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未知春风卷起何处暗香,拂水而来,缠绵绕鼻。
垂眸近处,只见少女眉眼柔和,并不曾一别经年,可那怦然心跳,确似久别重逢。
贺衍崩逝,新君年幼,“起居郎”一职更加可有可无,但陆离因为在贺洱继位一事上大有功劳,可谓一帆风顺通过韦太后的“试用考核”,又有韦元平从中力荐,早在一年之前便已调任补阙拾遗,又因韦太后信重有加,其实常有禁内诏见机会,不过在篷莱殿中,即便能常与十一娘遇见,当然不能不顾耳目而自顾长谈,也就是当十一娘获许归家,前往上清观探望莹阳真人之时,两人才有机会自由说话。
然而时间有限,琐事又多,多少正事都不能顾及,就更不可能涉及日常。
好比眼下,隔案近坐,因这柳絮濛濛蝶绕翩翩,勾起多少美好回忆,陆离却知并不能直抒情怀,就连一句“最近可好”,仿佛也成为赘言。
纵然是身侧无人,可言谈始终有限,他们两人,即便仍旧心意相通,到底存在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阻沟,不能再近一步。
贺湛颇存故意制造两人独处的心思,当真没有任何作用。
陆离眼看着十一娘清透的眼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微微一笑,其中多少苦涩几分遗憾,唯有自知。
“关于晋王有何计划,竟一直未有时机与你细说。”一开口,只好提起此情此境,其实并不怎么愿意提起的人。
“我听晋王说起,他那晋王府中全是耳目,可上回陆哥又称你与他时常碰面,想来不应是在晋王府罢?”
“我在宣阳坊早置了一处别苑,寻常用以与友人知交文会交流,对晋王提起之后,他在平康坊置了别苑,经过改建,竟筑地道与我宣阳坊别苑相通,就连晋王与陆公见面,也是通过这条途径,陆公喜饱学之才人所周知,就算与我多些来往,也不会引人注目。”
见十一娘不再担心他与晋王频繁见面被人探知,陆离言归正题:“咱们虽决意辅佐晋王,依我之见,关于夺位大计不能皆由咱们制定,晋王自己若无规划,怕是也并非明主,故我并不曾过多建议,反而询问晋王见解,对他与陆公开诚布公之举倒甚认同,毕竟要想成事,仅有咱们辅佐还远远不够,但依我看来,晋王还应争取一人暗助,便是徐国公,但晋王似乎有所顾忌,据我所知,并未与徐国公联络。”
十一娘颔首:“自崔后故去,其父徐国公纵得德宗信重,但从那时起就逐渐淡出权势场,当贺衍继位,越更韬光养晦,便连他这一支子侄也都是只任散官,足见意在明哲保身,而当年崔牧父子串联外官意欲不轨,以致杀身之祸,徐国公有如不闻不问,想来晋王对其决然之态颇有几分顾忌,为谨慎故,也无可厚非。”
“五妹当年因长辈所限,对德宗朝重臣知之不深,可姑祖父对我大父却并不讳言,曾多次提及徐国公其人,力赞虽为外戚宠臣,却从无恃贵而贪之心,之所以在大受帝宠时便为淡出之举,正因洞明豁达,奈何德宗又再立崔氏女为后,而崔牧贪婪野心勃勃,徐国公劝阻无用,却心知肚明必引祸害,也是别无选择之下方才选择自保,正是因为徐国公明智,崔氏一族才未步裴郑后尘。”
十一娘问:“那么依陆哥看来,徐国公虽在当年选择自保却并非贪生怕死之辈,眼下愿意暗助晋王?”
“徐国公是否愿意辅佐晋王,那得看晋王是否有明主之资,这必须由晋王自己争取,但依我看来,就算徐国公不愿相助,也必不会加害晋王反而助韦氏为虐。”
“这事暂且不急,我想知道晋王这一年间除了臣服陆公,可还有其余作为?”
“晋王暂时并未用心于夺位,自从立府,赢得相对自由,一门心思用在东北,意欲剿灭潘博叛部,收复失地,据我所知,他能动用人力,着重用于东北为佃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