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鱼注意到,有几个人貌似还留有一丝神志,他们的眼神虽狰狞空洞,却依旧强忍着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从牙缝中挤出一抹残言。
“救......我......司徒......副官!”
“救救......我们......噗!”
司徒零若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行军之人即便再阴险狡诈,对日夜相守出生入死的同僚还是有着同袍情谊。
“小道长,想想办法......”
“这不是简单的冲煞,看起来更像是尸蛊术中的起尸,俺师父只教了俺如何破邪煞,却没教俺如何破邪煞。”
张守鱼这话说得无可奈何,乾二爷刚想走上前安慰两句,场面上异变又起——
所有扭断脑袋的家伙,此刻口腔里的两排牙齿开始疯狂生长,下排牙齿交错着穿透了牙龈与上牙膛,最后在整个天灵盖上穿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血洞!
上排牙齿则穿透了下巴,一直延伸到了胸腹处,有几根虎牙凶猛的穿透肋骨间的肌肉刺穿了心脏的瓣膜!
那感觉......仿若是在看一扇扇庖丁肢解过的血腥标本!
由于脖颈已经断裂,他们的生机亦早已断绝。
他们的尸身渐渐开始出现僵化反应,头颅在失去掌控的情况下逐渐脱离肩胛骨,在重量拖拽下冲着前方耷拉下来。
而他们上颚的牙齿,此刻已经疯狂地生长出半米有余,牙齿的自然弧度,正好对准他们胸腔中缝,这种好似被精心设计过的恐怖巧合,宛若自己给自己设计了死亡极刑一般难以理解。
噗嗤!
噗呲!
狭长的牙齿在牙床里不断破土而出,扎破表皮层与真皮层,穿透肌肉,碾碎肋骨,最终将心脏的瓣膜与肺叶也彻底洞穿!
远远望去,他们的胸腔已经千疮百孔,虽然瞧不见他们的脊背,却仍能想象到那是一番什么样的场景。
一群......生了血腥牙齿的、难以言喻的人形刺猬!
至于他们口中朝上方生长的牙齿,其血腥恐怖程度更是难以言喻。
牙齿穿过面部息肉,穿过毛发碎屑,最终从头盖骨中根根破壳而出,下颚骨的牙齿......从梨状孔和颧骨的空洞中刺扎出来,两根巨大的虎牙,宛若两柄利剑一般洞穿两只眼珠子,一同在头盖骨上开出一片血红的花。
“不——”
司徒零悲号的哭喊声响彻四野。
此次他所有随行军士全军覆没,还是以如此让人难以接受的恐怖方式,换作任何一个军官,的确都是难以承受的切肤之痛。
经历过刚刚的疯狂混乱,场面渐渐也冷却下来。
那些完成自杀的尸身已经停止挣动,此刻形态各异伫立于风雪,看起来宛若一具具行为艺术家的变态雕塑。
活着的七个人全都没有说话,唯有司徒零的哭声在一直持续。
汉阳造和杨彪对此毫不感冒,能看出他们皆是目的性极强的家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此刻已经开始四处搜索,寻找这一切发生的背后隐忧。
约摸着过了半个小时,司徒零总算是止住了情绪。
他红着眼睛戴上医用手套,随后又从随身挎包里取出一副医用口罩严密戴好,这才缓缓站起身子,就这般走进了恐怖的尸体群落。
张守鱼此刻亦没耽搁,拈指造印一直在做堪舆测算。
刚刚的场面的确足够骇人,可张守鱼此刻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推测成立,那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事情,恐怕要比现在还恐怖数倍之多!
不多时,司徒零回返,手里拿着一叠资料。
张守鱼瞧着眼熟,细细观之想起,那应该是他之前看过的尸检报告。
能在如此变故下保持冷静头脑,司徒零的确令张守鱼叹服。
张守鱼指了指那一叠纸张。
“司徒施主,这些调查结果,能不能再给俺瞧看一些?”
“你要做什么?”
司徒零此刻的声线极为低沉,能感受到他一直在压着火气,只不过出于涵养而一直隐忍不发。
“没什么,我想知道关于这些死者的更详细信息,包括刚刚汉阳造大哥不让碰的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司徒零打断了张守鱼,步南栀此刻也走过来,劝张守鱼理解一下司徒零,让他先少说两句,可此时的张守鱼却不依了。
张守鱼继续坚持着抬起索要的手。
“司徒施主,你究竟有什么瞒着俺们的事,以至于部下全都死绝了,还要第一时间将这些资料紧紧把持在手里?”
此般场景下,说这种话很显然不合时宜,甚至会显得有些许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可张守鱼还是坚持要说,因为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眼下的坚持绝不是无理取闹!
果不其然,司徒零好似是被戳破了心思。
他握着资料的手掌稍稍紧了紧,随后缓缓松弛,故作自然地将资料全部放进随身挎包中。
“都是一些专业报告,小道长你是看不懂的,你究竟在坚持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又有了一个极为窝心的假设......但愿它不是真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