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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寒雨停歇后,金乌露面时。
秦霁刚与谢氏玩笑一阵,因为这日正好闲睱,甚有兴致去梅园散步,只让两个婢女跟随,出了后宅,从溯洄馆后入一小门,先是沿着游廊走了一阵,遥见矮坡上几树梅花倒已然繁闹,便打算折一枝早梅妆点案头。
刚折了梅花,拿在手里,便俯瞰见晋王殿下身后跟着江迂,瞧那穿着,像是才出了门回来,正大步流星往这边经过,秦霁一阵惊喜,虽说光天化日之下,梅园里也不能杜绝耳目,她可不能与殿下卿卿我我,只是既然路遇,她迎向前去说两句话,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这一年眼看就要过去,她与贺烨见面的机会都是屈指可数,哪一回还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真连交谈都不能够,秦霁心中积蓄了许多哀怨,纵然今日不是抒发的好时机,安安静静说一会儿话,至少也能稍稍安抚她的相思之苦。
于是紧赶慢赶,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来,飞过去实现这回路遇。
眼看着近了,却见贺烨站住步伐,也不知听江迂说了什么,望向前方一侧,眼睛里顿时布满笑意,竟连唇角都挑起一抹温柔。
殿下这样的神态,秦霁竟觉异常陌生。
她不由也循着贺烨的目光张望,瞬间心里发沉。
一阵迎面风,竟似冷入骨髓,秦霁站在梅树下一动不动,静静望着晋王迎向另一条路径,动手拈起女子发髻上,看不清是一片枯叶,抑或半朵落梅。
她的耳边有婢女在低声遗憾:“好容易遇见殿下,怎么王妃也刚好来此?”
婢女一转眼,忍不住低呼:“孺人!”
那虬枝曲婉,竟被手掌生生握断,秦孺人精心蓄护的蔻甲,甚至也折断掌心,而掌心一弯刺红,显然不是残花。
“孺人何需如此震怒?殿下不过是与王妃虚以委蛇罢了,孺人可别伤着了自个儿。”婢女捧起秦霁的手,慌忙用绢帕替她拭净血迹。
虚以委蛇?真是虚以委蛇,他怎会只是远远看见那人的身影,便温情脉脉?仿佛是一个陌生人,绝不是她一直熟知的殿下!目睹此情此境,难道她还要愚蠢的用虚以委蛇、逢场作戏的借口聊作宽慰?
那才是自欺欺人!
她所忧虑的,惧怕的,终于还是难以阻止的发生了,甚至比她所忧所虑还要严重,殿下对王妃,万万不会只因功利。
远处一双人,已经无影无踪,秦霁方才从震怒之中回过神来,冷冷看向婢女:“今日之事,给我守口如瓶!”她又站了一阵,直到情绪彻底缓和,方道:“找个机会,避开修竹,我要私下见见惠风。”“孺人不是不愿理会她么?”婢女诧异道:“那惠风上回私见孺人,说那些话……什么太后已经洞察蜀王野心,竟有废帝之意,而更加信重殿下,显然一派胡言,她不过是因不堪忍受元氏折磨,企图利用孺人助她逃脱厄运,为打动孺人,才称有办法助孺人除去王妃,将其取而代之,孺人既勘破其诡计,又为何与之接触?”
秦霁冷笑道:“我固然知道惠风等人无非太后耳目,甚至对殿下不怀好意,并不会信任她杜撰谎话,可眼下,她于我而言也确有利用之处!我便听她说说,有什么办法能为我除去晋王妃这个绊脚石。”
“孺人打算这时对王妃动手?”婢女忧心忡忡:“这可大不利于殿下计划。”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秦霁说了半句便顿住,转为斥责道:“我行事自有分寸,你依令行事即好。”
仍是闲庭信步般出了梅园,只这回却是往前经过溯洄馆,正好看见一个薛家的仆从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小瓷瓮,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陆离仆从也知道秦孺人目前管理着王府内宅人事,他们是客居,也不好不答:“是城郊一户农人送来山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