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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1.00千晴Part.1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每天都过着安稳和平和的生活。

从小时候开始好奇心就特别旺盛,缺少危机感和防卫本能之类的意识。周围的人大概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危险莽撞的孩子吧。

所以,在找到那个碧绿色的虫蛹的时候,也不觉得可怕。

就像追赶着在小河里游泳的鱼儿那样。

就像追赶着在田野里发现的蝴蝶那样。

在无人的空地里,触碰了那个东西。

碰到它的指尖马上麻痹了,某种东西从虫蛹中潜入了自己的身体。

噗嗵

听到了心跳声。那并非发自自己的心脏,而是来自另一个生命。

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半。

感觉上就是这样。仿佛从头顶到脚趾尖都完完全全被分成了两半似的感觉。

下一瞬间,从自己身体上分离出来的她,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是并不拥有实体的、纯粹的幻觉。

不愧是从自己身上撕裂出来的另一个自己,外表打扮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样。那是一个看起来稍微有点坏心眼的自己。

她一看到本来的自己也就是自己这边的样子。就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

哎呀,这次的宿主是个傻瓜脸的小鬼啊,真是不走运。

与生俱来的低垂眼角,仿佛陷入了绝望似的垂得更低了。甚至还周到地添上了一个用手捂着额头仰天长叹的动作。

被自己的脸和自己的声音这样贬低,心里马上就冒火了。

什么嘛,反正我就是傻瓜脸,行了吧

记得那时候,自己凭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气,鼓起两腮说出了这句话。

对方露出一副认命的表情,向自己伸出了双手。

自己也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手。

两人的纤细手指缠绕在一起。

没有什么触感。仅仅是传来了一股微温的暖意。那是一种令人安心的、舒服的暖意。

然后,就醒悟过来了。

虽然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很糟糕而且心里也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只不过是错觉,但还是有一种无比清晰的预感。

这家伙,并不是坏人。

嗯,也没办法啦。初次见面,我的宿主。我的名字是

千晴。

有人在身后呼唤着自己,于是马上转过头来。

以夕阳为背景,一个小个子的轮廓浮现在眼前。

虽然因为逆光的关系看不清脸面,但是光看到他身影的轮廓、光听到他的声音、光感觉到他的氛围,就已经可以知道了。

大助。

小学六年级的药屋千晴,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你来接我了吗?

因为妈妈担心,所以就让我来找你。好啦,快回去吧。

嗯!

我的名字是亚里亚瓦利喂,等一下,你有没有在听啊?

在被大助呼唤的瞬间,另一个自己的幻影就消失了。但是自己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响。

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弟弟,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什别、别这样!别牵我的手啊!

啊,怎么?骗人吧?没听见?难道你没听见吗?人家明明打算初次见面就装得帅气一点,可是竟然白费力气了?亚里亚大受打击耶!

千晴一边拉着弟弟的手一边走在夕阳下的住宅区街道上,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当然听见啦

在心中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是对刚才把千晴唤作傻瓜脸的报复。

虽然不知道耳边响起的声音是幻听还是白日梦、或者是其他不明来历的东西,但是她绝对不愿意被任何人妨碍眼前这一刻的快乐时光。

都叫你放手了啊!姐弟这样做不是很害羞吗,千晴!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在安稳的生活中自由自在地摇荡。

将毫无危机感的千晴维系在幸福生活之中的存在,正是弟弟手掌上的温暖。

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放开能把弟弟的存在据为己有的这一瞬间。

什、什么嘛,原来听得到吗!人家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耶!欺负宿主明明是我的专利,你别抢了人家的风头好不好!

虽然话语中充满了抱怨,但是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松了口气一样。

我才不放手呢,大助的力气好弱哦~

弟弟拼命想要把手甩开,可是千晴却依然紧握不放。比自己小一岁的弟弟,在力气上似乎还比不上千晴。

在橙色的天空下,跟弟弟并肩而行。

那是千晴第一次跟那个异样的存在相遇的日子。

孕育出充满灾难的,是所有一切的元凶。

为了寻求安住之地而四处彷徨的碧蛹放浪者。

其名字正是亚里亚瓦利。

※※※※※

前略过得还好吗?

我鲇川千晴依然是在青春的正中央哦。

从下个月开始我就是三年级生了。我有很多朋友,也跟学生会的同伴们约好一起工作了。也有过被同班同学告白的经历。啊,不过我拒绝了。虽然不是讨厌他,但我觉得怀着这种模棱两可的心态去跟人家交往真的太失礼了。真的,就只是这样。

不过呢,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不能继续过着这种忘掉了过去的幸福生活。如同每天置身乐园一样的快乐生活,到昨天就结束了。

因为我想起来了。

想起了我还不是鲇川千晴、而是药屋千晴那时候的事情。

还有你的名字对吧,大助?

这里是位于西远市郊外的一座商务酒店里的睡房。

鲇川千晴正双手叉腰地站在一面大镜子前。

映照在镜子里的,是已经成长为十七岁的自己的身姿。千晴恢复了自出生到五年前为止的那一段记忆,也想起了稍微有点低垂的眼角是自己与生侯来的特征。虽然头发很长,但前发却修剪成短短齐齐的样子。高于班上同学的平均身高的身材,显得苗条修长。

你也已经是十六岁了吧

千晴看着镜子,持续了多年的习惯诉说怪癖又再次发作了。

至今为止,那都是没有特定对象的妄想。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

她已经清楚地回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向谁诉说了。

你现在的样子到底是怎样的呢,大助

已经起来了吗?起来的话就赶紧出来啊。

从房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一个没好气的平淡声音正在呼唤着千晴。

千晴精神十足地打开了门,走出了客厅。

GoodMorning!真是让人心情愉快的早晨呢!

啊?我的心情一点也不愉快。受了伤连动也动不了

坐在沙发上的小个子少女向这边看了一眼。瞬间,她的表情就僵住不动了。

坐在地板上身穿制服的少女,也同时向千晴瞥了一眼。但是好像马上就失去了兴趣似的,又继续回到把手边的薄纸剪成细条的工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总之她就是继续着刚才一直在做的工作。

你啊

小个子的少女菰之村茶深不由得低下了头,用手指按者额头。身高大概比千晴矮半个头,短发的发尾微微上翘。戴着超薄镜片眼镜的脸上,贴着一块创可贴。从长袖T恤衬衣的衣摆缝隙中,可以看到她腹部上正缠卷着绷带。

唉算了。总之你先过来这边吧。

咦?你的反应就只是这样吗?太冷漠了呀,小茶深!

大胆地暴露出肌肤全身比基尼泳装打扮的千晴,不禁失望地抱住了脑袋。衣柜里的这套泳衣,是酒店为了方便住客利用室内泳池而准备的。

昨天对鲇川千晴来说,也许可以算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了。

不,或许应该说是终于恢复本来自我的日子才正确。

五年来,她安安稳稳地过着中学和高中的日常生活。母亲跟过去的同学再婚,自己也改姓为鲇川,也受到了好友和身边人们的诸多关照。直到昨天为止,鲇川千晴都在以西远创成高等学校二年级生、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过着幸福的生活。

但是在千晴心中。却一直对自己的幸福生活感到疑问,同时也对自己在名为青春的舞台上成为主角这一点抱有莫名的罪恶感。

其中的理由,现在千晴终于想起来了。

在作为西远市超级城市计划的一环而建造的巨大高塔URBAN中展开的战斗,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位少女菰之村茶深为了抵抗自己只能充当配角的命运而谋划的决战。千晴被卷入了这场以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为对手的战斗,并在某种刺激之下回想了起来。

为什么自己能过着如此幸福的生活?

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种现状抱有不安和焦躁感?

现在的千晴已经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我想你们昨天那样子一定很累了,所以才打算让你们轻松一下的呀!怎么样?这足以让男生倾倒的魔鬼身材!你看你看,是性感动作哦!

千晴对皱着眉头的茶深向前弯腰,还作了个飞吻的动作。

你、你在干什么蠢事嘛!

竟然出乎意料地取得了效果,茶深的脸颊上染上了浅浅的红晕。

大家都是女的,你做这种事我也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比起那个,你快过来这边!昨天光想着怎样从URBAN里逃出来,还没有仔细听你的说明啊!

喂喂小绫看了应该会很受用吧?

千晴没有理会发怒的茶深,转而向坐在绒毯上的制服少女说道。

名为杉都绫的那位少女,就是昨晚帮忙照顾受伤的茶深和千晴的人,据说也是茶深的一名同伴。长长的黑发和白皙的脸颊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日本人偶,是一个日本式的美人。那不停地把薄纸剪成细条的手指也显得相当修长。

绫以细长的眼眸向身穿泳衣的千晴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就低下了头。

只要这样子一点一点地弄坏什么东西的话,我就会觉得很放心。

噢,是这样的吗其实我并不是问你这个啦呜!

千晴刚想向餐桌的那一边走过去,可是却突然后退了几步。

原来在沙发的后面,正藏着一只诡异的生物。如同金属铠甲般的琉璃色体壳被分成三部分,头部和**都比尾部要小得多。在散发出金属光泽的上翅下面,看起来很柔软的腹部正在不断发出鸣响。橙色的锐利触角和虫脚正咔哧咔哧地不停摆动。

光看形态就跟垃圾虫一样的那只昆虫,却巨大得有点异常。虽然就算死也不愿意那样做,但如果要形容它大小的话,应该是刚好能被千晴的双臂合抱一圈吧。橡皮状的口器正在一点点地吞噬着乱七八糟地放在地板上的罐装饮料。

看到千晴的反应,茶深仿佛醒悟过来似的,向着旁边的少女说道:

别把自己的放出来这么久啊,绫。会消耗力量的。

它最喜欢含铝的东西了。

你根本就没有听别人说话啊。而且你的性格怎么好像变了个样?

在日本,这种令人无法理解的存在被发现的时间,普遍认为是在十年前左右。

由于视觉上跟实际存在的昆虫类有着很大程度的相似性,所以就被统称为。但是这种存在至今依然无法从物理角度进行解释,而且政府虽然接到大量有关的发现报告,可是对外却依然否定着这种东西的存在。

潜生在少年少女的身上,通过啃食宿主的梦想而成长。被依附的人就称为附虫者,虽然被定性为实际不存在的东西,但一直都被人们当作恐惧和歧视的对象。成为附虫者的人虽然能驱使的超常力量,但同时却要以消耗自身的体力、精神力、以及希望自己能变成这样的愿望梦想为代价。

梦想被啃食殆尽,就意味着体力和精神力的枯竭,宿主也会随着一起变得极端衰弱,直至死亡。就算不是那样,在被杀害的时候,也会由于失去已成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而变成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缺陷者。

因为煤气虽然可以通过空气来补充,但是金属却不可能那样

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话的绫是一个附虫者,而在沙发后面的就是她的了。

不仅是绫一个,坐在沙发上的茶深也是附虫者。而且还隶属于以暗中搜索和捕捉附虫者为目的的政府机关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虽然这也是到昨天为止的事了。

跟茶深和绫不一样。千晴并不是附虫者。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没有任何特别力量的正常人。

我重新再问一遍。你是药屋大助的姐姐,这一点是没错的吧?

茶深坐在沙发上没有转过头来,所以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由于不知道茶深这个问题的具体含义,千晴不禁歪起了脑袋。但是,她似乎很快就领悟了。

对啊茶深虽然说认识大助,但是也不知道我是大助的姐姐吧。嗯,有没有什么可以当证据的东西呢

我才不要什么证据!

茶深突然大声叫嚷道。

这样的话我就终于明白了啊!为什么这五年来我都一直被命令要监视你的行动!

千晴虽然对垃圾虫感到害怕,但还是绕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因为是跟一号指定的附虫者有关的人。所以先暂时进行监视就是这么回事吧?哼,还真是跟身为十号指定的我相配的混账任务啊!

茶深满脸怒火地用力拍了拍桌子。大概是触动伤口了吧,她马上又皱起了眉头。

特环极端畏惧一号指定的附虫者所以他们很担心跟有着深厚关联的千晴也变成了强力的附虫者,于是就为了以防万一而加以监视!有可能成为附虫者的人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并没派人监视母亲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我、我变成附虫者?

可恶,竟然为了这种无关重要的任务花费了五年时间特环的那帮混帐东西,竟然那么小看我!

面对满腔愤慨的茶深,千晴半带犹豫地询问道:

那个,茶深。我也有一些事还没有问清楚你呢。

啊?什么嘛?

就是关于大助的事啦!茶深,你应该认识我弟弟吧?你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那里做着些什么吧!

啊啊,是那个恶魔的事吗。

茶深以唾弃般的口吻说道。就好像在说连说出口也不愿意似的。

恶魔?不是啊,我是说大助的事!是药屋大助!就算是茶深也不至于听错吧?真的很失礼耶!

穿着泳装的千晴握着双拳抗议道。茶深皱起了眉头。

不,我说,就是那个恶魔。

大助可不是什么恶魔啊!虽然性格有点不坦率,但他是一个比谁都要善良的好孩子啊!

千晴鼓起两腮盯着茶深说道。

不知不觉间,客厅被一种凝重的沉默所包围了。

因为没有人说话,千晴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大助是一个比谁都要善良的好孩子啊!

茶深好像在看幽灵似的注视着千晴,然后仿佛求助似的,向脚边的绫看了一眼。绫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放弃。

嗯算了,你的恋弟情结不,是宠弟癖,现在就先不说吧。而且我们之间可能有一方是弄错了人。嗯,一定是弄错人了。

不是弄错人了!大助是好孩子呀!好孩子就是大助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啦。总之你就先冷静下来。你既然要我说,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有关药屋大助的事告诉你好了。不过你听了之后打算怎么样?如果只是想跟他久别重逢的话,你还是别听的好啊。

茶深以冷淡的口吻说完,然后斜眼看着千晴。

我只是顺便把你救了出来而已,你在哪里要干些什么都跟我无关。关于你恢复的记忆,我只觉得如果能给我带来一丁点的利益就已经满足了。不过要是你乱做一些多余事的话就会给我添麻烦。

茶深以无情的口吻说道。实际上,也的确是这样吧。

对,千晴恢复了记忆。五年前,在那个时候

身为姐姐的千晴,到底对自己唯一的弟弟做了些什么呢?

虽然还没能清晰地回想起来,但至少也理解了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正如茶深你所说的那样,我很想去见大助不,我必须要去见他。

过去的自己,曾经对大助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要是没有回想起来的话,就能一直过着幸福生活了啊。

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千晴对弟弟所做的、绝对无法偿还的罪孽。那就是

把大助你变成附虫者的人,是我啊。

茶深和绫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我想,大助一定是非常恨我的。所以我要去求他。

千晴露出了微笑。

我要去跟他说,请你杀了我

那就是她在五年前抱有的想法。

是现在的千晴终于回想起来的悲愿。

1.01大助Part.1

西远市的中心街,通往车站的大马路上挤满了行人。

由于正值早晨的高峰期,行人的大部分都是身穿西装和校服打扮的学生。

药屋大助混在这样的人潮中,沿着人行道一路往前走。

大助即使在十六岁的高中生之中也是一个没有任何显眼特征的人,有着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身材。不仅发型普通,而且肩上背着的运动包也是随处可见的类型。不过周围却没有跟他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因为那是另一个城市樱架市的某所高中的校服。

面对外表只能以一句极其普通来概括的大助,来往的行人没有一个会回头去看他。那是因为他故意打扮成不引起任何人注目的样子。

明明如此,大助却察觉到了某件事。

有人在跟踪我

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两个。大助为了尽量不引人注目,小心地窥探了一下背后的气息。

四个、不,是五个吗

他在嘴里嘀咕着,声音被车道上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所掩盖。就连跟他擦肩而过的那位女性也没有听到。

大助思考了起来。

他们是从我走出大马路的时候开始跟踪的。是知道我是才跟踪我的吗?要是被他们召集同伴的话就麻烦了。还是趁现在把他们引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收拾掉比较好吧

对大助来说,高中生这个名衔只不过是用来隐藏真正身份的道具而已。

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监视班火种一号局员。那就是名为药屋大助的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对身为附虫者却狩猎附虫者的他抱有憎恨的人,恐怕已经多得不计其数了吧。

但是,那也只是在知道了大助就是的前提下才会这样。平时的他,一直都在扮演着一名极其普通的高中生。知道他是的人应该很少才对。?

正当大助在考虑对策的时候,跟踪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大助完全搞不懂对方的目的,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既然已经走了,就不管他吧。

隶属于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大助所管辖的范围,是以樱架市为中心的区域。

而这个西远市则属于管辖范围外。既然超出了管辖范围,那大助就不应该采取非必要的战斗行动。而且以前在管辖范围外进行的大规模战斗也曾经引起过问题。

如果可以不进行多余战斗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呼啊

一旦放松下来,就自然而然地打了个呵欠。从昨天刚到达西远市到现在,他都几乎没有睡过觉。

首先必须确认一下这个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在大马路前面,是一条车站通道。

那就是西远车站了。向旁边看去,只见旁边的那座高级宾馆周围,都被警察用警告布带团团封锁住了。抬头一看,可以看到高层的窗户有被破坏过的迹象。由于当地警察和施工人员在宾馆的人口附近转来转去,看来是不能进去建筑物里面了。

虽然有点在意,但大助还是决定暂时不管宾馆这边。比起这里,还有一个更让他在意的地方。

那就是西远市超级城市计划URBAN了。

耸立在车站对面的那座塔,据说被唤作URBANTOWER。

过去应该展现着美丽身姿的高塔,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在大助昨天到达西远市的时候,这座巨塔正被熊熊的烈火所包裹。虽然看见包围着巨塔的大型消防车正在用高压水龙头灭火,但是火势却非常猛烈。消防车之所以比救护车来得多,恐怕是因为这里是中途停止建设的无人之地的缘故吧。

花费了一个晚上,火灾总算是被完全扑灭了。现在,出入车站的人们都以复杂的表情仰望着被烧成了黑炭的URBANTOWER。

首先应该是URBAN这跟我来到这里的时间实在过于吻合了。

大助穿过车站通道,向着URBAN的方向走去。

说不定这跟跟诗歌会有什么关系。

大助的步伐自然而然地加快了。

他之所以来到这个城市,都是因为从某个人的口中获悉了就在西远市的情报。

秘种一号指定的附虫者杏本诗歌。

诗歌

在无意识中,大助注视着自己的手掌。诗歌那只跟自己握过一次的手的温暖感,现在也依然记忆犹新。脑海中浮现出那位面露腼腆笑容的少女容貌。

忘记了自己身为附虫者,也忘记了自己正被人跟踪,大助的表情下来。如今的他并不是万人恐惧的恶魔,而是恢复成了药屋大助的原有表情。

很想见她大助差点就说出了这句话,可是最后还是合上了嘴巴。

虽然来到了西远市,但是如果真的跟诗歌见面的话会怎样呢?那样的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疑问。

两人恐怕会再次展开战斗吧。

身为附虫者的诗歌是唯一从缺陷者状态苏醒过来的重要人物。大助身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一员,在立场上必须把她拘捕回去,而诗歌则是逃亡者的立场。而且两人作为附虫者都拥有着最危险级别的强大实力,一旦发生战斗的话,双方都不可能平安无事吧。

紧咬着嘴唇的大助,已经恢复了的表情。

就算有关系也应该不在那里了吧。

在面向道路的URBAN入口附近,摆满了警察的路障警告牌,工作人员正在建筑用地内来来往往,也可以看到一些报道媒体的相关人员。

根据之前在便利店看到的报纸报道,袭击了URBAN的火灾已经被断定为人为原因,也就是有人故意纵火了。

然而要说是一般性纵火的话,这种规模也似乎过大了。恐怕是有人为了某种特定目的而利用了这座塔吧大助是这样认为的。URBAN就这样被强行运用在有异于本来用途的方面,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耸立在大助眼前的,仅仅是一堆残骸,是一个演员离去后的舞台而已。

虽说如此,里面也应该还残留着一点痕迹。如果不对此进行调查的话,自己来到这个城市就毫无意义了。

也是从URBAN的方向走过来的,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应该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了。

大助绕着这个区域转了一圈,寻找着没有设置路障牌或者没人注意的地方。

为了把握诗歌的行踪而来到了西远市的大助,遇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物。

那就是曾经身为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的火种六号局员。

她就是在去年圣诞节捕获的任务中变成了缺陷者的少女。

你要小心啊,中央本部正藏着的其中一只

原名为堀崎梓的那名少女,给大助留下了这句话,然后又一次变回了缺陷者。

圭吾先生我真想再见你一面

倾心于东中央支部长土师圭吾的少女,最后如此自言自语道。

同情和慈悲之类的感情,大助早就舍弃得一干二净了。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优先考虑了的安全问题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跟她的心情发生了共鸣吧。

结果,大助在为自己准备的潜伏地里不眠不休地保护着的安全。也正因为这样,他失去了寻找诗歌的机会。

中央本部藏起了的其中一只?虽然他们从以前开始就偷偷摸摸地隐瞒着各种事了那帮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至今为止对中央本部抱有的不信任感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已经不能再继续信任中央本部了。

要是在这里找到什么证据的话,我就跟你们做个了断。

在偏离马路的建筑区域中,发现了一个不怎么显眼的入口。大助潜入了URBAN的区域内,向着被烧成焦炭状的高塔走去。他绕到闲置在那里的起重机后面,从高塔侧面的一个大洞进入了塔内。

在建筑物的内部,有一些对现场进行拍照的警官和少数媒体的相关人员,他们似乎通过建筑物中央的手扶电梯移动到了塔内。

大助绕到坏掉的柱子后面,向着里头的应急通道走去。墙壁的表面涂层已经被烤成黑乎乎一片的那个地方,似乎并没有人来往。

大助一边慢慢走向上面的楼层,一边从包里拿出防风眼镜戴上。那是一个正好能盖讨脸的大犁防风眼镜,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标准装备。

一楼的那些痕迹应该是造成的战斗痕迹。而且还一直延续到楼上。

大助一边尽量压低自己的脚步声,一边沿着楼梯登上去。

一楼大堂的破坏痕迹,毫无疑问是由大型的造成的。虽然不知道本地警察的鉴定员会作出何种判断,但大助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附虫者的战斗痕迹,早就已经看得厌倦了

根据比其他任何附虫者都有着更丰富战斗经验的大助观察。其中并没有诗歌的能力造成的破坏痕迹。如果进行过战斗的话。恐怕这座塔本身也无法保持原形吧。

诗歌是不是在更高的楼层呢不,也许诗歌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算诗歌真的曾经来过这里,她也没有使用过力量。那也就是说

是不是有谁在保护着诗歌呢?还是说,参加这场战斗的是完全跟她不相干的人?

以现状看来,就只能推测到这个地步了。

在沿着楼梯不断往上走的过程中,大助偶尔也会向大堂探出头来,观察一下这座荒废的建筑物中的情况。有的楼层可以看到正在检验现场的警方人员,有的楼层则看不见人影。

实际上参加了战斗的附虫者,最低限度也有两人吧。

刻画在建筑物中的痕迹,除了火灾造成的部分外,可以分为两个种类。一种是巨大爪子划过的痕迹,另一种是伴随着热量的冲击造成的凹陷。前者很有可能是分离型的附虫者,不过后者就很难加以断定了。

可是

如果是围绕诗歌进行的战斗,那么把其中一方考虑为中央本部派来的刺客,应该是最自然的吧。

另一方面,就是站在守护诗歌的立场上的人那应该就是了。

除了利菜之外,里面还有如此强大的附虫者吗有夏月也是这样,看来他们很可能还藏着不少难对付的附虫者呢。

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相对立,由潜伏在一般社会里的附虫者们组成的反抗组织。

本来以为在失去了名为立花利菜这位首领之后,的力量就只会不断弱化下去。但是照这种情况来看,恐怕有必要改变一下这种认识。

如果诗歌被特环抓住的话,柊子小姐应该会马上发来联络。现在既然没有消息,也就是说诗歌平安无事地逃脱了吗还是说,中央本部在隐瞒这件事呢

大助的视野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应急用楼梯已经走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空间。

这里是展望台,四面八方都镶嵌着玻璃。

除了大助之外,楼层内并没有任何人。在中央部分停着一列手扶电梯。本来应该是有透明的管状塑料包围在周围的,但是现在却因为受热融化而呈现出一片凄惨的景象。

走上电梯后,就到达了屋顶。

大概是正在解体途中吧,这里有一辆起重机的残骸。本来应该放有燃料的水罐也被压扁了,装在里面的东西已经消失无踪。里面还可以看到已经被破坏的供水水泵。

西远市上空的微风,正轻轻吹拂着大助的外套。

哼。

就算不是诗歌的足迹也无所谓,如果能找到在这里战斗过的那些人的一点线索比如衣服的碎片之类的东西也不错虽然大助抱着这一线的希望来到这里,但却什么都没找到。

可能全部都被烈火烧成了灰烬,也可能是本地的特环支部已经执行了消灭证据的工作。有关附虫者的事情就交由特环处理这样的应对系统早就被建立起来了。

白走一趟吗。要是要请求本地支部协助,那我身在这个城市的消息就会被各方知悉了啊如果只是经由柊子小姐试探一下的话,也许会没问题吧?

大助倚靠在被煤烟熏黑了的栅栏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按下了东中央支部情报班的电话号码,等待对方的回应。电话马上就接通了。

请在确认超过半径十公尺内没有第三者之后咕啊!我、我没有咬到舌头!没有咬到哦!没关系,小只要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重新说一遍就不会露馅了!

我说你啊,如果不适可而止的话,小心会被解雇

大助所属的东中央支部的情报班里有好几个局员,这次看来是抽中下下签了。一个冷静不下来似的少女声音慌慌张张地重新说了一遍:

啊,那个请在确认超过半径十公尺内没有第三者之后,报上局员编号

大助打断了少女的声音,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局员编号念了出来。

跟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相连接的通讯线路全部都加装了具备实时监控功能的最尖端情报机器。这都是为了不让局员以外的人获得有关附虫者的情报而采取的措施。

局员编号,声纹确认完毕,切换成特别通信模式。嗯这里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东中央支部的情报管理部。从现在起的对话,将会登记为东中央支部监视班、火种一号局员的利用记录,并加以录音存证呜嘎!没、没关系!我的失败还没有被发现哦,恰好还在安全范围内!

下次我回去的时候你给我小心点这个先不说,你帮我接到柊子小姐那里去。这也不是需要从直通线路打过去的急事,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就帮我留个言吧。

是的,是支部长代理吗。现在马上进行所在地的确认,请稍等一会儿。在等待的过程中,听一听歌曲怎么样?啦~啦啦~啦呜呀!

啊,是?真的是吗?太好啦~我正好有事情要跟你说

柊子小姐?为什么你会在情报班那里

五郎丸柊子大概是把刚才听电话的那个女孩撞飞了吧,从电话里还能听到没、没关系,小!我的头正好差点没撞到桌子的角!也没有流血哦!就算视野变成一片通红看不到明天,也还是有着光辉的未来等等的嚷闹声。

我正在跟西远市所管辖的支部进行联络。因为我不知道在机密级别的高度情报交换时的支部长之间的联络方式,所以就直接到这里来

那个没出息的声音,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是出自一个二十三岁的、同时还是统率着支部的上司之口。按照她一贯的风格,今天肯定也没有整理睡乱的头发,就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去上班了吧。

重要的情报?是跟这边的支部吗?

是、是的,那个啊,对了。你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还是先解决你那边的问题比较好

柊子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僵硬。对于在东中央支部里面跟紧张感无缘的程度仅次于刚才接电话那个女孩的她来说,这实在是很少见的事情。

大助虽然皱起了眉头,但还是遵从了身为自己上司的柊子的吩咐,先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已经确保了本人。!

虽然现在已经变回了缺陷者,但最后她说了一句让人很在意的话。中央本部已经不能信任了你还是先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吧,柊子小姐。

真的苏醒过来了吗?啊,不过你说又成了缺陷者,到底是为什么为、为什么中央本部不能信任?

现在正庇护在为我特意准备的潜伏地里,地点应该只有我和柊子小姐知道。请尽快安排人员进行移送吧。

大助无视了陷入混乱状态的柊子,继续说道:

虽然没有能确认的所在,但我在现场发现了大规模的战斗痕迹。我本来想问这边的支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想到柊子小姐在进行着情报交换。没想到你偶尔也会认真工作啊。

真、真是失礼呀~我当然偶尔也会不是,我一直都在认真工作啦那个,这次因为有一件令人担心的事

令人担心的事?

是、是的。我说,那个

柊子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助越来越感到不解了。

请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啊,。好吗?

什么啊,柊子小姐,说得这么神秘。

因为我跟现地的支部取得了联络,所以应该不会有错了啊,但是关于有没有被卷入你说的那场战斗这一点,现在还没能确定。所以也不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或者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离家出走而已。

离家出走?

大助仿佛鹦鹉学舌似的反问道。柊子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呢?完全是莫名其妙。

就读于西远创成高等学校的一名少女高中生,从昨天开始失踪了。负责进行监视的现地支部一名下级局员也同时音信全无。

虽然柊子不管是什么事都总是会用诉苦的声音说话,但是今天的她却似乎显得比平时更狼狈。

我也早就有了不祥的预感,从UME口中听到西远市这个名字时开始不过,我同时也觉得可能只是偶然,因为这件事只有土师前辈和我知道,土师前辈甚至没有把她的身份告诉当地的支部长啊!

冷静点,柊子小姐。那个女生到底是

在她的家里,留下了一张字条。听说上面写着已经想起来了,我要去把弟弟找回来。这句话。

柊子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

少女的名字是鲇川千晴。

风停了。

与此同时,大助也屏住了呼吸。

映人眼帘的风景也凝固了起来。

在她母亲再婚之前的名字,是药屋千晴啊。

柊子那苦涩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她就是你的亲姐姐。

在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活动的世界中,只有心脏的跳动不断加快。

大助的姐姐千晴。

自从五年前跟她离别之后,不仅没有再见过面,甚至连她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没有确认过。

那样的姐姐就住在这个城市,而且从昨天开始就失踪了

已经确认了你的母亲平安无事。但是千晴小姐这方面,从她朋友的证言中也没能获得可以把握她行踪的信息。就算想要查明原因,那位负责监视她的局员我想你也知道,按照规定,同化型高位局员的近亲都必须要指派监视班进行随时监视,但是监视员本人的行踪也

呆站着的大助,脑子里正在思考着姐姐失踪的事情,以及她留下那张字条上的内容。

已经想起来了。

很久以前就跟自己分开了的姐姐,到底想起了什么呢?

虽然这一点还不清楚。

但是并非别人、正是姐姐本人留下了想起来的留言,然后消失了影踪。

这个事实,唤醒了大助深藏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的记忆。

,你有在听吗?

当大助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曾经在耳边响起过的那个妖媚的声音。

呵呵,如果你的姐姐在某一天

伴随着无情的败北感深深刻印在视网膜上的那双彩虹色的眼眸。

某一天

大助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把今天的事情全部都想起来的话

把今天的事情全部都想起来的话?你怎么了呢?到底在说什么

耳边响起了自己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杏本诗歌的搜索和调查在URBAN展开的战斗什么的,都全部从脑海里消失了。

难道现在,就是五年前所说的那个时候吗?

心脏的跳动越发变得猛烈起来,大助勉强控制着逐渐失去冷静的自己。?有没有听到呢?

啊,嗯

作出这样的回答已经是极限了。

太、太好了。那个我们不得不承认她目前的状况非常危险。连监视者也同时失踪的话,也就跟特环一直危惧的事态千晴小姐也跟你一样成为了附虫者的预想相吻合。尤其是如果被中央本部知道了这件事,就很有可能把千晴小姐认定为危险人物

千晴她

刚说到一半,大助就回过神来。

如果大助所危惧的事态正在发生的话

没有时间了。

而且,就算要加以阻止,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也根本靠不住。

中央本部也已经不能信任了。甚至很有可能妨碍大助的行动。

但是,大助所属的东中央支部照目前的状况看来,在各方面的要素也还是有所欠缺。

而且现在进行的通话也全都被录音存证了。自己跟柊子进行的这番对话,中央本部只要一查就可以知道。要是被中央本部知道的话,那么一切就完了。

不。

大助扭曲着脸,紧握着手机说道。

最恶劣的事态正在慢慢形成恐怕世界上就只有大助一人知道这一点。

柊子小姐。

失踪的姐姐留下的那张已经想起来了的字条。

深深刻印在大助脑海中的某件事。

现在这两个事实已经牵连在一起了,那么大助就必须采取行动。

即使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只有绝望

就算我离开了东中央支部,也请你不要输给中央本部啊。

听了大助的话,柊子一下子愣住了。

啊咦?什么?这、这个是什么意思呀啊!

咚!随着一个被谁撞开了似的声音响起,柊子的声音消失了。

本线路感应到来自外部的影响。

那是隶属情报班的少女的声音。

逆向探测信号源失败。频率特定失败。使用机器检索失败。没关系,小。初步推测为通过附虫者能力实施的入侵。根据东中央支部机密规定第三条第十二项,要对该机器进行强制破坏。那么,再见了

什么?

追加!你才是失败了吧?没关系啦,!

在少女的声音消失的同时

从大助拿着的手机中,渗出了带有黑色斑点的液体。液体不断蠕动,并急速膨胀起来。

大助大吃一惊,连忙放开了手机。在手机落在地面之前。就先从内部彻底粉碎了。

那就是接电话的少女的能力所引起的现象。她是属于异种的附虫者,东中央支部的局员使用的所有防风眼镜,都栖息着她的的一部分。

我已经确保了本人。

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大助马上回头一看。!

黑色的人影已经团团包围了身在高塔屋顶的大助。

是药屋千晴啊。她就是你的亲姐姐。

仿佛把录音后的内容播放出来似的,大助和柊子的声音在屋顶上响起。

发出声音的,是一只晃动着如天线般膨胀起来的触角的。反射着黑光的体壳就像被施加了镜面打磨加工一般闪闪发光。

大助反射性的从包里拉出了漆黑色的长大衣。然后,他把空空如也的运动包扔掉,披上了作为东中央本部的标准装备的大衣。

这家伙,难道拥有窃听能力吗

除了黑色的之外,还有几只分离型的包围了大助。包围在身边的人们全都用黑色的口罩裹住了脸面。

人数是五人。可以看得见的有三只。

你把堀崎梓藏在哪里了?

位于大助正面、站在水泵小屋屋顶的那个身形细长的人影开口说道。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个男的,但是身旁却并没有类似的东西。

嗡大助的耳膜深处突然响起了一阵耳鸣。

不知什么时候,风声也消失了。就连大助自己站稳脚步的声音也听不到。

不仅如此,如今就在自己面前的这些男人们的气息。也完全无法感觉得到。

是能隐藏气息的特殊型吗可恶,刚才故意让我察觉到气息,是为了让我大意吗

正如接电话的少女所说,这是大助的失误。明明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却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气息而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惕。

如果仅仅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连自己跟柊子的对话也遭到了窃听。不光是确保了的事,连大助姐姐的存在也被知道了

堀崎梓到底在哪里?

屋顶上的人物又重复了一遍。

在没有了一切声音的空间里,只能昕到在场的人进行的对话。

操纵声音的能力不,是能对听到的声音进行特定的精神污染类型吗?

大助一边在内心估量着对手的能力,一边反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追踪吗?

我正在问你堀崎梓的所在地方。

难道是中央本部的歼灭部队之类的吗?跟千晴有什么关系吗?

所谓的歼灭部队,是特别环境保全事务局的中央本部在背地里组织管理的暗杀部队。部队的正式名称和规模虽然还不明确,但是每当中央本部出现不安稳动静的时候,都总是能隐约窥见他们的身影。

不回答吗

在无声的空间里,一只绿色的郭公虫自天而降。

大助从藏在制服腰部的枪袋里掏出了大型自动式手枪。

既然不回答那就是敌人了。

仿佛跟大助的低语声相呼应似的,停在肩上的郭公虫的身体突然蹦了起来。无数的绿色触手插进了大助的身上,如同浸透一般跟他的身体同化合一。在浮现出绿色图纹的手臂上,手枪和郭公虫的虫颚也完成了一体化。

很明显,包围着大助的那帮戴黑口罩的人也顿时紧张了起来。大概是无法忍受大助释放出来的杀气吧,一只巨大的发起了袭击

笨蛋!别动手!

屋顶上的男人发出的喝斥声,却被枪声掩盖了。

大助释放出的手枪子弹把身体比自己大好几倍的击得粉碎。

下一瞬间,脑部突然遭到了大音量的噪音袭击。强烈无比的噪音令大助丧失了平衡感。

没办法只有趁现在收拾

正打算作出指示的男人,却被大助的左手捂住了嘴巴。

大助以超人的脚力,在一瞬间内跃到了小屋的屋顶上。

能操纵听觉吗?遮断感觉的这类能力,我已经在战斗中习惯了,对我完全没有作用。

大助用枪柄把男人击飞了。

在黑口罩男人被击飞之后,周围的声音马上就恢复了。大概是因为宿主晕了过去,连的能力也被解除了吧。

周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一只扁平的正从头上向大助压下来。几乎覆盖了整个屋顶的巨大身躯,把闲置在那里的起重机推向大助,似乎想要把他压扁。

但是在一瞬间后,那巨大的就发出了咆哮。

随着硬物裂开般的啪喀啪喀的声音响起,的叫声越来越凄厉。

最后,它的叫声变成了垂死的哀号。

大助以强大的力量把的身体撕成了两半。顿时毙命的仿佛融入了虚空中似的彻底消失了。

全身都溅满了的体液的大助环视了一下周围。

逃掉了两个吗

在一片荒凉的屋顶上,剩下的黑口罩男人已经消失了影踪。沾上大助身体的体液也已经不留半点痕迹地完全消退了。

刚才的那帮家伙如果是歼灭部队的话那么千晴的事也已经被中央本部知道了吧。

大助咬紧了牙关。

已经想起来了。

如果姐姐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大助就必须要采取行动。

千晴

从成为附虫者之后到现在,都终日沉浸在战斗当中。

至今为止一直被唤作恶魔,而且还作为最强的附虫者,获得了一号指定的能力认定。不管对手是谁也不认为自己会输,无论面对怎样艰苦的战斗也顽强地活了下来。

但是这一次,他的脑海中却只能浮现出绝望的结果。

光凭自己一人的力量,绝对不可能达成这个目的这一点他也非常清楚。

但是,即使如此并非是其他任伺人,唯独是大助必须要这么做。

大助把头上戴着的防风眼镜摘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防风眼镜具备了通知局员所在位置的功能。绝对不能让特别环境事务局知道自己的所在地。中央本部一旦察觉到大助的目的,恐怕马上就会妨碍他的行动吧。可是,也不司能把东中央支部卷入其中。

枪声响起了。

背对着被击成粉碎的防风眼镜,大助离开了UKBAN。

1.02千晴Part.2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年幼的药屋千晴的平稳生活,被某个闯入者打破了。

那就是的其中一只、自称是亚里亚瓦利的

好啦,一、二三!

在市立紫央小学的操场一侧的体育仓库里,响起了一个很厌烦似的少女声音。

不。

那个声音,除了身在仓库内的那个小女孩之外,应该不会有别的人听得见。

嗯,我要干了。

身为紫央小学六年三班学生的药屋千晴,向着体操用的垫子伸出了手。放在她脚边的,是她的红色小学生背包。

呜啊

面对从指尖传来的奇妙触感,千晴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千晴的纤细手指,插进了厚厚的垫子里面。

不,这并不是插了进去,而且也跟埋了进去的状态有所不同。

行啦行啦,干得很好。那就是我的同化能力哟,很不错吧。

同化也就是体操垫子和千晴的手指合为一体了。根据说明,这好像是通过改变什么分子构造,把构成千晴身体的什么细胞组织介入其中等等但是对千晴来说,这种说明完全是莫名其妙。

唔!

千晴鼓起了两腮,把手从垫子里抽了出来。在使用能力的状态下,垫子就好像变成了果冻似的,具有一种稍有抵抗的柔软触感。刚开始虽然觉得有点恶心,但习惯之后却有一种出乎意料的舒适感。

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做得好你就称赞我才对啊。

千晴回过头来,一脸不满地抱怨道。

在她的视线方向上,并没有任何人。在体育仓库里的,就只有千晴一个。

我不是称赞你了嘛?而且能做到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啊!既然跟我合为一体,那么把身体的一部分跟其他物质同化这种事就跟呼吸一样简单!如果要把整个身体融合进去的话,就是另一个问题啦!

那没有身姿的声音,却就像在千晴的耳边大叫起来似的清晰无比。

跟千晴同样的声音。跟千晴同样的语调。

明明如此,却有着跟千晴毫不相似的坏心眼性格。

几天前在家附近发现了一个碧绿色的虫蛹,才刚用手碰了一下,那家伙就潜入了千晴的体内。

那家伙自称是亚里亚瓦利。

而且啊,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同化能力,到底是怎么了啊?在我附身的时候也是这样!你就应该大叫我难道变得不正常了?、或者被幽灵附身啦!之类的才对啊。不然的话我欺负你就没意思了耶!你可要负责任啊!

千晴跟同龄的少年少女相比,似乎在恐惧感和危机感上有所欠缺。好奇心旺盛,对自己感兴趣东西就紧追不放,也曾经被周围的人制止过许多次。所以别人都把她唤作莽撞的孩子。

咦?

千晴一脸苍白地把脊背靠在墙壁上。喀噔!一根运动会用的小旗杆倒了下来。

亚里亚,你原来是幽灵吗?怎么会太可怕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幽灵啊!什么嘛,你那逼真得有点多余的演技!反而让我觉得空虚耶!气死了!

是亚里亚你自己说要我负责任的嘛,亚里亚真是容易发怒呢,而且还很烦人。

千晴那假装害怕的样子马上变了个样,撅起嘴唇坐到了体操垫子上。

我不是说过那都怪千晴你自己吗!难道你已经忘记了?

亚里亚瓦利的声音发起了猛烈的抗议。

的确,千晴在此之前也听亚里亚进行过一些说明。

我没有忘记啊。嗯有一种会吃掉人类梦想的,而被附身的人就被唤作附虫者吧?然后亚里亚就是能生成附虫者的的其中之一。

对呀对呀!我是一个很可怕很恶劣的家伙吧?好啦,你就好好害怕一下我吧!

跟其他两人不一样,亚里亚因为不能自己移动,所以只能通过在某人的身体里寄寄寄生?然后再一直这样转生下去吧。

竟然被完全无视了!亚里亚大受打击!唉,不过大体上就是这样啦。

然后每次转生,都会改变性格?

千晴抬头看着被尘埃弄脏的天花板,以确认的口吻问道。一个稍带疲倦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对,亚里亚瓦利的原始人格早就从世界上消失了。残留下来的,只不过是单纯的本能,是不存在的虚像。现在的亚里亚的人格,是根据宿主也就是你的记忆和感情而创造出来的镜像,只不过是一个复制品而已啦。

这么复杂,我不明白啊。

行啦,你不用明白。反正在使命结束之后,你就会忘记我的存在的。关于的事也会全部忘掉还会忘掉被你变成附虫者的那个人。也就是说,会忘掉跟亚里亚瓦利发生关联的所有事情啦。

亚里亚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寂寞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会不会生气呢?

千晴抱着两膝,垂下了头。

为什么要忘记呢?

我只能说,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子了。不过因为我跟现在的艾尔和迪欧也就是跟别的不一样,总是处在沉睡般的状态啦。我就好像在无人知晓的地方一直做着四处彷徨的梦这并不是梦想的那个梦,而是睡觉时做的梦啦总之就跟一直在做梦差不多。这一次你也可以算是被卷入了我的梦吧。

亚里亚一直都在沉睡吗。

听了千晴的细语,亚里亚没有回答。

在陷入了沉默的体育仓库里,响起了操场上的棒球队员们发出的吆喝声。在紫央小学以社团活动的形式开展着活动的,就只有棒球部和足球部。而且在生育率减少的影响下,近年内已经决定要跟别的小学合并在一起了。

真的是令人头疼啊。

亚里亚突然开口说道。

要是你不害怕不恨我的话,我就很难下手了啊。

恨?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你全部都会忘记的啊?既然我寄宿在你的身上,那就是因为在你的附近存在着美味的梦想而你应该很清楚那是谁的梦想吧!你连他的事情也会全部忘记的啊?

我才不会忘记。

千晴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不会忘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对不会忘记。

不可能的。

亚里亚一句话就否定了。

只要处在跟我共存的状态下,饥饿感就不会从千晴的身上消失。既然感到饥饿,那么如果这种感觉得不到满足的话,千晴就会不断消耗。所以总有一天也会

真是这样吗?

是啊!至今为止被亚里亚瓦利寄生过的家伙,全部都是这样的啊!你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啦!

千晴从体操垫子上站了起来。

要不快点回家的话,妈妈就会担心。

千晴刚准备打开体育仓库的门扉,可是却突然停住了手。她集中意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

仿佛交换位置一般又或者是从头开始重组自己的身体一般,千晴感觉到自己跟另一个千晴交换了立场。

千晴的头发在风中飘扬而起,头发的颜色在一瞬间被染成了碧绿色。

啊、咦?千晴小姐?

变化成亚里亚瓦利的千晴,向着门扉伸出了手。

无声无息地,千晴的身体从指尖开始被吸进了门扉之中。在脸通过门扉的时候,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但是看来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在一瞬间内,千晴的身体就穿过了密闭着的门扉。

嘻嘻嘻,这个还真方便呢。

千晴露出笑容的时候,头发也已经恢复成原来的黑色了。

刚才,你好像才刚刚学会了同化啊什、什么嘛!真是的,你肯定是躲起来进行了特训吧!啊,不过,要瞒着我来特训,也不可能做到哎呀,怎么会?

千晴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沿着操场走了过去。背上的双带背包也许是因为在地面上放了一会儿吧,感觉冰凉冰凉的。

慢慢地摇呀摇,轻轻地飘呀飘。

千晴每天的幸福生活,依然没有改变。

在名为亚里亚瓦利这个奇妙的邻属出现之后,千晴的生活也一直会这样持续下去

啊啊看来我把诞生在世界上的第一个同化型附虫者的事说了出来,还真是一个大失败啊。

亚里亚的声音与其说是后悔,倒不如说是放弃的意味更浓一点。

就因为这样,你对更进一步的事,比如诞生的理由什么的也不愿意听,更重要的是现在连产生附虫者这件事也开始讨厌起来了啊。

千晴一边向着校门走去,一边面露微笑。

本来打算吓唬你才说了出来,没想到竟然是反效果啊。在某种意义上,你其实是早就害怕了呢。

第一个成为了亚里亚瓦利的人所产生的第一个同化型附虫者。

千晴从亚里亚口中听说了有关那个人的事情。

被最初的亚里亚变成附虫者的人不断地烦恼、不断地受伤、不断地战斗、不断地受苦、失去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被吞噬了梦想最后死去的人我才不愿意生成那样的东西呢。

耳边仿佛传来了亚里亚的叹息声。

亚里亚你也是,一直在我身体里面就行了嘛。那样不是更舒服吗?

一直吗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怀念、也很难做到的要求啊。

很简单,很简单。

大概是对说得如此轻松的千晴感到无奈吧,亚里亚沉默了下来。

来到正门的时候,千晴找到了世界上自己最熟悉的那张脸孔。

那是一个背着男生用的小学生书包的、个子比千晴稍为矮一点的男孩子。虽说是一个没什么显眼特征的少年,但是他却正在用瞪视般的眼光看着正前方。总觉得,他看东西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子。

药屋大助,是千晴独一无二的弟弟。

正当千晴刚想叫他的时候,视野中突然掠过了好几个男生的身影。那些跟大助有着同样身高的少年们一边大声笑着,一边往大助的书包狠踢了一脚,然后就跑出了校门。

被从后面踢了一脚的大助马上摔倒在地面上。可是少年们只是回过头来一个劲地笑。

喂喂!

千晴竖起眉头怒喝了一声,少年们却反而笑得更厉害了。他们一边向着千晴伸出舌头做鬼脸,一边向着校门外飞跑离去了。

这帮臭小鬼喂,亚里亚!有没有能把那帮家伙杀掉的必杀技之类的?

千晴小姐,您的性格好像变了

千晴急忙跑了过去,只见大助马上以机械性的动作站了起来。他只是瞥了千晴一眼,就无言地向着校门走去。

啊,等等,大助

千晴马上从后面跟了上去,帮他把衣服上沾上的泥沙拍干净。

怎么回事啊,那帮笨蛋!大助,难道跟人家吵架了吗?

吵死了,什么事都没有啦。

大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仿佛很不耐烦似的皱起了脸。可是千晴却依然不为所动:

如果有什么困扰的事,你要尽管说出来哦!那帮家伙的名字叫什么?我下次好好帮你教训一下他们!

我都说什么事也没有了啊!别碰我,太烦人了!

不烦人嘛!很正常啊!

对不起。我觉得的确有点不正常

亚里亚的声音,大助并不能听到。大助小跑着跟千晴拉开了距离,走在前面。

平时的话,她一定会马上追上去,一直追问到底的。

但是现在的千晴却忍耐着那种冲动,保持着距离在后面慢慢走。

脸上还浮现着笑容。

就算很想走近他,也会尽量加以自制,减少不必要的接近。

而且呀,千晴。这不是很痛苦吗?

亚里亚怀着复杂的心情说道。

你的眼前明明就有着那么美味的梦想啊。

从大助的背后感觉到的波动。

散发出甜蜜而浓厚的诱人香味的梦想。

那正是从弟弟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身为姐姐的千晴,则渴望着它。

千晴的头发骚动了起来。

仅仅是一瞬间,头发中隐约透出了碧绿色的波纹。

一旦放松警惕的话,恐怕就会直接这样子从后面抱住大助了。

抱住之后把手绕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梦想用自己的嘴巴

但是,千晴却并没有进一步接近大助。

因为不想失去,而不向他伸出手来。

虽然我也不介意啦,对于你做的这些多余的努力

亚里亚叹息道。

守望着大助背影的千晴,感觉到脸颊上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不过要是继续这样磨磨蹭蹭的话,也许就会被哪个贪心得人抢走的呀

千晴惊讶地摸了摸脸颊,那东西就沾在手指上了。

那是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粒状物体。

因为曾经在好奇心驱使下追逐过这种东西,她马上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了。

那就是蝴蝶的鳞粉。

※※※※※

酒店中的客厅里,正笼罩着一种伴随着紧张感的静寂。

茶深和绫都以失去了血色的表情注视着身穿泳装坐在沙发上的千晴。

嗯,我就记起了这么多啦。

茶深慎重地跟千晴保持了一段距离。

露出锐利目光的绫,挡在了茶深和千晴之间。她那纤细的左臂上,正停着刚才还在吃着罐头的垃圾虫。

啊,没事的啦,亚里亚已经不在我身体里面了。也没有残留下什么力量。

面对轻松地笑了起来的千晴,茶深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你过去曾经是亚里亚瓦利,也就是那么没头没脑的事,你难道要我相信??啊,想起来了,当时亚里亚的确说过自己是被特环是这么称呼的呢。你们俩就是因为相信了,所以才作出这样的反应吧?

千晴举止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撅起了嘴巴。明明不相信还对自己表现出这么明显的警戒心,还真是够失礼的。

也就是把那个变成附虫者的,就是身为姐姐的你了?

虽然那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大助是同化型的附虫者吧?

对啊。

没错吧。就是我把大助变成附虫者的,这一点绝对没错。

千晴注视着搭在膝盖上的双手。

自己把大助变成了附虫者。

虽然记忆还不完全,但那种感觉到现在也还记得很清楚。

那种难以相信是世上之物的甘甜味道

把它一口吃下去的那个最美妙的瞬间

千晴把自己的亲弟弟推进了被不断啃食梦想、被人们所恐惧、没有任何救赎的地狱人生中。

大助一定是很憎恨我的。变成附虫者之后一定受了很多苦,也有过很多痛苦的经历。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啊。更过分的是,我竟然忘记了一切,自己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从大助的角度看来,大概只要知道所在地的话,就恨不得马上过来杀了我吧。

说完,千晴露出了微笑。

所以呢,我要跟大助见面让他杀了我。

一直对她抱有警惕的茶深,不由得变了脸色。她把手按在额头上,沉思似的嘀咕了起来。

这个要说是编造出来的话也有点不,本来这样的事就如果说就是这样在生成附虫者之后,以消除宿主记忆为前提不断转移的话,那就跟至今为止也没有任何发现报告的那一点相吻合了啊亚里亚瓦利生成同化型的原虫指定难道是

仿佛在回溯千晴的说明似的不断呢喃着的茶深。忽然以严肃的表情盯着千晴。

我本来还以为是很无聊的监视任务还真是大错特错了。就是说钓到了比千晴也是附虫者那种状况更夸张的大鱼吗?在某种意义上说,这甚至是比还要强的王牌啊。

茶深推开绫,站在了千晴面前。

虽然,还有一个前提是你说的话是真话啦。

真是疑虑太深了呀。虽然要说是有茶深的风格,也的确是那样啦。

还有想起其他的什么事没有?和的能力呢?不,那种事就算迟点再说也无所谓。我想知道的是,所有这一切的核心。

看到茶深向自己打了一个眼色,绫走到了千晴的面前。把贴在左臂上的垃圾虫的口器对准了千晴的鼻尖。

所谓的是什么如果过去曾经是的话,你可别说不知道啊?

茶深的锐利视线,以及感觉不到任何感情的绫的视线两人的眼神正紧紧地逼迫着千晴。

但是千晴却露出了害羞般的笑容,搔了搔脑袋,说道:

那个其实我完全不知道啊。

绫。

是不是把脑袋削掉一半就行了?

咦,咦?怎么?哇!好像从的嘴里传来一种怪味道啊!到底会有什么出来?要是脑袋没了一半,就会死的呀!

茶深用双手把惊慌不已的千晴的脑袋紧紧抓住,然后把脸凑近千晴,以认真的表情说道:

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的时间啊。我本来想着可能会有点用处就把你救了出来,可是就因为这样,我已经成了特环的逃亡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刺客干掉,已经不能回头了。要生存下去的话,就只有赢了啊,也就是要打败那糟糕透顶的组织特环。

茶、茶深

要战胜特环的话,就有必要比他们掌握更重要的核心。比如是什么,附虫者又是什么。知道之后,我就要超越他们。你就得充当我的道具,成为我的手下。这已经是决定事项了,绝对不容反对。

面对探出身子来追问的茶深,千晴却困惑地说道:

其实,我也是很想帮你的忙啦。多亏了茶深你,我才想起了大助的事,也救了我逃脱的毒手。不过正如我刚才所说,我那时候并不怎么愿意听亚里亚说话啊。

难道你叫我相信你?

是、是真的呀!不过,如果能回想起更多事情的话,也许其中会有对茶深你有用的部分呢?我也跟亚里亚说过很多话。一想起来我就马上跟茶深你说吧。这样,行不行呢?

千晴一恳求般的视线看着茶深。戴眼镜的少女很不满似的说道:

哼,没办法了。我现在受了伤,也不能做激烈运动,暂时也就只有老实呆一会儿了。你要不快点想起来的话,我就把你赶出去了啊。

嗯,嗯!对了,那个,茶深。

什么啊?

这次该轮到茶深你告诉我了呀。大助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干些什么呢?

千晴以认真的表情这么一问,茶深的脸色就马上变了。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盘算着要跟我交易什么的吧?如果我不告诉你,你就不把关于的情报告诉我

不、不是啊!这是误会!我还没能完全想起来,这是真的啊!

呜哇,还真是充满怀疑的延伸耶,茶深!什么交易的,你看我像是能做到那种复杂事情的人吗?

面对拼命地作出解释的千晴,茶深不由得叹息道:

为了知道弟弟的事,然后跟弟弟见面再被他杀掉吗?

千晴并不知道大助在五年前跟自己分开之后的经历。

没有见过成了附虫者之后的大助。

他现在正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呢?既然成了附虫者,那一定是经历了无数的苦难吧。千晴必须知道这些事。

必须在知道了大助的痛苦之后,再由他亲手来制裁自己

嗯。

千晴露出了微笑。

如果说千晴也有梦想的话有着希望能变成那样的未来的话,那么这毫无疑问就是她的愿望了。

千晴并没有祈求自己幸福的资格。

看到千晴的这张笑脸,茶深不禁皱起了眉头。

真让人不爽。

咦?

什么让弟弟把自己杀掉啊?你可别随便乱给自己定下这种死法。既然成了我的手下,那么就不能在没得到我允许的前提下死掉。我可不要什么用完就丢的没用废物,只需要直到最后一刻都能坚持站在舞台上的高级手下。

难道她是在对我说不要死吗?

虽然说话方式很粗鲁,但是在千晴听来,茶深的话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以你的情况来看,在跟见面之前,如果不小心注意别被其他的附虫者杀掉的话,恐怕就连活下去也很困难呢。

怎、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药屋大助已经被众多的附虫者恨之入骨了啊。

千晴瞪大了眼睛。

那家伙前恐怕是把最多的附虫者变为缺陷者的最恶劣的附虫者了,简直就是附虫者的天敌,冷酷的恶魔。没有一个附虫者是不害怕那个混蛋的。

茶深在说什么呢?到底在说谁?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当领悟了她说明的是药屋大助的时候,千晴马上反射性地大叫道:

那、那是不可能的嘛!大助是一个会体谅别人痛苦的好孩子啊!

现在的情况,跟你的宠弟癖完全没有关系。虽然我不知道五年前的那家伙是怎么样的,但至少现在的药屋大助根本不是什么好孩子。反而是世界上性质罪恶劣的杀戮者啊。

千晴不由得呆住了。

茶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开始说了起来。

大约在四年前左右,把发动和参与特环东中央支部政变的所有人一个不留地变成了缺陷者,从而镇压了该支部的造反行动。

更把名为的可怕附虫者变成缺陷者,并将其捕获。

之后也作为特环的局员。把众多的附虫者捕捉了回来。

还有在去年的圣诞节平安夜跟进行的决战。杀害了的首领,同时再次将捕获。

夺走了不计其数的附虫者的梦想,为他们划下休止符的恶魔。

那就是药屋大助火种一号的最强附虫者。茶深是这么说的。

任何人都憎恨着他,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敌得过他。本来至今为止也应该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关头,但是却轻而易举地跨越了这一切。对我这种像地方杂兵一样的附虫者来说,几乎是传说一样的家伙啦。药屋大助在围绕附虫者展开的战斗中,是一直处在中心位置的家伙。

在平淡地说着的茶深表情上,却混入了跟她语气相反的羡慕和嫉妒之色。

不过在我看来至今为止,在这个国家多次陷入危机状况的时候,那个恶魔都把那种局面一一打破了。而且还是凭着自己一个人。不管是东中央支部的政变,还是和的事,都是这样只不过以为他招惹的恩怨太多,所以任何人都不肯承认这一点罢了。

在那个意义上,他对特环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明明如此,最近跟中央本部的冲突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想是因为打败瓢虫后已经令势力减弱,所以就不再需要他了吧。在打倒了最大天敌的现在,过于强大的反而成了一个危险而碍事的存在不过既然背后有东中央支部撑腰,现在也不能对他采取鲁莽的行动

从茶深口中说出来的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自言自语。

大助他

从内心深处涌起了一阵颤抖。

就因为我

头脑瞬时变得一片空白。眼前一阵晕眩,脑袋猛地晃动了一下。

喂喂,等一下!

茶深慌忙扶住了千晴的肩膀。

就好像室内气温突然下降了似的,一阵寒意涌了上来,全身在不停地打颤。

在五年前听了亚里亚的话之后一直心存危惧的事情,已经变成了现实。

不,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生成了唯一一个附虫者的可怕结果。

这一切恶梦般的现实,都是由千晴一手

你该不会在想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吧。!

千晴抽搐似的抖动了一下肩膀。茶深狠狠地盯着她的脸,以愤怒的表情说道:

你别自以为是了。就算你说的话是真的,把变成附虫者的人就是你那么你该负的责任,也只是到此为止罢了。之后的事就是成了附虫者的的责任。那一切都是由那家伙自己决定,然后以自己的双手做出来的事吧。

可、可是!要不是我把大助变成附虫者的话

我就是说你这个想法太自以为是了。别整天在这里摆主人公架子、扮演那种悲剧的女主角好不好。

那种事,我从来没有想过啊!

的确,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那样想的人应该也存在吧。芥,对那家伙心怀怨恨的家伙们几乎全都是这么想的。一个个都是没骨气的混账。把自己走下舞台的事归咎为别人的责任。

茶深抓着千晴的肩膀,扭曲着脸说道。

千晴完全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生气。也不知道在对什么怀着敌意。

自己输掉了,都怪不好。所以,那就是将变为附虫者的千晴不好。那么下一个是什么?是选择了千晴的的不好?那生出的是谁?哼,到底要把责任推给多少人才满意啊!

不知道茶深有没有注意到,在身旁的绫也暗暗地点了点头。

正是那些忘记了跟自己的梦想战斗的附虫者,才会惨淡地败退收场。

茶深以几乎包含着憎恶的口吻说道。

即使这样也还是继续当作没看到的那些家伙,才是真正的混帐。我才不需要那种观众的视点。我一定要把一切的开端、把生成的东西彻底打垮。那样的话,他们就无法归罪于别人了吧。我绝对不给他们转移视线的机会,等着瞧吧!

曾经在URBAN宣称自己是卑鄙肮脏而弱小的存在的茶深,这时候紧紧握住了拳头。

茶深怀着一个胆大包天不自量力的野心。

但是,如果那个野心终能实现的话

那么得到救赎的人与其说是茶深,倒不如说是

千晴并没有把这一番漠然的想法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如果说出来,茶深一定会加以否定。

彻底打垮或者也可以说,也在跟我想着同样的事情呢。

咦?

也就是说我所知道的,说到底也是一个传闻啦。那家伙到底怀着什么样的想法打算做些什么,我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当然,如果说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不可能理解到那种大人物的想法的话,那我也无法否定。

仿佛切换了开关似的,茶深露出了冷静的表情。

尤其无法理解的是杀死了瓢虫的事啊。至今为止都一定会把附虫者变成缺陷者的,为什么只把瓢虫一个而且对叶芝市造成的破坏程度非常大,也的确令人在意呢。我只会相信自己亲手把握到的情报。说不定,瓢虫并不是被杀死的

听了茶深的话,千晴的表情马上兴奋起来:

那就是说,也许大助现在还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体贴的好孩子吗?

不,说真的,这个我想应该是不可能了。

只要见到大助的话,就应该会知道吧?

在完全恢复记忆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见他的。不过就算不把这一点计算在内,你要见他也是很困难的吧。对方可是火种一号的附虫者。就算要打探他的所在位置,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大劳力和时间

那么,至少也可以去找曾经跟大助直接见过面的人吧?如果去问认识大助的人,就应该能知道真相了吧?

面对探出身子继续追问的千晴,茶深皱起了眉头。她用手托着腮帮,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说啊,我可没有义务要特意听你的任性要求

如果能清楚了解大助的话,那就一定会想起过去的事!嗯,一定没错!我突然有这样的预感啊!

你果然是打算跟我交易对不对?

你如果不帮忙的话,我就算想起来也不告诉你哦!

千晴鼓起两腮,把脸扭过一边。于是,茶深眯起了眼睛:

那可跟你刚才说的不一样呢。也就是说,你背叛了我绫。

反正手脚有四根,我想就算少了其中一根也没关系吧。

是骗你的!是开玩笑的!对不起!

千晴一边向着逼近自己的绫高举两手,一边向茶深恳求道。

那么,我只是听就够了。比如,你就告诉我有些什么人吧。其他的事我就不会再做了,只是听听有些什么样的人而已。好吗?真的,只是这样!

茶深叹了口气,用手制止了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绫好像觉得有点可惜似的。茶深并没有理会她,随着唔的一声沉吟,开始思考了起来。也许就连她自己也对这件事产生了某种兴趣。

跟见过面的人东中央本部的干部级别的人物,当然就应该知道吧。不过从取得联系的难度上来说,也跟没什么不同。其他人的话,就是曾经隶属于东中央的、、但是他们全都成了中央本部的大人物了。在某种意义上,危险程度比跟本人取得联络还要高。而且我也不想让在中央本部内进行过多的活动。

当然了,从茶深口中说出的这一连串的名字,千晴连一个都不认识。而且还一个接一个地被否决了。

至于跟他有恩怨的一号指定附虫者瓢虫也死了,HARUKIYO光是想一下都可能会被烤成烧**。那个女人的所在地也还没有找到啊!怎么回事?这些响当当的大人物阵容要不是被妨碍的话,不全都是可以凭自己一人把国家摧毁的家伙吗?

一直面露讽刺笑容屈指数着数的茶深,却突然变了脸色。?怎么了,茶深?

有啊跟他同为一号指定的、超级可怕的家伙。过去曾经让特环也手足无措、制造了药屋大助为人所惧的最初原因的附虫者。曾经一度成为了缺陷者却苏醒了过来,现在也依然在逃的怪物!

怪、怪物?

听到在逃这个词,脑海中就只能浮现出被通缉的逃狱犯之类的印象。虽然好像是跟大助见过好几次,不过听她的口吻,似乎关系并不怎么好。

茶深注视着千晴,清楚地说道:

你也曾经见过,而且是在最近呢。

咦?

秘种一号指定附虫者那家伙的原名,就是杏本诗歌啊。

千晴的思路在一瞬间内停止了。

要回想起杏本诗歌这个名字,并不用花多长的时间。

嗯我叫杏本诗歌。

那就是在西远市偶然遇上的、借钱给自己买车票的少女。

前一次跟她见面,甚至已经不能说是最近了。因为自己在昨天就见过她。

在银色的高塔URBAN内部正展开着激烈战斗的时候,诗歌却不知为什么出现了。在熊熊燃烧着的大堂中突然出现的她说起来,茶深是把她唤作的。茶深还没有向千晴说明过,到底为什么要在那座塔上跟别的附虫者们战斗。

诗歌?咦?那个,就是诗歌吗?

那是一个有着稚气脸庞的可爱少女。在西远车站见到她的时候,自己甚至还有过想要一个这样的妹妹的想法。千晴反射性地反驳道:

怎么会那个是骗人的吧!诗歌她明明是个温柔可爱的好孩子耶!

什么啊,你的宠弟癖难道还会传染到别人身上?那根本没什么好坏可说的。持有力量这种事本身,就已经是问题了。你可别被她的外表骗了,不是开玩笑,那个女人的确是在附虫者中拥有最强级别力量的人啊。所以我也是以她为目标才会在URBAN进行战斗的虽然失败了。

茶深一脸苦涩地说道。千晴不禁大吃一惊:

光是因为力量强,就要以诗歌为目标吗?那是不行的啊!我明明一直相信茶深是个好孩子,这真是大受打击啊!

你给我冷静点。还有,别随便把人家唤作好孩子光是力量强就被盯上,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并不仅仅是这样,是从缺陷者苏醒过来的唯一一个附虫者啊。能把那个女人纳入手中的话,也就意味着掌握了有关附虫者一切的主导权。现在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

怎么会

还有,你可别对最重要的一点视而不见啊你的弟弟可是两次不由分说地把这么温柔可爱的好孩子捕捉了起来哦。

千晴说不出话来了。

面对素不相识的千晴,毫不犹豫地递出了硬币的少女。

不过,不过,你好像很想去呢。

脸上浮现出一丝腼腆笑容的杏本诗歌,却被大助伤害了两次

她是比其他任何人都有理由怨恨的女人呢。如果知道你是姐姐的话虽然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一点,不过毫无疑问会被杀掉吧。就算你问一些有关的事,只要她不是愚蠢到极点的话,那顶多就只能听到怨恨之言吧。

怨恨。

那当然了,诗歌的确有那个权利。

而且,现在已经被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了吧。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能跟秘种一号的附虫者见面的。

明天,听说有一个召集了所有干部的大集会啊。

突然,从旁边插进来一个毫无起伏的声音。

千晴马上转头看向那脸色苍白的少女。

杉都绫茶深曾经向千晴介绍过,她也是中的一员。

听说也会出现。

绫一边抚摸着掀翻了餐桌开始啃食起支脚来的垃圾虫的脑袋,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

什么?我没听说过那样的事啊!为什么到现在你才说出来,绫!

昨晚,从姐姐那里发来了联络啊。我没说吗?

你真是怎么搞的啊!最近很奇怪耶。

你在担心我吗?

看到绫第一次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茶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千晴向绫询问道:

能够跟诗歌见面吗?

要把本人夺回来的话,当然是不可能了。不过如果只是接近的话

少说蠢话了。我现在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那边可是有大锹和其他的附虫者在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倒不如干脆向特环流出情报让他们发动袭击,然后趁混乱把抢过来

嗯,如果茶深你不希望的话,我当然就什么也不会做。不过听说除了干部之外,还有其他许多成员都要集中过来啊。面容的话只要藏起来就行了,而特环就算想要发动袭击,在时间上也应该赶不及而且,那个名叫大锹的男人,在茶深你眼中看来是火种三号到二号的程度吧?现在的我,想来应该也不会输给他的。

面对仿佛理所当然似的说出这句话的少女,茶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只有相当于火种八号的力量吗?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要去的啦。因为我很在意的去向。所以,关于千晴的事,我会遵从茶深你的命令。

绫抬起了脸,从正面直直地注视着茶深。

至今为止我虽然只能做一些类似照料那样的小事,但是那只猫已经不在了。不过现在我比它更有用。就算在离开西远市之后,也一定不要扔下我。尽量使用我吧,茶深。

千晴也同样注视着茶深。

茶深,求求你!

就算能听到的都是咒骂和怨恨之言。

就算惹她生气,让自己暴露在生命危险之中。

如果这样做能够知道大助至今走过的真正道路的话。

千晴也还是想去见她。

我很想再一次跟诗歌见面啊!

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去跟大助见面

你们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站在听从我命令的立场上的啊?

被两人的视线紧紧盯住的茶深,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1.03千晴Part.3

慢慢地摇呀摇。

轻轻地飘呀飘。

药屋千晴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感觉。

虽然父亲不在。

母亲总是忙忙碌碌,很少有时间理会自己。

但是因为有弟弟大助在身边,所以并不寂寞。

在朋友多多的学校里读书,放学后也能随心所欲地玩耍到狭窄的公寓里。

这样的日子一直在持续。

而且,以后也一直不会改变。

就像漂浮在空中的云朵那样的、悠游自在的舒适世界。

那就是构成千晴周围世界的一切了。

喂喂!千晴!前面!前面!

你在干什么啊,千晴。

由于被拉住了手臂,千晴停下了脚步。

眼前,一辆汽车正以猛烈的速度飞驰而过,

原来自己一路走在通往紫央小学的上学路上,不知不觉就来到十字路口了。茫然地眺望着天空的千晴,几乎就要在亮起红灯的人行横道上向前迈步了。

弟弟一脸无奈地注视着呆愣着的千晴。

怎、怎么了啊?

嘻嘻嘻,谢谢你,大助。

呜哇,你干吗还笑啊!真是恶心。

大助快步走过了已经转成绿灯的人行横道。

你别再跟着我了啊。姐弟两人一起上学什么的,真是羞死人了。

为什么会羞死人呢?很正常啊。

走在后头的千晴,跟大助保持了一段距离。

一边看着大助的背影一边走,就发现他最近似乎长高了一点。本来一直都以为他自己矮,可是仔细一看,已经差不多高了。背着的书包看起来似乎有点紧,等今天放学回家之后,就帮他放松一下背带吧。

紫央小学,就建在一个大山丘上面。药屋姐弟就正走在从山脚通往学校的坡道上。

这个年纪呀,就是被人看成要好的姐弟就会感到害羞的时期啦。而且还会被人冷嘲热讽呢。

在头脑中。响起了跟千晴的意志毫无关系的声音。

那就是奇妙的同居人亚里亚瓦利。

那跟千晴有着同样身姿、同样声音和同样语调的另一个千晴,依然存在于她体内。

之所以不把千晴叫作姐姐,不也是因为这样吗?

千晴鼓起了两腮。

没有那回事啦,只不过是有点逆反心理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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