神的攻击.她的眼珠再度反转,又整个翻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笑。为什么

死神静静地听着敖德萨艾的声音:「像敖德萨艾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还对妳说一堆说大话,很对不起唷?但是,我还是要说唷?妳其实从很久以前。就已经丧失了爱人的情感。当上死神之后,杀怪物变得比爱凰火先生更重要。但是妳因为不想被凰火先生讨厌,所以就算当上了死神,还是违反规定,像家人一样跟他相处着。」

这句话深深刺进死神心中。

「妳不想诐讨厌的情绪,应该比爱人的情绪更脆弱吧?既脆弱又不美丽,而妳自己也多多少少察觉到这点,所以才会对姊姊说出要她好好照顾凰火先生一类的话,对吧?」

所以。要是妳让他不幸。

我会把妳毁容。

死神之所以一天到晚想把别人毁容,就是因为自卑于自己的颜面伤残。只是不想被讨厌,像个小孩子一样,希望大家都能变得跟自己一样罢了。

理解了。

其实她早就已经理解到这点.

死神觉得有点悲哀,对敖德萨艾说道:「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

「为什么呢?」

敖德萨也悲伤地笑了.

「因为我比谁都了解不想被讨厌的情绪吧,或许我只是看不惯妳一直抱着这么痛苦的感受而已。」

席格努斯凶华的拳头利落地击中死神腹部,敖德萨翻滚化解冲击之后落地。

「好了,废话到此结束。这是什么?我不太理解状况呢?」

敖德萨测量彼此距离,席格努斯凶华稍稍拉开了半径。满身是血的凰火大概昏倒了吧,一动也不动.

凶华虽然暂时突破席格努斯的支配,但还是失去意识,那个身体又可以自由活动了。

「哈、哈!」

凶华发出尖锐笑声之后,自虐般地抱怨道:「不够、不够,力量不够啊」

凶华从刚刚开始究竟是怎么了?

「简直就像怪物」

敖德萨以带着几分畏惧,但是却很认真的声音小声说道:「难道姊姊是为了封住这个怪物而附身的吗?她离开魔界,违反禁忌进入人界的理由也是这个?姊姊敖德萨艾不懂啦!妳没有犯错吗?妳果然一直到最后,都想要帮助他人想要守护他人吗?」

悲痛的声音.舆敖德萨共享记忆的死神也看到一些回忆。

没有固定型态的世界。有关她们王国的记忆如意念一般没有形体.敖德萨在记忆之中一直很尊敬姊姊,一直相信她,一直希望变得跟她一样.

而这样的回忆也翻转过来,姊姊因为犯罪被流放.敖德萨艾则被指控是罪犯的妹妹,又因比前任女王无能而遭到轻蔑,她在烦恼之余便跑到人界来了。

敖德萨有着「自己一定得超越姊姊」的心结。

希望能超越伟大的姊姊,成为出色的魔界女王。

而同时,不知道她本人是否自觉到,在这过于复杂的情绪深处

很想知道姊姊失踪的理由。

如果她只是个罪人的话。那么就要以魔界女王的身份,以她妹妹的身份杀了她。

但是,敖德萨还是想相信那个自己所尊敬的姊姊,想相信她其实是冤枉的。

这份感情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点也不坦率。不,或许她真的就是个小孩吧。也不知道她们究竞有没有年龄这种概念,但敖德萨想必是个小孩子.

幼小而脆弱的魔界女王。以燃烧的眼神瞪着席格努斯看。

「妳到底是谁?为什么姊姊宁可背负罪名,也要封住妳呢?」

「」

席格努斯凶华没有回答,只是诡异地摊开双手。沾满血迹的衣服上满是磨破的痕迹。酝酿着难以形容的壮烈气氛。

然后她身边忽然「呼」地出现了鬼火。

耀眼而美丽。

诡异而不祥。

「力量不够.」

像是呻吟一般低声说完之隆.她全身开始被光芒所包围。

「那么,就重新开始被魔界女王打断的饮食吧。我被封印了二十年,已经饿得快发瘟了。就算吃掉妳们也根本填不饱肚子吧。也罢,我已经自由了!从现在起我要夺回一切!」

那伴随着叫声逐渐膨胀的光芒是

「啊!」

死神利落地突破敖德萨的支配之后,举起折断的西洋刀摆出中段架势。她并不知道自己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是愉快吗?恐怖吗?惊讶吗?兴奋吗?

应该是喜悦吧!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

死神笑了,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凑巧的鬼事.

脑中浮现某种光景.

那已经是过去的遥远回忆,伹却化为伤痕,刻在内心的记忆。

夜晚的村落,一如往常寂静的村落。

爆开来的闪光和飞窜的光蛇。在光中间看得见一道人影。

「哈哈哈哈哈!」

朋友、家人、认识的村人一个个被榨干。

夺走自己的一切之后就消失的光之怪物。

一直一直追逐着的死神三号不,雾岬知红的仇人!

「找到了!」

死神握住折断的刀,穿过怪物放射出来的光芒,砍向席格努斯凶华!

这只要碰触到就会榨干生物的光线.不知为何竟像普通阳光一般。对死神起不了任何作用。

二十年前.

没错,二十年前。

敖德萨的记忆与自己的记忆,几个符号灵敏地窜动着。连结成一个图象。

雾岬知红的村子在二十年前毁灭。

魔界女王在二十年前拜访人界。

凶华也是二十岁。也就是说,她在二十年前的地底帝国以一名婴儿的姿态被捡到。

详细情形虽然不明事情或许比死神想象的更复杂许多.但是死神所理解到的.就是眼前的怪物是自己的仇家。而封住这个仇家防止灾害扩大的。一定就是敖德萨所尊敬的前任魔界女王吧。

魔界女王被兴师问罪,并遵从魔界的法则清除了记忆。

但是她到此刻为止,一直彻底封住了这个各叫席恪努斯的怪物。敖德萨,妳可以自豪呀.

「妳姊姊真的很了不起!」

死神划破光芒。砍到席格努断凶华。另一边凶华则因惊讶而瞪大眼睛。急急忙忙后退,并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大叫:「为什么?为什么吃不到?妳这小姑娘!」

「明明就是个小鬼还小姑娘、小姑娘的叫!」

死神为了不让凰火被光芒吞噬而站在他面前,威风凛凛地对破坏神宣告:「身染上千鲜血,手触上千死亡.锻炼出来的我。是死神!死神三号绝对不会输给怪物!」

死神语毕.只见席格努斯凶华面部扭曲,露出更为惊讶的神色:「妳说妳是死神原来妳是死神一唬的末裔?他无敌的盾牌保护着妳吗?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啊!可恨至极!臭死神,就算过了一千年还是要妨碍我吗?早知道就像杀了朝夜和泪雨夜一样杀了他!」

「不要啰哩叭唆讲一大堆听不懂的话啦!」

只是依稀能够理解。

自己虽然是席格努斯所说的死神一唬末裔。但应该是隔代遗传吧.那个「一号」或许对席格努斯的光有某种程度的抵抗力.这究竟该说是偶然,还是幸运呢?因为彻底继承这血缘的关系。死神三号才能在二十年前独自残存。并且被死神二号看上,说她有成为死神的才华吧。

不过这些事情到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二十年前,少女的身体由憎恨构筑。

虽然她遇到一位少年。让这种情绪逐渐淡薄,但是自己果然还是只为了这一刻而活的吧。

爸爸。

妈妈。

爷爷。

大家,看着吧.

身体好像假的一般轻盈。全身的神经犹如爆炸般反应着。

在这一刻,死神的眼前应该有某些选项。那是很久之前开始便一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选项:包括与凰火相遇的时候、爱到死神二号劝说的时候,被怪物烧毁面容的时候,还有现在也是。

要忘记过去,跟凰火一起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而活吗?

要以复仇的化身,死神三号的身份替村子报仇吗?

死神低头看看凰火。

从七岁开始就一直在一起,很重要很重要的青梅竹马。

但是自己很明白,那时自己并没有停下攻势.

没错,就是这样吧只是不想被讨厌而已。

那个软弱、任性地希望他跟自己在一起的自己,已经不需要了。

「再见.」

从现在起是死神的时间。

「再见!」

再见。死神三号对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他说出这句话之后,便以死神三号的身份甩掉一切.面对自己的仇人。

谢谢你陪我到最后。

「敖德萨」

死神露出战士的表情,请求年幼的寄生者:「拜托妳附身到席格努斯身上,只要一瞬间就好。帮我停止她的动作。这么一来,一切就会结束了。没错,所有事情都会结束。我想我也可以在此做出一个了断。」

「嗯。」

敖德萨艾似乎对死神的决心有所感受吧。她开玩笑似地,但是却以蕴含在内心深处的坚决心意响应死神正经的声音:「如果敖德萨艾能够压制连姊姊都控制不了的席格努斯的话,那就是我赢了对吧?敖德萨艾会加油喔?死神小姐,妳看着吧,我敖德窿艾可是魔界最伟大的女王呀!」

语毕,好像就有什么东西离开死神的身体。席格努斯凶华摆出备战姿态,但是她不可能防堵精神攻击。那道可以榨干身体,吸取性命的光芒,似乎对没有形体的魔族无效,瞬间,她的身体僵硬。尖声大叫:「唔啊住手!不要进来我身髓里!我不想再沉睡了!我不要再过得那么无聊了!不要不要!」

「别耍赖了,睡吧。」

死神转瞬间便移动到席格努斯凶华面前。

全身骨折而且喷着血。满身创伤的死神三号。

「那么,来为过去的怨恨打下一个干脆夹快的休止符吧天罚降临!请乖乘的让我美妙地收拾掉吧!呼呼呼呼呼!」

死神总算一如往常地笑,顺畅地推出刀子.

干脆地、爽快地,为过去的忿恨打下休止符。

在命中之前,死神将刀身与刀柄翻转过来,一招深深打进席格努斯凶华的腹部,让她昏了过去。

***

「哎呀。哎呀呀.」

这时死神也到了极限,当场倒地。

席格努斯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虽然一切都很不明朗,但总算是做出个了断了。死神疲惫到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只能茫然地望着好像快下雨的天空。

凰火跟凶华都趴在地上。

看样子所有人都陷入不好好回家休养会死的状况

「喂。没人能动的话,要怎么回家啊」

警察和消防队应该迟早会发现这场骚动而赶来吧,但是在那之前得先被丢在这里。那未免也太可悲了一点.而且好像快下雨了.

叹着气的死神旁边。

突然出现「锵」一声,优美的声音。

「唔。」

一股好似心脏被捏住般的压迫感传来.

死神感到阵阵恐怖,甚至连视线都不敢移动半分。只是静静地沉住气.

「看来你很困扰呢。」

她听见艳丽的女性声音。

谁?是谁?

这威吓感甚至比席格努斯还要更加恐怖.经过千锤百镎的死神甚至发不出声音。

那个声音并不在意发抖着的死神,优雅地淡淡说道:「今夜,伊那佐因魔性月太强之故,只能以此姿态叨扰.唷,妳没看到乎?也好也好,吾之自尊心亦不容许此一姿态。」

有个触感轻轻磋触了死神的睑烦。

很冷。像冰一样纤细的指尖。

眼前探头看着这里的。是一位没有见过面的少女.她的头发又直又长,头鼓镶满宝石的头冠,脸烦上有新月型的刺青。

少女以不符外表的老成态度咯咯地笑了。

「死神的末裔呀还有席格努斯与吾,简直像是千年前的翻版,愉快愉快。只是,怎么了呢,吾是怎么了呢?」

少女的睑逐渐远离,死神感觉到身体好像飘起来了。

「嗯,要是放着汝等不顾,可能会丧命吧,就让吾来救助汝等罢。不过。这摸样无法使用空间转移待吾找出『@#$%*%*』.然后叫『&#+%#=』来罢。」(该死的注音,完全不会打)

少女以奇怪的腔调讲完之后,无视于死神存在,以清丽的音色说道:「还真是麻烦呢。虽积极解决事情并不合吾之习性,或许早该不怕麻烦亲自出手才是呢。这回可别再行之太过。别再度迷失了。」

然后少女突然想到某件事情.将注意力放到死神身上之后.拍拍她的额头部分。

「稍微睡一下吧。疲倦时好好睡一觉乃聪慧之做法也。」

然后,睡意就像魔法一样降临死神身上。死神虽然想问那位少女话,伹却在什么也想不起来的状况下,意识逐渐远离。

「啊啊,啊啊,真想听听朝夜的声音。真希望听见他毫无根据地断定『只要努力就不会有问题』呀」

死神一边听着少女的独白,思绪完全被黑暗包围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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