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所以不可能实现。因为没有Shirou在的Emiya家,就无法成为我的住处。"
"────────"
Iriya的话充满着确信。
银发的少女,像是预言者般,口中诉说着不吉祥的命运。
"……嘿嘿。可是有点遗憾呢。刚刚你所说的,若能早点说出来的话,就好了。
这样一来……嗯,这样一来的话,或许命运能多多少少会有些改变,也说不一定。"
"────────"
我不了解Iriya所说之事。
不管是我和Iriya有一方会死的这件事,还是她居然能死心而满脸笑容地说出这种事来。
"───别说傻话了。没这种事。
在脏砚打算狙击Iriya之前,我们就会先打倒脏砚。Iriya你也是因为如此,而和远阪合作的吧。"
"……大概吧。但、这就个是问题。
这件事你要对Rin保密喔,Shirou。
宝石剑的投影。复制远阪的遗产一事,用Rin的方法是做不出来。"
"因为Shirou的投影并非投影魔术。
若是一般的投影魔术,就可以在"投影"出和原型相似到某种程度之物,加上"补强"。
可是Shirou的投影不一样。Shirou你全部都是使用自己心中的想像,而凭空造出物体来。
因为───你的魔术并非投影,而是将你的内心化为具体。"
"什────Iriya,为什么你-"
会知道这件事───Archer的魔术,是"将内心的想像化为具体之物"。
"……所以是行不通的。Rin若想做出必要之物,就只有要让Shirou使用Archer手臂一途。但是这代表什么意思呢,Shirou也明白吧。
……不是只像刚才一样,出现暂时性的记忆欠缺就能了事。只要使用过一次,那Shirou就会变得不再是Shirou了。"
"Shirou对自己的、樱的、我的等等,许许多多的事情,弄的有点混乱了喔。
所以就忘掉你刚刚的邀请。
Shirou你不也明白?没有办法选择全部,能得救的只有一人而已。"
Iriya背对着我,爬上坡道。
已经听不到怀念的歌声,耳朵里只残留着Iriya的话语。
注:Iriya所哼的歌,是德国作曲家FriedrichShilcher依据海涅的诗"Lorelei"所谱
十二日目?夕食~夜'Memory?Lost'
"啊-"
从厨房传来尖锐的声响。
那让人听的心惊胆跳的声音,自傍晚起已经是第四次了。
"对、对不起,不过不要紧的!"
从厨房传来樱的声音
她是已经叮咛到烦了吗,远阪就这么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时间是近六点。
做为一天总结的晚餐,因为连樱她本人也希望,所以就由樱来做。
我和远阪从厨房被赶出来,就这样无所事事地等着晚餐做好。
"啊!"
碗盘落地声。
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就已经习惯了,樱的失败之音
回到中午。
我和Iriya采购回来之后,樱并没有煮炖肉。
在起居室等着我和Iriya回来的樱,身体的状况明显地恶化。
"没关系的。虽然的确热热地,但还是可以煮午餐。"
如此说着的樱,大概的确是能做午餐吧。
然而,不能让明显发着烧的樱太勉强。
无论如何就是想煮菜的樱,虽然被我和远阪说服而回去睡觉,但也是下午过二点了。
那时约好、
"那么,只要退烧的话,就可以去站厨房了吧?"
就这样。
然后傍晚。
和早上一样,总算结束了浑浑噩噩终了的练习,回到起居室时,樱已经开始做起晚餐了。
"啊,辛苦了,学长。请再稍等一下,晚餐就快做好了。"
樱精神饱满地再次开始煮饭。
一眼就看的出来她是在逞强。
"会累去休息就好"晚餐就由我和远阪来做,即使这么说,樱却不肯罢休。
"真是的。学长和姐姐,请不要过度保护。我也算是Master。这种事,和战斗比起来算不了什么的。"
她是固执己见的吗,不管怎么劝,就是劝不动樱。
而且,我和远阪───特别是绝对不让远阪帮忙,强力地拒绝。
远阪吃惊的是,我对樱的意外举动。
"因因为,姐姐不是在锻炼学长吗?那么,我就派不上用场。
我也想像姐姐一样,能帮的上忙
而且。煮饭是我从以前就担任的工作。那个,我想要就一直由我来煮下去。"
对樱而言,这是件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步的事吧。
不管身体多严重,如果不让她做在以前算是很平常的事情,那除了不安还是只能不安。
"我知道了。晚餐就拜托你了,樱"远阪生气起来向我责难。
但是,对这种事情、
"────是的!我会加油的,学长!"
在樱的喜悦面前,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好了,让大家久等了-!"
餐桌上响起明朗的声音。
樱自信满满、爽快俐落地将菜排在桌子上。
"喔,是杂煮饭耶。手艺还真不是盖的呐,樱。"
"是的。因为学长买了新鲜的蛤蜊和虾子,今天晚上就试着煮海鲜大餐。
饭是蛤蜊杂煮,虾子是用、生姜水去腥,和绞肉伴在一做成蒸包,乌贼就加工成异国风味,直到为了Iriya而做的汉堡肉压轴菜,全都相当完善。"
欸嘿嘿、得意地挺着胸。
大概是她的满意之作,排在桌上的菜色的确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辉。
被认为能左右味道的关键,主要是用心。
"喔-"
啪啪啪啪。
不禁就拍起手来的等饭吃三人组。
"虽然一时之间还不知道会怎样,但忍耐总算有了回报呢。那么,我就不客气、开动啰。"
"那我也不客气的开动啰。Shirou,帮我拿一下叉子。"
"拿去。那么,我也不客气的开动啦。"
"好的。请大家不用客气,尽量多吃。"
我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筷子就夹向虾子蒸包。
做成一口大小的蒸包,包着胖嘟嘟的小虾子,乍看之下近似烧卖。
外形不但美观,还和排在旁边的、生姜、豆芽菜组成绝妙的搭配。
虽然不放心让樱一个人做四人份的晚餐,但这样一来也无话可说────
"────────"
停下筷子来。
不管是我、远阪、Iriya,瞬间都脸色一变吧。
我们就装做没有发现到,默默地继续进攻
只能继续吃下去了。
吃到嘴里每一道菜,不管那一样吃起来都不协调。
并不是不可口。
只是,不管那一道菜,都微妙地欠缺一个味道,而破坏了味觉的平衡。
"────────"
令人不知所措的沉默。
我们彼此都没开口,各自别开视线继续吃着晚餐
即使如此,要遮掩过去还是不可能。
煮的人是樱。
只要一吃到嘴里,就会发觉到自己做的菜怪怪的。
我们的沉默,只不过是将问题往后延,直到樱吃到菜为止。
"────────"
樱抬起视线
已经到了连樱也发觉的时刻。
受到打击而呆住的樱、
一口都没没吃到。
"?"
看起来她好像还没发觉
怎么了呢。
樱一脸困惑地往下看着自己的碗和筷子
一阵犹豫后,下定决心伸向筷子。
当、一声,筷子掉下去。
她慌慌张张地握着筷子,像是掩饰般地把手伸向饭碗。
"────────"
再来,实在令人看不下去
樱一直重覆同样的动作。
使用着不听使唤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挟着菜。
然后筷子再次掉落,她又慌慌张张地捡起来
并不是手指无法自由运用。
她那不灵活的动作,在我看来只是每次每次都忘记,在前几秒前还记得的筷子使用法。
"啊啊、呃"
没有人看。
这种事,明明是一目了然,但樱却不让我们看到。
自己和平常一样、像是如此地诉说,不断不断地重覆着同样的动作
笨拙地使用着筷子,小心翼翼地挟着菜,好不容易送到嘴里,吃下一口饭,接着,又握着忘了怎么用的筷子,再度回想。
看她那拼命的样子,不要紧吗、就怎么都问不出口。
远阪她发现到了。
不过她还是装做没看到,默默地继续吃饭。
"────────"
我也是一样。
我们就装做没发现到樱的异常,不发一语地吃完晚餐。
晚餐后的收拾就由我来做。
虽然樱极力地争取,但被冷酷地彻底淘汏。
无论如何,现在的樱被视为无法办到饭后的收拾,而且───像刚刚那样,不想让樱知道,以前她办的到的事情现在已经办不到了。
"好啦,回到房间,暖和地睡上一觉。你瞧,虽然早上体温那么高,睡了一觉不就退烧哩。那么这次也-"
只要躺着不要用到身体的话,手指的自由就会回复,这样。
"────────"
虽然想这么说,但却硬生生地住口。
"……………………"
"……………………"
樱痛苦地咬着嘴唇,别开视线。
"樱。又不是会一直持续下去。身体状况不好时,如果太逞强的话,只会好的越慢。
因为并不是樱不好,所以暂时就乖乖听话吧。"
"没────没有这回事!我才没有那里不好!
不但也退烧了,昨天的事情也记得清清楚楚的,连学长的脸也判断的出来!我和以前一模一样,用不着担心。因为不用担心,所以像这样的操心,一点也────"
"不用为你担心也不要紧,是吗?别说蠢话了。如果樱硬是想做的话,那我也要说清楚了。"
"晚餐的准备就花了二个小时。因不小心而掉了七次碗盘。再加上调味也失败。
味道的咸淡无法掌握,胡椒也放过头了,我一点也不觉得是樱做的料理。虽然干劲十足是件好事,但做不出好结果就变反效果了。"
"────────"
"明白了吗。即使樱自认很有精神,但还是有些发烧。不是如此,樱也不会失败成这副德性了。
先说明,我并没有生气。从明天开始不许你站厨房。在你完全治好之前就不要太过勉强,老实的去睡觉吧。"
我不等樱回答,就拉着她的手走向客房。
虽然樱的脚步沉重,但我还是视而不见,把她带到房间为止。
十二日目?夜?巡回'街食影'
我在玄关等着远阪。
时间是晚上十点。
虽然明知是白费力气,但还是到了巡逻时间。
"你真是快耶。对了,樱呢?"
"让她先睡了。即使她用各种藉口,但还很累了吧。一躺到床上去,就立刻睡着了。"
"喔。那么接下来就要拜托Iriya和Rider啰。虽然没看到她身影,但Rider就在宅邸某处守卫着樱吧。"
"……………………"
就如远阪所言,Rider一直都在保护着樱。
不化做实体是为了不给樱带来负担。
'恐怕,维持不了几天'
我想起神父的话。
只要樱还继续置身于圣杯战争中,体内的刻印虫就会不停地蚕食着她的魔力。
以她这种身体让Servant实体化不但危险,一旦发生紧急状况,Rider也无法作战。
Rider就是因为此原因,而一直保持灵体状态,潜伏在宅邸里的某处。
"真是阴暗的表情呐。是有什么事想讲吗?"
"咦────?"
想说的事?
真是愚蠢事。不是早就有了吗。
"远阪。今天晚上,能打倒脏砚吗。"
现在已经刻不容缓了。
樱一天比一天虚弱下去。
如果相任神父所言的话,那说不定一到明天,就是樱的终局────
"太勉强了。现在的我们还不成气候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如果想救樱的话,现在请你忍耐。若我们被打倒的话,也无法救樱了吧。"
"───现在还无法战斗啊啊,我知道啊。可是,这样一来-"
"你想说的就是没有巡逻的必要吧?士郎。我们只要打倒脏砚就行了吗?不对吧?而是不能允许毫无关系的人们,被圣杯战争卷入而死的吗?"
"────────"
没错。
我知道、我知道啊。
夜间的巡逻是有意义的。虽然就算撞到他们也只能逃跑而已,但即使如此,为了不让像昨晚那样的牲者再度出现,我们也有非做不可的事情
可是、我。
比起这个誓言,更加发誓要保护的────
"士郎?喂,不要紧吧,卫宫同学?"
"───不,只是有点头晕而已。真是抱歉,远阪。你刚刚说的我都没想到。"
"算了,你用不着道歉。虽然樱也很危险,但你也很累了吧。
说实在的,今天的投影应该要分三日来让你学的。只是为了要在今天一举成功而坚持下去,所以我也明白你现在立刻就想战斗的心情。"
"────────咦?"
仅只一天,就变的可以使用投影了?
"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不,那个。今天的锻炼很严格,所以光是要咬紧牙关忍耐就得竭尽全力。所以就没有什么实际的感受一样。"
"这样啊,我也觉得你太过投入了呢。不过很值得,只要再进行最后一次就可以投影出短剑了。
哎,照现在的状况成功率不到一成,所以接下来要更加努力修行。"
"────"
啥,原来过于投入就是这么一回事。
一回过神来,己经是傍晚了,我太过于集中精神,连时间的感觉都麻痹了吧。
───发现到那异样状况,是当我们开始往下走到镇起。
远阪也注意到了吧,紧闭着嘴,搜索周遭的气息。
和往常一样的风景。
过了晚上十点的街道既阴暗,又寂静。
路上没有半个人影,连声音都绝了踪迹
从圣杯战争开始起就习惯的,死寂的夜晚空气。
但是,此时。
"────────好安静呀。"
远阪在我身边,小小声地呢喃
没错。
如她所言,这里相当安静。
这几天,一到夜晚镇上就静的如同废墟。
寂静到无法寂静、沉睡到无法沉睡。
但是。
今夜的死寂,轻易地就超越了无法再静下去的寂静。
"呐。那一边昨天也是如此耶。就算家家户户的灯光都熄灭好了,有街灯也不可能这么暗吧。"
远阪瞪着延伸至柳洞寺的道路。
和新都方向相反,差不多算是郊外的街镇。
那里一点光线也没有,从这里望过去就像是黑乎乎的一堵墙。
"──────走吧。"
只说了这些,就开始朝着黑暗的街镇走去。
远阪不发一语
大概,连想都不必想吧。
不管是我还是远阪,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矛盾的说法。
虽然明白即使过去,就不得不承认,但还是心怀否定地向前迈去。
"────────呃"
当那近在眼前时,感觉到的是什么呀。
说起来,像是走到了尽头的黑色墙壁。
通过它而踏入熟悉的街镇的一瞬间,就了解到,这一带发生了什么。
镇上过于安静。
说是睡着了吗,这种比喻并不正确。
一到了这里,人类的气息就完全断绝。
说起来并不是睡着,而已经是"没有生命",由死亡所带来的完全静止。
我头晕起来。
街镇并没有变化。
这四周────恐怕约有五十多户人家,都没发生丝毫变化地沉浸在深夜中。
玄关并未有破坏的痕迹。
窗户并未有破裂入侵的样子。
墙壁既未剥落、屋顶也没掀起,能把建筑物由里到外,完全地提起来的起重机,当然是没有。
那边也一样。
百人以上居民的气息,荡然无存。
"────卫宫同学。进到那一家里面看看吧。"
远阪带戴手套,入侵离我们最近的一家。
穿过门牌。
打开玄关。
踏上走廊。
在一楼绕了一圈,爬上二楼的楼梯调查,确认什么也没有后,就出去了。
"────在停电的家里面所有的人都-"
已经不见了,远阪这么说着。
沉浸在夜晚的街镇和平常一样。
建筑物毫发无伤,到处都找不到尸体。
到了黎明,都还没有人会发觉到异常状况,近乎完美的清洁。
但是、
这四周,看起来比那时候更加荒凉。
虽然接下来试着绕了几户人家,但惨状全都一模一样。
建筑物完全都没损伤,只有里面没有半个人。
残留下来的,只有令人感到难受的魔力残滓而已。
建筑物还是建筑物、街道还是街道、地面还是地面。
紧紧黏在那里的,是还留着颜色形状的黑色残像。
那就是───引起如此清洁的惨状祸因吧,不用说也知道。
"────────"
头晕目眩。
胸口恶心到想吐。
没有尸体的尸体。
没有流血的流血。
被影子吞食至无人的街镇。
虽然我是漫步在其中,但为什么,脑海里会浮现出毫无关系的画面呢
但是,这并非毫无关系。
既然现在会浮现在脑海里,就不算是毫无关系。
"────停止"
回想啊。回想啊。
你是知道的。知道这气息、这味道。
那时也是如此。
当那异状就近在眼前时,你在想像什么。
"────不能发现"
那时也是如此。
不对,虽然是比现在还要强大的某物,但也是袭击这一带。
"────不对"
那时也是如此。
为什么你在那个时候,会有那东西的幻视。
"────那是"
没有确据。
没有理由。
没有动机。
没有证明。
"────好像呢、和某人"
没有这回事。
不可能会有有这回事。
不能承认。
但是,越是想下去、
"────假如,我变成坏人的话"
因为没有丝毫证据,所以我想这个直觉是真实的。
没错,毫无确证的那种感觉。
"────停止。不要再想蠢事了"
从后面抱住的、和沉重的恶梦太过相似───
"士郎?怎么了,突然就停下来。还有感觉到其他的事吗?"
"──────"
我摇了摇头,将晕眩甩开
我微为有点、对那影子残留的毒气吃不消。
"不、只是有点想吐而已。别管我的事了,继续说下去吧,远阪。"
"真的吗?真是的,即使提高士郎你的抗魔力,还是对那影子的残滓吃不消啊
哎,像那种魔力之块也是理所当然的啦。如果不是如此的话,也无法"吃掉镇上"了。"
"啊───不,我并不是没有体力。仅只是难受而己,我想没有被夺走什么。"
这样喔,了解了的远阪。
别说这个了,现在更重要的是确认这一带发生了什么。
"对了。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哎,和之前的进食是一样的吧。只是规模天差地远而已。
从残留在镇上的泥迹起,一家一户的询访不用这么做了。
"它"就像是大海啸一样,覆盖这一带,接着就消溶至地面上。是饿坏了吗,所以想要一口气就吃完吧。"
"可是无机物好像不合影子的胃口耶。跳过没有生命的物体,只将有机物消化的不留痕迹。
要说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消失于一瞬间。一点也没时间去感受痛苦、恐怖。"
溶解的结界。
就像是Rider在学校张起的那个结界,瞬间且强力的魔术一样,远阪如此说明。
"问题是那和魔术的发动没有关系,说起来是全部无法感知到魔力
如果说这是影子所为的话,对它而言这个并不算是'魔术',只不过是'行动'而己简单来说。连像这种大范围的溶解,对"黑影"而言,就像是睡觉时翻个身一样。"
这样啊。
但是那也结束了。
看来吃过一次便心满意足的"影",就消失在某处,我们既没有追踪的方法,也没有理由。
"────────"
我们的巡逻,已经没有意义了。
即使像这样晚上外出到镇上去,还是会出现牲者的,无法觉察关键的"影",我们就束手无策。
我们认为即使是"影"、或脏砚、只要一有行动,便能觉察到气息而赶过去,帮助人们。
但那也已经毫无意义了。
为何如此,只要我们没有能找出那个"影"的手段,在此情况下、
"───我明白一件事了。那影子,一日一日地成长中。照这步调下去,下次碰面时就已经长成我们所无法对付的怪物了吧。"
现在的我们,连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
幕间'Chess'
完全的寂静。
在人踪灭绝、行迹断绝的废墟里游的,不只有他们而已。
否,此述说有语误。
少年和少女。
既勇敢又高揭着战斗意思的他们,绝对不是在游。
会对此惨状感到愉悦的,只有非人了。
"───哎呀哎呀,不知道分寸也很麻烦呢。
虽然是为了它好才放任不管,但也差不多不回收不行了。"
老人嗤笑着。
带着苍白的髑髅,溶进黑闇里,徘徊在无人的镇上。
其视线前方是少年和少女。
老人愉快地眺望着自身的敌人。
否,并未有敌意。
对早已不成敌人的他们,为什么还要憎恨呢。
对老人而言,他们和路边的小石子没什么两样。
"────────"
但是苍白的髑髅不一样。
对他而言,不管如何渺小,障碍就是障碍。
若有违逆之物,就应该当场摧毁,若是无法对付,就要用尽手段将之排除。
那既是被称为Assassin的他之行动理念,也是应该坚守到底的不成文规律。
"───在此时最好将其杀害。"
向主人告知。
走在无人镇上的少年和少女,浑身破绽。
跑到这死亡之地,还如此地无防备。
他们的态度,就髑髅来看只能算是祈望死亡的病人。
因此,他认为倒不如应该以慈悲来停止其生命之息。
但是。
"不,小事不必太过在意。都活到现在了,若在此结束掉的话,就不好玩了。"
老人并非慈悲。
年岁过五百,早已不成人形的他,都**到骨髓去了。
"───唔。假如说如此概述如何呢,Assassin。
现在有个活牲品。被人世不停地远、憎恨、诅的悲哀之肉块。此肉块呢,就算强而有力也绝不厌恶世界。即使只有一个同伴站在它那边也好,就会努力不去厌恶此同伴所居住的世界。"
"哎呀,如斯爱欲也是尊贵且强力。肉块不管被做了什么,都不憎恨人世。因为憎恨的话,就是否定站在它那边的同伴,所以它就拼了命地将自己押入泥沼。
因此,不管对肉块做了什么,都没效果。因为它相信着唯一一个的希望,所以除此之外被怎样对待都能许容。不憎恨希望存在的世界,不让固化为脓的诅流到外面。"
"但是───若被那唯一一个站在它那边的同伴否定的话,会如何呢。
本来就是被世界完全否定之物。若被唯一信任的希望背判了的话,就没有能制止的道德存在了。"
"那么。魔术师大人,您想让那位少年来推那最后的一下吗?"
"正是。用那家伙来开幕才适合。虽然成长到预想之外,但居然能维持到此地步。那么,就应该把扼杀生命之息的喜悦让出去才行。"
呵呵、老人愉快地笑着。
其中还包含着虐待的嗜好和欢欣。
陶醉在自身绝妙计划中的齿合声,如同在风中摇晃的髑髅。
十二日目?宅~就?'心のき'
结果,我们在午夜之前就回去了。
无能为力,在我们无意义的巡逻里,并未发生要使用体力的状况。
────脚步沉重。
白天的锻炼所应该有的疲惫感,现在一股脑地冲上来。
身体像铅般地沉重,一不小心就闭上了眼皮
睡吧。
比起身体,精神还要更加地疲惫吧。
好想就这样在走廊上睡下去,什么都不想,只想睡觉。
"欢迎回来。镇上的样子如何,Rin。"
Iriya在起居室等着
没有樱的身影。
当然啦、
樱她、
"呃────"
不对。
樱她,现在应该也在客房睡觉吧。
"已经受害了。对了,樱呢?"
"什么事也没有。她好好地在床上睡着,一点也没起来的动静。我想她没有使用到Rider,魔力就还有剩,所以状况也不错吧。"
"喔。哎,即使如此还是要稍微警戒。那孩子,要是再暴走的话,就没下次了。"
远阪的口吻一点都没变。
就算亲眼看到那空虚的废墟,远阪她还是老样子。
"我累了,要去休息啰。Iriya你呢?"
"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要炼铁吧,不好好地睡上一觉,搞不好就会失败呐。"
晚安、Iriya丢下这一句就往和室走去。
"那么,今晚就此解散吧。士郎也去休息吧。虽然你自己看不到,但你的脸色可都发青啰。"
身体好重。
是每天的习惯使然吧,就算头脑无法好好运作,但还是规矩地铺好被子。
"────────"
啪、地倒进被子里。
躺着往上看着天花板,也稍微能有一些思考的空隙。
"────────"
疲倦至极的头脑能思考什么呢。
思考左手臂的事情。
松开圣骸布。
昨晚明明痛苦、恐怖到无法忍受,但今天一天内就轻松地跨越过去。
痛苦也好、恐怖也罢,一点都没记忆,简简单单地结束。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认真想想,答案就会出来吧。
思考着Iriya的事情
少女回答、无法住在一起。
虽然能这样是最好,但她说办不到。
无法活太久、这样。
Iriya对我说的,像是人尽皆知的样子。
那个"黑影"的事思考樱的事情。
一天比一天更加不自由的樱。
那是因为被刻印虫侵蚀,魔力不足的缘故。
不是樱的错。
变成那种身体不是樱的错。
我能办到的,只有把魔力分给樱。
只要不停地、不停地抱着樱,充份地注入**的话,她也能维持住吧。
闭上眼皮。
无法救到大家,Iriya说着。
只能选择一个。
这个选择,早在以前就决定好了。
"学长?你回来了吗?"
从走廊上传来声音。
"我还醒着。进来吧,樱。"
爬起身体───就算脑袋完全无法运作───现在也想要见樱一面。
"好的,失礼了。对不起,因为听到声响,所以我就起来了那个,因为我还没有和学长道晚安。"
樱还是往常的樱。
小心翼翼、心眼灵活、老是把想说的话往肚子吞而吃亏,即使如此还是努力地露出笑容,我最重要的女孩。
这一年里,变得漂亮地让人大吃一惊,像现在两人独处时,又可爱地让人想紧紧搂住,约好要一直保护下去的人。
"欸-,只为了这件事而已。我想说的就是,托学长的福,身体状况好多了,今晚也睡的很好,所以不用为我担心。"
樱的模样也和平常一样。
那是理所当然的。
我怎么受的了樱和平常不一样呢。
今晚没有强迫抱樱的必要。
樱并没有像那一晚一样,双颊潮红地来索求。
"学长?啊,我果然吵到你了?
你看起来好像疲劳到快要睡着了呢"
"樱。你有乖乖的睡觉吗?"
"?"
我只是不安而开口问道。
疲累至极的头脑,一点也没思考的余力。
"是的,我睡的很熟。
虽然又梦到恐怖的梦,但因为在睡觉前有学长陪着我,所以还可以忍受。"
恐怖的梦。
那是何种内容呢,明明是非听不可的。
"────────"
但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伸向樱的长发。
"咦那个、学长?"
"─────樱,来我这。"
抚着长发的手落到肩膀上,我就顺势将她抱过来。
"那、那个,学长,我、我!"
她就被我抱着,小声地说道。
樱毫不抵抗,将脸埋在我胸口、
"────不对。我好高兴。"
她全身软软地、依偎着我。
────。
────────。
────────────。
────────────────。
然后就抱了她。
我已经无法忍耐。
虽然抱过樱的身体二次了,但却新鲜的像是第一次品尝的身体一样,无止无尽。
结束不了**。
结束不了冲动。
理性开始变奇怪。
我并不是想要樱,只是、
"嗯!嗯啊嗯────!"
只是,想要侵犯着樱。
直到极限为止,毫不留情、不停地不停地贯穿着樱。
实际就是如此。
连樱的声音都传不进头脑里。
传进脑海里的,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喘气声。
"真、真好───好棒啊、学长────"
只有开始时是正常的Sex。
接下来就粗暴地、像是要搞坏樱似地不停地摆着腰,像要冲破她似地不停地射精。
不足够的话,就继续注入即可。
一次办不到的话,那就反覆到足够为止。
然后───如果这样就能填满的话,那就重覆做到天亮为止。
"呼────、嗯、嗯────!"
听的到野兽咆哮。
直达脑海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那么,发出这种粗野、饥渴、痛苦、滑稽之声的,就是自己吧。
明明需求的、想要的是樱、
但不知何时,我已无法更加满足樱了。
"没关系───学长、没关系的!请、请更深一点、学长────!"
没有时间的感觉。
早晨是如此的遥远。
还不足够、不断地射出**,体内的力气渐渐地消失了。
虽然到早晨之前,还得继续做着这个梦,但实际上,二小时内身体的电源就关上了。
我就这么握着樱的手,落入睡眠中。
"好的────学长、我也、────"
胸口上枕着樱的重量。
我和樱,一面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一面落入深深的睡眠中
高昂的脑袋,在睡眠的深渊里取回冷静。
───为何做出如此的事呢。
我抱着樱的事,并不仅是承认了某种确定性的不安而已────
幕间'梦→目め'
────又梦到恐怖的梦。
在街道上啪答啪答地走着的"某物"。
每走一步便杀掉人的"恐怖之物"
其姿态,我落后些距离眺望着。
明明不想看的说,却转不过身而一直眺望着。
这就是恐怖的梦。
最近,一直不停反覆做的恶梦。
可是老实说,却涌起些许亲近感。
虽然一开始很恐怖,但现在已经看过好多次,看到习惯了。
幸好,那孩子并无恶心。
"它"只不过是进食的方式和我们不一样而已,和我很相像。
""
""
"!"
今晚又一样。
他们为什么会靠过来呢。
那孩子,或许带有某种能蛊惑男人的气味。
杀了许多人、
持继好几天、
只要像这样半夜出来游荡,食物就会自动送上门来。
吃吧。
虽然一开始是将其挤碎再吃,但最近好像抓到了诀窍。
不需要再把食物挤碎了。
只要从脚下靠近将其拉进来的话,就完成了。
身心都能吃的干干净净地。
轻轻地哼着歌、摇摆着身躯。
今晚,那孩子心情很不错。
虽然迄今为止都看不出什么感情,但它今晚好像非常地高兴。
看到它那样也让我亲近感油然而生。
我今晚也相当地开心。
因为这是头一次。
头一次,由学长向我索求
嗯。
这样子就没有什么好害怕了。
虽然像这样一直梦着恐怖的恶梦,但我却完全不在乎。
只要有学长注视着我,就连世界也看起来也亮丽温柔。
所以,我想就连这个恶梦,都能稍微再继续看下去了,去寻找下一个食物。
但、
"───直是精力充沛啊。只有今晚比往常的加倍。"
比起恐怖的梦,碰到了更加恐怖的人。
逃吧。
迄今为止都还未胆怯过的"某物",害怕地逃离那个人。
金发与赤眼。
和我有同样气息的人。
以前、碰过一次。
"现在就死吧,小姑娘。要是熟悉了的话,就连求死都办不到了啰?"
向我提出自杀忠告的、黄金Servant。
""
逃吧。
从那里?
逃吧。
谁?
逃吧。
为什么?
我的梦还没结束。
"某物"看起来慌乱地令人感到可怜,往小巷子里逃窜进去。
可是,这样就结束了。
"虽然期待着这劣等圣杯,但想不到居然能达到完成的地步。要说可惜也真是可惜、"
"就由我的手来举行告别吧。在将死之前,对自身发出适当的诅即可。"
"某物"在一瞬间里,被许多刀刃七横八竖地刺穿
啊咧?
奇怪,好痛。
明明被刺到的是那孩子,但为什么从后面在看着的我会感到痛。
明明死掉的是那孩子,但为什么我会倒下去。
明明是我在做着梦,但为什么────
我的身体、变得破破烂烂?
"啊────咧?"
好痛。
明明是梦却会痛耶、学长。
从肚子溢出湿黏黏地粉红色,这样实在难看死了。
"好────痛"
虽然想到动手塞好溢出来的肠子,但双手却摇摇晃晃地像是只连着一层皮。
脚───虽然还有脚,但从腰部以下,脱落的像是鸡爪一样清洁溜溜。
"────不要"
一发出声音,背部就像是被雷打到似地疼痛。
可是没手没脚就无法跳起来。
为什么、是我、
"还一息尚存啊。活的真是污秽呢,小姑娘。"
────一点也不留情。
金色的人手指一弹,拿出比我的身体还要巨大的刀刃,砍断了我的脖子。
"────啊。"
梦。
这是恶梦。
这和之前的梦一样。
其实跟本没有发生这种事,醒来的话,就是在学长家里
看啊,所以差不多该醒来了。
因为好痛。
因为痛的快死掉了,所以不快点醒来,真的就会────
"啊────啊、啊…………!!!!"
可是醒不来。
无法从梦中醒来。
救我。
救我、好痛、救我、救我。
快点、快点醒来,要不然就真的会连我、都一起拖下去────
可是醒不来。
无法醒来的梦。
从梦中。
从梦中出不来耶、学长────
────然后,女孩子就倒下去。
全身被宝具贯穿的女孩子,像被打烂的虫子一样匍匐在地面上。
"啊────咧"
女孩子还有意识。
明明是已经无法得救的性命了,还恋恋不舍、努力地想要举起起无法动弹的手脚。
"哼───还一息尚存啊。活的真是污秽呢,小姑娘。"
含着蔑视的死刑宣告。
金色的男人───被称为Gilgamesh的英灵,无慈悲地举起最后一击。
"我还、不想死好不容易、才让学长、看着我、的说想要、想要、更加的抚摸的说────"
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吗。
到了最后,女孩子还意识朦胧地,念着无意义的愿望。
好不容易。
像是要依靠着好不容易入手的微小幸福般,伸出了半截手臂、
"不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因为───因为要是死掉的话,学长、会被姐姐!"
"真是碍眼。别给我添麻烦。"
挥下断头的剑。
梦就要结束了。
女孩子的意识就这么浴着血,并未醒来,消失在肮脏的小巷子里。
"────唔?"
回过身时已经迟了。
"────你、难道、────!!!???"
从脚边开始被吞了进去。
完全无处可逃。
为何如此,已经、
要比往常,多花了些时间。
"好痛。一点,也治不好。"
开始走动起来。
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悲鸣。
占据思考的行动理由只有'空腹'而已。
吞进了魄魂的比重、有数十万人的质量之英雄王,还无法满足的吧。
"还不够。这样子、还不足够。"
那像是、被热度缠身。
这绝对不是梦、
头一次以自己的意志,走出饲育箱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