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还有幕宾,胡万里微一沉吟,才道:“先生以为还须请几位幕宾?”
微一沉吟,薛良辅才道:“术业有专攻,幕宾亦然,刑名、钱谷、书启、征比、挂号、账房等,若皆能由专人负责自然更为妥当,晚生不才,重于刑名,对钱谷略有涉猎。”
胡万里没想到幕宾已然已经分的如此细致,微微沉吟,便道:“行,学生亲去拜访他们,不过,能否带六房的司吏同去?”
带六房的司吏同去,自然是重在考核了,薛良辅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晚生亦可随堂翁前去。”
一直忙到半夜,胡万里才聘请了四个幕宾,雇佣了十六个参随,总算是将自个的班底建了起来。
次ri一早升堂,县丞、主薄、教谕、一应杂官如巡检、仓大使、批验所大使、递运所大使、坝官等,以及吏、户、礼、兵、刑、工六房、承发房、架阁库、收发房、招房、粮房、仓房等等在城内的各房司吏尽皆齐至。
新县尊要整治六房的风声传出之后,一众官吏既是好奇又是恐慌,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不稀罕,可说已是官场惯例,可那一般都是完成交接之后,哪有上任第三ri便迫不及待整治六房书吏的?
再说了,一般官员的三把火无非是掺沙子、拜码头和买账,但从放出来的风声来看,这位新县尊整治六房,显然不是掺沙子那么简单,他们岂能不关心?
有不少杂官和六房之外的各房司吏甚至是抱着看热闹看笑话的心态来的,有道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但胥吏们却与官员不同,他们在一个地方一呆就是数十年,甚至是几辈子,父子相传,子孙相承,互相授受,不断勾结,根株牵连,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绝非虚言,新官上任就整治六房,绝对是有热闹可瞧。
今ri早堂,各房的司吏都不敢造次,例行的禀报佥押皆是用颇为易懂的漳州官话,胡万里虽然心中颇为自得,但却始终紧绷着脸,待的例行禀报佥押完毕,他扫了一眼堂中众人,才沉声道:“本官在京师观政,便曾听闻,百官者虚名,柄国者胥吏,本官千里赴任,沿途所见所闻,皆是胥吏之弊,挟制主官,监守自盗,敲诈勒索,盘剥百姓,种种恶行可谓是不胜枚举!不知龙溪县衙是否例外?”
听的这话,坐在屏风后倾听的薛良辅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东翁想做什么?胥吏之弊可是篇天大的文章,这可万万莽撞不得,这等若是将一众胥吏往死里逼迫,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整个大堂亦是一片死寂,一众佐贰官、杂官都是大气不敢出一口,各房司吏更是惊恐不已,新县尊这哪里是要整治六房书吏,这口气分明是要清肃胥吏之弊!这是不准备给他们胥吏留活路了?
胡万里扫了众人一眼,才缓缓说道:“役俸微薄,不足以养家糊口,本官心里明白,收些陋规,本官也不是容不下,但本官绝容不下挟制主官的行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