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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魔法师VS炼金术师!(1 / 2)

 废弃医院的入口——仿佛在迎接树一行人般地敞开着。

眼前是个宽广的大厅。

原本应该栽种着观叶植物的花圃,现在一片凄惨地彻底荒芜,散乱的长椅被弃置在一角,覆满灰尘。

树、美贯、黑羽、猫屋敷。

灵体的水母——人工精灵在四人面前倏然流动。

接着,人工精灵的表面产生起伏,形成尤戴克斯的脸孔。

「哇——!」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声音也是尤戴克斯的嗓音。

「啊因为我之前有给拉碧丝名片。」

树回答道。

(阿斯特拉尔)的名片拥有咒力联络机能、委托人陷入危机时当然不必说,如果魔法师能正确地回溯连线,要追踪名片的所在之处也不难。

「原来如此,是我遗忘了。那是海瑟的作品吧!」

人工精灵——尤戴克斯的脸上下摇动地点点头。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逃?你们没从所罗门的公主那里听说魔法决斗无效的事情吗?怎么没看见她的人影啊?」

尤戴克斯的目光环顾四人,对他们发问。

「我们已经听说了。而且,我想要求你进行最后一次魔法决斗。」

「喔?」

尤戴克斯感到十分有趣地挑着眉。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不过要是我拒绝呢?」

「如果你不肯接受——我就在魔法决斗结束前先解散(阿斯特拉尔).」

「!」

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对着树扑面袭来。

(呜、哇)

肉眼看不见的锉刀削割着树的骨头。

从身体内侧膨胀的恐惧差点让他颓倒在地。

树总算撑了过去。

树把颤抖的手藏在背后,尽可能地虚张声势对着尤戴克斯宣言:

「如果你希望继承我父亲的一切,那么,至少其中一样会变得永远无法实现。如果你不喜欢这样,那就接受最后的决斗吧!尤戴克斯。」

「好吧,你们到最上层来。」

尤戴克斯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如此指示。

然后,他消失了。

*「拉碧丝!拉碧丝!拉碧丝——!」不管穗波怎么呼唤,人工生命体少女还是没有回来。已经没有迟疑的时间了。如果树已经到这里来了,那自己非得尽快阻止他不可。(如果没有这个结界)穗波咬紧牙关。然而她却无计可施。既然咒力彼封锁在结界之中,那现在的穗波就如外表上看起来的一样,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只要还在这个地方战斗,几乎所有的魔法都会遭到封印。

不。

其实,有一种魔法没有。

「虽然是有。」

穗波立刻回过神、垂下头去。

这种手段实在很不实际。

穗波总算能够理解树的胆小了。

世界上充满着这么多能够杀死自己的东西.只要有哪个地方出问题,像自己这样脆弱的存在就会轻易地被毁灭——

她的视野中,正好看见了那个.

穗波的眼中,映出了右手的小指.

她和某个人打勾勾、约定过的小指。

『除了你觉得自己有性命危险的时候之外,不可以拿掉眼罩。』

『没错!如、如果打破约定,就会遇到很凄惨的遭遇!契约仪式哪够看!打破约定的话,身体会四分五裂、脑袋破裂,在十三代之间连死都不能,在无间地狱里徘徊!]

穗波脸上涌现苦笑。

那真是个很蠢的谎话,不过,因为实在太蠢了,那段话与过去的自己重叠在一起。

那是刚进入学院时的自己。在第一年时,就连英文的读写、对话都办不到,就连好好上课都做不到的自己——

她一开始会选择居尔特魔法,甚至只是因为无法理解那有多么困难。

「没错,别想太多了。」

冰蓝色的瞳眸在眼镜底下燃烧着。

穗波倏地将右手靠在唇边。

她眉头一蹙,用雪白的牙齿把那只小指咬破了。

穗波让滴落的鲜血落在床铺的毛毯上,描绘起复杂的魔法圆阵。

「我乞求!我在我的守护之下,藉由我的血描绘——!』

咏唱开始之后,惊人的情况发生了。

「呜——!」

穗波的头部、肩膀,大腿上,仿佛被看不见的小刀划破似的,出现了一道道伤痕,洋装立刻让血染得鲜红。穗波的脸庞因痛苦而摇晃,即使如此,她还是一手守护着正在描绘的魔法圆,避免弄脏的继续画下去——

咒力的种类有两种。

充塞于世界中的玛那(注:Mana,寄宿于自然、人造物、人、神等一切物质的超自然能量),以及在生物体内巡回的精气。

但是,居尔特魔法与女巫巫术本来就是操纵世界咒力的魔法。即使罕见的使用精气,那毕竟也只是为了唤起玛那而用的触媒,或是只用在像活祭品等榨取精气咒术的例外行为。

因此,使用自己的精气,就像是把自己当活祭品献祭一样。

穗波的唇角溢出鲜血。化为活祭品的内脏嘎吱作响,使温热的血液逆流至气管。

纵然如此,她还是把咒语唱完。

「我乃——呜——灵树的后裔!因此,藉后裔之血——唔——抵偿!』

她的目标是作为结界起点,一个较大的钟摆时钟。

在一百多个发条式时钟当中,那是唯一的特别因子。穗波拍着完成的魔法圆,朝墙上的钟摆时钟呐喊着。

「我的血化身为剑,击破西南方的诅咒!』

和平常相比,此刻聚集的咒力不过就像块碎片。

尽管如此,单是要破坏结界的起点,这已经是很充是的力量。

不如说,问题是出在从崩毁的结界一涌而入的玛那,会不会连穗波的身体一起破坏。

啪嚓啪嚓,结界吱嘎作响。

那是玛那压向真空地带结界的声音。那能源的团块别说是一个人,甚至似乎会连整个房间都破坏掉。

那些时钟弹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把墙壁击裂。

(小树——!)

穗波僵硬地闭上眼,握住双手。

巨响正回荡着.然而——预料中的压力却没有袭向穗波。

*

电梯逐渐上升。

在轻微的压迫感中,树做了个深呼吸.

「树?」

「你没事吧?社长哥哥。」

「恩还可以。」

树对仰望着他的黑羽与美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但他不认为自己做得很成功。

树能够感到体温正在下降的现实,但是背脊不断掠过恶寒,却充满虚幻的感觉。

这不只是因为恐惧。

而是受到侵蚀这栋废弃医院的咒力影响.

「——虽然用结界隐藏起来,不过内部很明显是四级以上的咒波污染。」

同样像半个病人的猫屋敷说。

「那样不会很糟糕吗?」

「那可有问题了!这就像在含铅混凝上中进行放射能实验一样。身为魔法师是会有抗性,但没办法避免或多或少的污染。照这种浓度,待在这里三天,身体就会腐烂吧?」

连猫屋敷的语气里也没有开玩笑的成分。他披着外褂靠在墙边,侧脸的脸色从深层透出疲惫。猫咪们也一样,自从进入这栋废弃医院后,连一声叫声都没有。

「因为他是自动人偶所以没事吗?」

「不,就算是无机物也无法免于咒波污染的影响,我想他大概是定期替换身体吧?」

「可是,为什么他要那么麻烦?」

「——越接近禁忌,[力量』就会越发提升。」

不只是树,这句话连美贯和黑羽的表情都僵住了。

那是因为他们回想起来。

树和美贯想起安缇莉西亚的父亲——那个无法成为所罗门王的魔法师。而黑羽则想起过去吞食自己的肉块怪物——化为食魂者的高手。

两者都是触犯禁忌的魔法师,想化为魔法的悲惨下场。

「可是,尤戴克斯他」

「恩。当然,尤戴克斯并非已化为魔法。说到底就是平衡的问题。把自己置身在即将化为魔法前的状态.小、这件事会戏剧性地增强魔法师操纵的咒力.」

猫屋敷的话,彷佛令废弃医院的瘴气变得更加浓郁.

禁忌——

魔法被迫远离世俗的理由。

这很容易就能诱惑魔法师,以此作为代价侵蚀现实的系统。

欧兹华德也是。

食魂者也是。

还有,现在的尤戴克斯也是。

[这是指他的苦恼深到那种地步吗?」

「不,他只是不择手段而已。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不惜欺骗(协会),也要要求与我们进行

魔法决斗。」

「——到了。」

黑羽开口说道,电梯停止了。

电梯门朝两侧打开,门的另一头就是「院长室」。

但那个房间已经不能被称作「院长室」了.

宽敞的房间里弥漫着硫磺的臭味,里头摆着一台大概有成人那么高的巨大蒸馏器。地板上散落着金属烧瓶,墙壁和天花板上果然铺满了大量裸露发条的时钟。

「——,.」

强烈的疼痛让树按住眼罩。

在已化为异界的「院长室」另一头。一切的窗户都遭到封印,只有桌子旁的那盏满是煤灰的油灯点亮着。

身穿纯白圆领披风与黑色两件式洋装的身影,就在那个位于电梯对角线上的地方。

一边是两公尺高的庞大身躯,与宛如石像般僵硬的面容。

一边是苍白到不自然的肌肤,与宛如死人般的空虚眼瞳。

尤戴克斯.特罗迪,与拉碧丝就在那里.

确认链金术师身影的瞬间,树的右眼视野如碎裂般地扭曲。

这是树第一次见到尤戴克斯本尊。

超越世人认知的庞大身躯;光是那双眼眸就让树感到仿佛有一柄小刀滑人心脏,那是一股无与伦比的威严。

咒波污染造成的恶寒转为畏惧,树的喉咙像行走在沙漠中般干渴不已。

[首先,我要问你、」

尤戴克斯沉重地开口。

「为什么要选择与我继续进行魔法决斗?」

「」

树感到吞咽困难。

这时候他才体认到,面对禁忌的怪物倒还好一些。

不管是自动人偶也好、涉足禁忌也好,这个男人都是与自己对等的人。正因为是对等的存在,他的话语和威严也显得特别强烈.

(是吗?这个人)

树总算明白了。

就算脱离了正轨,尤戴克斯.特罗迪,依然是过去的(阿斯特拉尔)——前辈。

有人紧抓住他的衣服下摆。

「社长哥哥。」

「恩,不要紧。」

他轻声地对美贯说着,并紧握她汗湿的掌心。

他对猫屋敷和黑羽各看了一眼后说道:

「因为这是我的做法。」

树一开始说得结结巴巴,接下来又清楚地说了一遍。

「因为这是现在的我——现在的(阿斯特拉尔)的做法。」

「你说(阿斯特拉尔)的做法?」

尤戴克斯的表情变得更加严厉。

对他来说,这是不容忽视的话语。身为依赖着记忆残骸的自动人偶,尤戴克斯不可能不理会与(阿斯特拉尔)有关的发言。

「顺势成为社长的人,要说起自己的做法吗?连个魔法师都不是的人,要谎称什么(阿斯特拉尔)的做法吗?只不过才刚就任一季,那只眼睛到底在你脑中灌输了什么幻梦?」

尤戴克斯将树的问题一一道破。

那些十分有道理的正论击向脑髓,树彷佛快要被打垮了。

不过——

「就算那样也无妨即使如此,我也是(阿斯特拉尔)的社长,也决定就这样继续下去。往后我或许会改变,应该是一定会改变,不过,这就是我现在的做法如果认定是该做的事,我就不会逃避,也不会对无法接受的事视而不见。所以今后,这就是(阿斯特拉尔)的做法。」

对于这个非常青涩.成不了答案的回答——树尽全力自豪地说。

说得也是。

树既不是魔法师,也不是贤者。

他不是阴阳师也不是巫女,不是幽灵也不是女巫。

但这是他为了不后悔而做出的答案。这是树在这一季里,经历愤怒、悲伤、欢喜、受伤所得到的,用自己的身体得来的回答。

「真是愚蠢至极!正因为想到是那个人的儿子,我可能对你有了过度的期待。遗传基因终究是不会留下思想与经验的。」

尤戴克斯带着侮辱的意味,唾弃地说道:

「那样也好。就如你所希望的,我会接受魔法决斗,由我接下(阿斯特拉尔)就像那个人曾经做过、就像那个人会如此做的一样,由我来让(阿斯特拉尔)恢复原状。」

链金术师身上升起明显的敌意。

在敌意爆发之前,树问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穗波——在哪里?」

「你没有必要知道。如果结束后你还活着,我就把她还给你,不管是以什么形式——启动吧,拉碧丝。」

「是的。」

直到此刻——就籼最初碰面时一样——宛如死人般的拉碧丝点点头。无数的人工精灵,从墙壁、地板与天花板缓缓地诞生。

刹那间——

喀啷喀啷。

上百个聚集在此的时钟齐声响起,如狮子的吼叫般激烈地摇动废弃医院。简直就像在回应主人的愤怒,惊人的怒吼压向世界。

于是——

(阿斯特拉尔)与尤戴克斯的——最后的魔法决斗开始了。

「-马尔巴士。」

穗波茫然地低语。

黄金狮耸立在破裂的时钟残骸中.

正是这只狮子在咒力爆炸前一刻冲入崩坏的结界,挺身保护了穗波。

黄金之狮马尔巴士——「七十二柱魔神」中的一柱.

「你还是一样,老是爱胡来呢!」

「安缇莉西亚!」

马尔巴士动作缓慢地走出房间,用脸颊摩蹭站在门旁的安缇莉西亚。

「要从外侧打破这一类结界很费功夫的,就这个意义来说,你倒替我省了麻烦。真亏你没变成木乃伊呀.说到用活祭品,在居尔特魔法里应该算是主流吧?」

所罗门的公主调侃似的微笑着——然而,她却以含着淡淡忧虑的眼眸望着穗波。

少女浑身是血。

她的头部与大腿上有好几道锐利的撕裂伤掠过,让人光看都觉得痛了起来。

然而,在穗波调整好紊乱的呼吸、把那些血迹擦掉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问:

「——小树呢!?」

「他们与尤戴克斯的战斗,现在差不多开始了。」

安缇莉西亚仰望天花板忧郁地回答。

「——!」

这个答案让穗波怒气沸腾。

「那你为什么不去帮小树!」

她不禁忘了自己的伤势怒吼道。

然而——

「因为树拜托我这么做呀!」

浮现满脸怒气,安缇莉西亚呐喊回去。

「他叫我以你为优先。甚至还说,尤戴克斯提出魔法决斗的对象毕竟是他们,除非无计可施,否则我都不能出面耶!?那个顽固的家伙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

穗波哑口无言。

这不是什么仁义道德之类的问题。

魔法师这些以特殊方法运用世界法则的人,怎能拘泥于这么堂堂正正地规则呢?

然而,与这句话背道而驰,这种行为实在太像是树的作为了。

明明很胆小、明明很害怕,对最重要的那一点却绝不退让。这正像是那个少年会说的话。

「快点!」

穗波显露出焦躁之色,扬声喊道:

「快点——快点!到小树的身边去!」

「——喝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开启战端的,是黑羽的骚灵现象。

她让放置在房间内的巨大蒸馏器与金属烧瓶浮起,盘旋成漩涡,袭向尤戴克斯与拉碧丝。

这一切都在空中被人工精灵的黏液融化了。

「骗小孩的技俩。」

尤戴克斯低声笑道。

水晶烧瓶从掀起的圆领斗篷中飞出。

在地上碎裂的烧瓶立刻结冰,化为冰河的大浪,把树一行人从脚部开始吞没.

「若如此宣读,天津神将推开高天原磐门,以激烈之势排开天之八重云倾听。国津神将升至高山与矮丘山巅——」

然而,那些凝冰这次被美贯的「禊」抵消了。

神道的清静之盐制造的绝对结界。

数量庞大的人工精灵们持续压迫着结界,在结界濒临崩坏之前,「禊」消失了。

「疾!」

猫屋敷施放的符咒放出火炎。

记有泰山府君之名的符咒,将人工精灵群燃烧殆尽。

包含这一切在内,这场魔法对战仅仅不到十秒钟。

「」

在快要呕吐的恐惧感中,树看着这一幕景象。

他忍受着那种沁染到脑髓,甚至扩散至体内深处的战栗感。

然后思考。

(王牌——还是在对方手上。)

现在正指挥人工精灵的人工生命体少女。

拉碧丝——邪视。

只要有少女在,树就无法使用妖精眼。

不,就算使用了

(这只眼睛会把我)

「怎么了,第二代社长?」

尤戴克斯笑了,他撞击似的一挥手。

这次,他抛出一个极小的红色线团。

「——!」

同时,树的右眼看见那个线团拥有的惊人威力。

「——黑羽小姐!用骚灵现象张设防壁!」

树才呼喊完,落在地板上的线团就变成数十把锐利的刀刃砍向他们。刀刃所到之处,斩断蒸馏器、斩断椅子,也斩断了电灯。刀锋掠过树的脖子、猫屋敷外褂的衣摆,还有美贯的一束头发也都被削掉了。

那多半是把现代称作奈米碳管的东西,藉由链金术进一步精制出的成品。

因为几乎不具咒力,美贯的「禊」对它也没有反应。

在他们四个人之中,只有黑羽的念动力可以勉强挡下它。

「难道,你!」

尤戴克斯低声地吐出这句话。

树——依然把手放在眼罩上。

但他非常用力地,用力到好像要用眼罩压烂右眼似的,紧紧压着眼罩。

树紧紧咬住牙关,看着自己的小指,忍住从胃袋底部涌上的东西。

『除了你觉得自己有性命危险的时候之外,不可以拿掉眼罩。』

『没错!如、如果打破约定,就会遇到很凄惨的遭遇!契约仪式哪够看!打破约定的话,身

体会四分五裂、脑袋破裂,在十三代之间连死都不能,在无间地狱里徘徊!』

那是个几乎让人发噱的天真谎言。

可是毫无疑问,那的确是个约定。

是维系着他的心的——重要约定。

没错。

那么,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不然的话,就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了!

「猫、猫屋敷先生朝斜上方、稍微偏右下——施、施放水行符咒!」

「啊?」

猫屋敷与尤戴克斯同样惊愕,但他马上回应了树的话。

「——疾!」

他在眼前划出带有力量的五芒星,通过五芒星的顶点放出符咒。

漆黑的灵符符纸上,由水银萃取的朱墨写着急急如律令。

此符名为黑龙北斗水帝符咒。

灵符如同黄河般吐出大量的水,将排成行列压迫过来的人工精灵冲走,使之分解.

「你果然不显露妖精眼也能看到咒力吗!」

「!!!!」

与刚刚无法比较的剧痛爆发。疼痛传到眼底,脑髓仿佛要烧掉似的。

但这不是无法忍受的痛楚。

没错,树并非戴着眼罩就看不见咒力。只是他还没办法做出正确的计算好判读先机。

那么,只要提升精密度就够了。

只要把右眼集中到极限,在魔法发动前先看穿它的本质,至少能在开头时就压制住。

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树就能维持原有的人格来帮忙。

能够帮助(阿斯特拉尔)的大家。

「黑羽小姐骚灵现象从右上挡住尤戴克斯的冻结烧瓶。」

「美贯实行禊三秒后——啊,抱歉!五秒后!」

即使还跌跌撞撞地摸索着.但树的指示浙渐凌驾了尤戴克斯的计算。

所谓的魔法战,简单的说就是判读先机。要如何打出手中一开始就收集好的牌来持续胜过对方,魔法战就是这样的竞争。就算尚未完成,那只眼睛也能发挥莫大的效力。

(行得通!)

唯一的不安。只要一直把目光避开拉碧丝的邪视,就有很大的胜算

当树这么想之时,尤戴克斯勾起嘴角。

「原来如此!那只眼睛的确很棘手。转移到使魔身上的我,也曾败给它一次。」

「?」

这番发言里隐含的从容,让树感到些微的迟疑。

「就算有点蛮干也得封起那只眼睛不可。虽然昂贵了一点,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代价。」

「昂贵」

「啊,你们就好好看清楚吧!」

尤戴克斯倏地抱住拉碧丝的肩膀。

「——!]

树连忙把视线转向脚边。

(他打算拿拉碧丝当盾牌吗!)

这种程度的话没有问题。别说人类的身体,就算越过厚重的墙壁,树的右眼也看得到咒力。被迫看见。

但是——「把那个邪视还给我吧,拉碧丝。」尤戴克斯的手指迅速伸向他搂着的拉碧丝。他就这样咕滋一声,把少女美丽的左眼挖了出来。「——!!!]「什!」

每个人都定住了。

超乎想像的行动,让人停止呼吸与眨眼。

「——覆上黑暗吧,蜥怪(注:Basilisk,石化蜥蜴,沙漠中的传说怪物,外形类似蜥蜴或蛇,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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