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巴米利欧行星的人口增加率比当初所预料的还要低,就连那些星星点点存在的主要城市的周边,也还保持着广阔的荒野。
被路西法多指摘为存在危险性的绀那型AFS,被分配在了负责包围首都的行星军方面的两个中队的左翼。
行星军方面选择了台形的小山进行布阵。接受了上司的命令后,一台绀那型和一台贝鲁赛鲁库型AFS开始下山。
先行的绀那型,轻快地越过了有着大小岩石障碍的斜坡。
左手拿着盾牌的贝鲁赛鲁库型,为了缩短和绀那型之间的差距,使用背上的加速器一口气从空中飞向平坦的场所。
就在这个时候,绀那型的腿部右膝突然完全分离。操纵员还没有来得及确认事态,AFS的机体已经顺着斜坡滚落了下去。
一个单独的事故造成了最糟糕的连锁。
从绀那型手中脱落的激光枪撞到了降落途中的贝鲁赛鲁库型,破坏了加速器的一侧,让它也失去了平衡。
因为撞到斜面上突起的巨大岩石而被弹了起来,摔到了平坦大地上的绀那型,和贝鲁赛鲁库型的着陆地点正
好重叠到了一起。
接近于单脚落地的贝鲁赛鲁库型,落向了平躺着的绀那型的腹部。聚集了AFS的重量和部下的加速度的单脚,突破了绀那型的装甲,破坏了内置
在里面的人工重力调节装置。
能让重装甲的AFS在1G的行星重力下还能保持高机动性的,就是被开发为宇宙船用的人工重力调整装置。
虽然搭载G调节装置会让燃料消费加倍,但是没有这个的话,AFS一步也无法动弹。
失去了比动力部还要重要的G调整装置的AFS,由于自身装甲的重量而开始逐渐被压扁。
哎呀,真让人看不下去啊。
到达演习场上空,为了寻找着陆地点而驾驶着V3艾利亚卢在空中盘旋的路西法多,正好目击了事故的一部分过程。
结果还是白跑一趟吗?真是没办法呀。
就在他想着人倒霉的时候就是这样啊的时候,通过卫星的直播影像而知道了事故发生的拉克罗中送来了命令变更的通信。
他命令路西法多在现场调查被害状况,向基地副司令官进行报告。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见马克思维尔大队长了。很简单地找到了距离AFS事故够近、但是周围又没有士兵的场所,路西法多让艾利亚卢垂直降落。
就在他脱下头盔,打开机体侧面的门出去后,正好有一台步兵战斗车通过。
带着满天的飞砂通过的浮游型装甲车,开过了一点之后停下来,打开了后门。
奥斯卡休塔大尉!
在飞扬的沙尘的对面,一个认识的将校招手让他快点上来。
接受了对方让他庆幸的邀请后,路西法多为了不吸进沙子而单手捂着口鼻坐了进来。
如果是为了检查事故,你来得还真神速啊。
乍看起来有些轻浮的瓦鲁多休密特大尉不可思议地询问道。
除了操纵席的两个人以外,还同坐着五名士兵,大概是他的部下吧?
如果把绀那型的艾缪型的腿部部件组合到一起的话,就会因为负荷过度而断腿。我本来是来告诉你们这个的,结果没有赶上。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为什么不用紧急通信?
因为开关被关掉了。
瓦鲁多和五名部下同时骂了声娘。
因为护目镜被沙尘遮挡得看不清楚前面,路西法多摘下眼镜后一边用手帕擦拭一边询问。
你们中队的AFS大概没有使用过艾缪型的腿部零件吧?
因为没有回答路西法多抬起了视线,包括瓦鲁多大尉在内的对面所有的士兵,全都带着半是茫然半是陶醉的表情着迷地凝视着他。
轻轻叹了口气,路西法多重新戴上了护目镜。
恢复了清醒的瓦鲁多,几乎带着逼问犯人的架势第一时间冲上去询问。
为、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遮盖住面孔!?难得如此出色的美形,实在太太太太浪费了!!
瓦鲁多大尉
虽然我见过了各种各样女性的美人,但是男性的美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厉害了!我觉得绝对应该让更多的人都见识一下才可以!哎呀,
简直是无法形容
路西法多强行打断了对方兴奋到无法自制的语言。
大尉,我是在问你的中队有没有使用艾缪型的腿部部件。
啊。逆关节部件只有那个而已。格雷克大尉运气真糟糕。对了,那台发生事故的AFS就是格雷克大尉的中队的。
哇。幸好路过这里的人是你。我可不想被那个男性特有的育毛障碍症患者啰嗦什么我是来嘲笑他的失
误的。
瓦鲁多和他的部下们,听到路西法多刻意的单词转换后,都不禁失笑了出来。
哎呀,也不要那么欺负他啦。如果没有那个自卑的话,他其实是个很认真的好人。
那个在我好好走在走廊上的时候,就突然揪住我的头发怒吼的家伙吗?不好意思,我的原则是以牙还牙。
哈,像你这么引人注目的话,想必是度过了相当波澜壮阔的人生吧?
瓦鲁多原本打算询问路西法多为什么要把头发留这么长,不过这时候因为车子到达现场的关系,他失去了询问的机会。
离开车子后,尘土飞扬的大气带着种微秒的热度。
从贝鲁赛鲁库型AFS上下来的炮击手,攀上了功能停止的绀那型的胸部,正在通过外侧的操作试图打开操纵室的外壳。
两个人都没事吗?
听到瓦鲁多的询问后,炮击手近乎怒吼地回答道。
因为内部没有反应,所以我们才想从外侧打开。可是外壳的一部分产生了扭曲,根本打不开。
明白了。帕克伍长。用我们带来的燃烧器烧开装甲,在AFS上制造出出入口吧。
用燃烧器的话来不及了哦。
调查着侧面放热板的路西法多,回头看着向部下下达命令的同事如此说道。
放热板在加热。电脑已经短路,动力系统也已经完全失控。相当危险了。
虽然他的口气里面没有太多的危机感,但是听到他的话的士兵们瞬间全都紧张了起来。
如果引擎的失控持续下去的话,加热也会影响到燃料组合,而这个超过临界温度的时候,就会发生爆炸。那之后会剩下的就只有直径两百米的
火山口而已。
知道了AFS事故的友军,纷纷从小山的顶上下来了。
一边考虑着为了顾忌最糟糕情况的出现,应该要求他们退避,瓦鲁多一边提出了一个建议。
使用其他的AFS,把他背上的燃料组合拆除怎么样?
G调整装置已经损坏。如果不把它全部部件拆开的话,根本无法把它掉转过来。
嗯,那么还是只能让大家一起逃了吗?
路西法多对于对方玩笑式的口气露出了微笑。
啊,那倒也是个办法。总之先去看看操纵室怎么样了吧?
你说去看看?可是不是打不开吗?
我会想办法。
瓦鲁多大尉目送着开始沿着AFS的手臂攀登的路西法多,决定这里就暂且交给他,自己先想办法整理不断杀到的部下们好了。
贝鲁赛鲁库型的炮击手,带着疑惑的表情迎接了穿着军服的长发军官。
下面的瓦鲁多大尉以及他的部下们,因为都穿着迷彩服和贝雷帽,所以看得出是正在演习的同一大队的士兵,可是头发长到了异常程度的路西
法多明显就可疑多了。
即使如此也不能对上级军官视而不见,士兵伸手拉他上来并表示了敬意。
脚底很滑的,请您小心。我是福卢布拉多伍长。
谢谢。我是拉克罗副司令官学派来的奥斯卡休塔大尉。有生存者吗?
是,长官。有两个生态反应。
那就好。动力系统已经失控,必须要加急了。不好意思,你能让开一点吗?
原本应该从上面打开的胸部外壳,在腹部被踹破的时候其中一部分也受到损坏变形。而且这些扭曲还涉及到了全体。这样的话当然不可能打开。
在诧异的福卢布拉多伍长的守望下,路西法多摘下了为了操纵V3而戴上的手套,用左手的掌心按在了AFS的外壳上。
紧接着响起了金属切断的尖锐声音。略迟了一些后,路西法多左手手腕上的PC环警告声小小地响了起来。
路西法多毫不在意地抬起左手,厚厚的装甲板的外壳,好像吸附在他的掌心上一样水平浮动了起来。
伍长维持着惊愕的表情,哑口无言地凝视着展现了好像镜子一样的平整切面的巨大钢铁装甲板。
狭窄的操纵室内非常昏暗。并列在操纵桌上的电脑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连照明都已经消失。
制止了PC环的吵死人的警告声后,路西法多向里面张望了起来。
喂,还有意识吗?
是,长官。我们两个都是被机体卡住,无法动弹。
坐在对面左侧席位上的飞行员虚弱地回答了一句。因为机体脸朝天倒下的关系,所以他们也是维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卡在了那里。
路西法多单手撑住边缘支撑着身体,挖出了上半身。他伸出了另一只手,抓住了操纵桌的一角,就好像把纸张折叠起来一样轻轻松松地扭开了
它们。
用来保护电脑的透明硬化玻璃的外壳瞬间裂开,大小的碎片散了一地。
你的肋骨断了吧?一个人能出得来吗?
好像是断了一两根,不过应该还可以勉强可恶!还安全带都来捣乱!简直是疯了!
安全带以十字型牢牢固定着正在抱怨的男人的上半身。
路西法多垂下来的黑色长发的前端,就好像有生命的生物一样缠住了靠近飞行员胸口的两个地方。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安全带已经被切断了。
没有时间了。虽然你们大概会很疼,不过我帮你一把,快点出来吧!
催促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飞行员,路西法多将他从操纵室内拉了出来。
然后,他命令哑然疑视着一切的伍长,让贝鲁赛鲁库型AFS内残留的伍长的搭档用AFS将伤员送下。
因为过度的痛苦而脸孔苍白,满头冷汗的绀那型的飞行员,好像是勉强挤出声音一样拼命地诉说着。
大尉,沃斯和我一起乘坐的炮击手的腿断了就在刚才我还听见他在痛楚的呻吟
明白了,现在你只要关心自己的伤势就好了。
路西法多进入了因为扭曲而比平时更加狭窄的操纵室内,伸手摸到了没有反应的那个士兵的脖子。
虽然相当混乱,但是还有脉搏。大概是因为剧痛或者失血而昏迷了过去吧?
问题在于断掉的腿部。他的双腿都被夹在了大块碎片和操纵桌之间。因为那个阔度不足以收容人类的腿部,所以应该是连骨头都已经碎掉了吧?
从腿部的状态来看要想尽快尽可能减轻痛苦地救人的话,就要切断双腿。可是那样的话,就不能不具备迅速止血的条件。
他冲着在上面待机的贝鲁赛鲁库型AFS的炮击手怒吼。
福卢布拉多伍长,卫生兵还没有来吗?
急救车辆刚好到达。
我要运送切断了双腿的伤患下来,你让他们进行止血和输血的准备。你的搭档准备好了的话,我就要搬送伤员了。
是,长官。
路西法多解开了昏迷的士兵的安全带。拔出了已经不起作用的操纵系的电线,为了止血而紧紧绑住了士兵的双腿。
他抱住了昏迷的士兵的上半身,让头发缠绕到微微浮起来的双腿的两个地方,从膝盖上进行了切断。
因为在电线绑住的部分,进一步通过头发使用了力,所以出血量极端微少。
不知道是不是瞬间的切断不会感觉到痛苦,男人很幸运地并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而且路西法多衷心期待这个男人在治疗结束之前都不会清醒。否则的话不敢保证对方看到被切断的腿之后会不会精神错乱,死于过度的震惊。
如果拥有他父亲那样的精神感应力的话,就可以让对方陷入熟睡,或是让对方完全感觉不到痛苦.
但是很不巧的是他的能力并不在精神方面,而是主要表现在物质上的影响。
假如刚才的光景被别人看见的话,一定会认为是他使用头发切断了人类的腿部吧?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单纯让头发卷在上面而已。然后在用这
个方法确定的范围内使用力量。
他那种过于强大的力量,并没有纤细到可以在狭窄范围内适当运用的程度。所以如果要折断距离较远的桌子上的铅笔的话,他很有可能把桌子
都一并粉碎。
但是如果**的一部分接触到目标上的话就比较好控制,所以他通常会使用头发和手。这次他也是为了更准确地确定范围才把头发卷了上去。
让所有人都会惊讶的脱离常识的长发,并不是他的兴趣,而是迫于必要而已。相当于**延长的头发从功效上来说就等于触手,所以越长也就
越管用。
就是因为他尽管拥有远远超出常人的巨大力量,但是却不具备可以管理这一点的常识,所以为了儿子的将来担心的母亲,才会在明知道可能被
军队利用的情况下,将儿子托付给了他的父亲。
联邦军队给路西法多施加了不用超能力杀人的深层心理上的强大暗示,并让他在双手上戴上PC环,封印了他大部分的能力。
能够感应超能力者所发出的独特精神波动的PC环,一旦发现佩戴者使用了超出许可标准的力量,就会给予佩戴者最高甚至可以导致死亡的电击。就算只是发出了会导致警告声出现程度的力量,它也会作为警告给佩戴者施加一瞬间的痛苦。总而言之就是种非常讨厌的装置。
在路西法多的父亲提到从PC系统中能够感觉到开发者的厌恶的时候,这位本身按说也应该被暗示之类的东西束手束脚的情报部长大人,曾经冷
笑着如此表示。
如果戴上这些圈圈套套的小玩具那帮家伙就会少啰嗦一些的话,我就暂时忍耐一下陪他们玩玩好了。
虽然说是在普通生活中并不必要的力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会遇到不得不使用这种力量的状况。
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实际存在这个力量,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去依赖吧?
而且,如果只是利用头发程度的力量的话,因为PC环不会反应,所以就可以用得非常轻松。
用头发切断人类的四肢,从结果上来说很有可能造成人类由于失血而死亡。但是尽管如此,暗示以及PC环也并不能阻止他的行动。
话说回来,连路西法多本人都无法完全把握的力量,那些完全没有超能力的人类,只是光靠想象考虑对策,就想用现在他们所能掌握的方法来
完全封印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02的冷笑,就是对于那些因为害怕他人拥有的自己所没有的强大力量,就把剥夺他人的思考自由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伪君子们的轻蔑吧?
人类的意志有时候可以超越任何的障碍。不管要牺牲什么,哪怕是会导致自己的死亡。
当PC环感应到精神波动的时候,超能力就已经发动。就算是通过让佩戴者死亡而达到抑制目的,对于已经发动的东西本身却没有影响。
路西法多因为将他抚养到十五岁为止的母亲的影响,精神已经自由奔放到了连纪律严格的军队生活都无法校正的程度。无论是他的性格还是能
力,都早已经远远超出了暗示以及道具所能封印的范围。
从上面把他拉出去。
他将伤员交到了伸手过来的贝鲁赛鲁库型的炮击手手里。为了让对方容易拉,路西法多还用自己的力量进行了辅助。
他在出血,快点把他运走!
哇!
在运送途中他解开了用来止血的头发,大概是出血量比想象中还要激烈的多的关系吧,外面不断传来了狼狈的悲鸣。
虽然把伤员运出去了,但是这边来残留着必须紧急对待的引擎问题。
嗯,应该是从这里到这里连线
弄错了目测的路西法多,因为护目镜撞到了椅子边缘,而给鼻梁带来了相当的痛苦。
疼,眼泪都出来了。
为了避免再次体验这种痛苦,他把护目镜放进了军服的内袋里面。
在侧面和上下已经颠倒了过来的操纵室内,不蹲下来的话就会撞到头。而操纵席也成为了移动时相当麻烦的障碍物,所以他只好几乎是爬着在
狭窄的空间进行调查。
是这里吧。如果不是的话,就只好全部弄掉了。
现在他正用单手押着已经成为了地板的一侧墙壁。
以他的那只手为原点,空气中纵横着若干光线,然后那些铁板就好像礼品的包装纸一样被纷纷撕开。
从那下面出现的是技术者们无意识中创造出的美丽图案。若干根色彩缤纷的束在一起的电线,被金属零件固定后,描绘出了几何学的花纹。
制止了手镯上的警告音后,路西法多用手指触摸着花纹的若干地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了读取流动在那里的信息,他集中了精神。
虽然没有父亲那种程度的精神感应力,但是他也拥有可以操纵电子机器,读取信息的力量。
但是,这个原本应该分类在精神感应范畴内的力量,和他的念动力的系统并不一样。按照检查结果应该没有精神感应才能的路西法多,为什么
只有在机械上可以使用这个力量,至今都是个谜团。
幸好引擎本身并没有故障,还在正常进行运作。
代替坏掉的电脑,路西法多将加热的引擎的输出降低了一个阶段,然后下达了停止从燃料箱注入燃料的命令。
如果不是仰面倒下的话,就可以让墨水笔芯式的燃料箱射出AFS体外,可是目前这个姿势,背上的射出口根本无法打开。
在命令引擎停止的时候,温度已经下降到了安全圈范围。
大尉,瓦鲁多大尉问您是否应该发布避难警告。
你告诉他我已经让引擎停止,所以不用担心爆炸了。
是,长官。
完事后的路西法多站了起来,手搭在装甲的边缘上,本着引体向上的要领让身体跃出了操纵室。
就在那个时候,他的右手被扭曲的装甲边缘划破了。
好像今天一直在笨手笨脚。
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是这种伤口的出血量往往倒是出乎意料的多。但是如果因为皮外伤的程度就使用痊愈能力的话也夸张了一些,所以他暂
时只是舔了舔伤口。
一边看着被伤员的血弄湿了的腿部,路西法多一边悠闲地想着,从刚才舔过的血来看,自己血中的铁分还是很充足啊。
在他呆在AFS的这段期间,底下好像已经非常热闹了。
大尉,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用AFS送您下去
听到声音后路西法多回过头来,一直在上面辅助着他的工作的福卢布拉多伍长话说到一半就变成了化石。
想到护目镜还没有戴上的路西法多,从口袋中取出了护目镜。
每次他露出素颜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好像约定了一样必然陷入茫然,永远不知厌倦地对他的脸孔看得入迷。这已经完全超过了可以一笑置之的
程度,而是要用异常来形容的状态了。
虽然路西法多已经习惯了不少,但是每次都好像在被别人强调自己是异形的感觉,让他还是不会感到有多舒服。
当他和莱拉提起这个的时候,他的副官给他讲起了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地球的神话。
以长而美丽的头发为骄傲的女人,因为向某个女神进行炫耀的关系,而被那个女神把头发变成了很多条蛇。人类每当看见成为了怪物的她的脸
孔,就会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成为石头。
按照莱拉的说法,如果真的是丑陋的怪物也就罢了,但是既然拥有的是可以吸引他人,让人动弹不得的达到了惊异的程度的美貌,那么他其实
应该好好感谢拥有这张脸孔遗传细胞的父亲,以及把他和父亲生得一模一样的母亲才对。
但是无论是美丽还是力量,如果过度了话也就是丑陋。全都会同样让人得出恐怖的结论。
小心。因为你是怪物。
莱拉并不知道,她所讲的神话,其实触及到了路西法多的旧伤。
因为不想被人问这问那,所以路西法多下去之后就打算直接返回V3。但是,他却被察觉到他的意图而追上来的瓦鲁多大尉叫住了。
等一下!奥斯卡休塔大尉!拯救了两名AFS搭乘兵性命的英雄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离去的话,是不是有点帅过头了!?
既然没有事情我就要回去了啊。回到基地后我还要向拉克罗中校报告。
虽然他给副官莱拉留下了书信,但是如果不进入准备室的话就不会看见。
不过如果拉克罗中校现在也还在基地内放映卫星直播的演习影像的话,她应该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吧?
想必她又要哭笑不得地感叹自己只要一出去,不被卷进各种各样的麻烦就不会回来了吧?
而且,如果和那位随着岁月的流逝,头发的新陈代谢机能显著下降的格雷克大尉再会的话,怎么想都觉得又是个大麻烦。
总之就是这样,我要回去了。
当他挥着手进行告别的时候,从他的背后传来了和瓦鲁多大尉明显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声音。
要不要先听一下伤员的受伤程度和治疗状况呢?这样你递交给安里的报告书也可以增加一些厚度和值得回味的内容。
那是个让人分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的缺乏抑扬感的硬质的声音。
迅速转过头去的路西法多,在护目镜的后面大大瞪圆了眼睛。
怎么说呢,有种奇妙的别扭感
哇!变态医生!站在他旁边的瓦鲁多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跳开了一步。
戴着浅色的墨镜的蓬莱人军医,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个友好的表情。
和穿着军服的昨天不一样,今天他身上是一袭长长的白衣。
如同士兵会穿迷彩的战斗服一样,白衣也等于医生的工作服。可是虽然对方的白衣没有什么不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周围充满杀戮感的风景
中看起来就是说不出的别扭。
不过路西法多很快就知道了理由。
在士兵们拿着武器,周围飘荡着杀气的模拟战场中,萨兰丁所拥有的优雅氛围,让他本身成为了非现实的存在。
青绿色的头发,雪白的衣服,他整个人就是具有清洁感的色彩的组合。
眼尖的军医立刻就注意到了路西法多还没有停止流血的手上的伤口。
哎呀,你也受伤了。和我一起走吧,让我给你包扎一下。
这个不用您费心了。长官。这种伤口舔一舔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