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趁机说:“马大夫,你们先回去休息吧。不要有顾虑,研究所对你们的工作是肯定的。”
散会后,教授们连夜返回a区。天知道他们老迈之躯怎么经得住火星之路的折腾?
华安安对这事没放在心上。他只想着,尽快离开b区,再也不做那零剐身体似的试验了。
但是,他怎么开口呢?所长、刘阿姨、大夫护士们对他悉心呵护、关爱有加,殷切之情溢于言表,这和定鼎俱乐部冷淡、粗暴的人际关系犹如天地之别,也让他产生了丝丝留恋。
特别是,财务部很快就发放了他的报酬和各种补贴。第一次拿到围棋以外的收入,让他无比自豪。这足以证明,离开围棋,他在世上也有足够的生存能力。
华安安在犹豫中继续进行每天的例行训练。
他现在更关心试药后的“后遗症”问题。每天做完例行体检,他会仔细询问马大夫,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且学会识别那些检验单。体检报告一出来,他总是抢在马大夫前面,一项一项地核查自己的各项指标,直到确认一切正常。
这期间,陈宝进行了第二次试药。
据马大夫解释,基本级会进行3次试药。药品不变,但剂量会逐步增加。最终,得出人体对药剂量的最大临界值。
48小时后,陈宝并没有如期被送回宿舍。据说是直接进入重症监护室,渡过危险的恢复期。
马大夫顾不得华安安。华安安于是自己去健身房锻炼。空闲时间就守在重症监护室的窗户下面,听里面的动静。他替陈宝担心,也是物伤其类,替自己的未来捏一把汗。
教授们又来了。他们要求研究所立即对华安安进行第二次试药。态度坚决,不留一丝余地。
一般来说,试药员试药后,必须保持一、两个月的身体修复。如果连续进行试验,可能会在体内积淀毒物,造成健康的隐患。
研究所方面扭不过大腿,只好通知华安安,进行第二次药物试验。这次,八位教授亲自守在试药室里,对试药的各个环节进行监督。
此时,距离上次试药,不过十一、二天。
华安安很想和教授们辩辩理,但是看到他们不容质疑的高压态势,千古荒原似的冷漠表情,只好乖乖认命。他在心里赌咒发誓,说什么也不做第三次试药,并且把祝子山骂了八千遍的“网吧蛋”。
有了上次的经验,华安安不是很害怕。但是,滞留针毕竟是针,扎在肉里很痛的。
教授们严谨细致的工作作风、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令华安安叫苦不迭。
护士长扎完滞留针后,一位教授用游标卡尺仔细测量了各个滞留针之间的距离,要求护士长对其中不符合科学位置的针,重新排列。华安安因此又多挨了二十几针。
四位教授守在华安安的床头,轮番询问他的感受。当华安安龇牙咧嘴回答自己的四肢很痛时,一位教授问他是怎样的痛?是丝丝拉拉的痛、还是一跳一跳的痛,或是灼烧的痛?如果回答不精确,请他再仔细体验一下那种痛感,给出准确答案。
当他视线变得模糊时,一位教授连忙戴上额镜,用手指掰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他的瞳孔放大的过程。一边掐着秒表计时,直至他昏阙过去。
七个小时后,负责检测仪器的护士报告:“试药员生命体征不明显,各项指标进入全面衰变。”
精疲力竭的教授斜靠在华安安的床头,一摆手,说:“开始排毒吧。”
八位教授累的够呛。从早晨到天黑,饭也没顾上吃。
“这小子,吐了我一脸。”一位教授抱怨。
“吕教授,我们的研究课题又有了新的突破,可喜可贺啊。”
吕教授是课题组的负责人。他态度淡定,说:“试药结束后,给这名试药员的dna做个样本,拿回去检验。和他堂兄的dna样本做个比对,找出其中的差异。”
他若有所思地说:“或许以后,我们的试药员可以找到特定人群,这样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经过近三十个小时的排毒,华安安的身体浮肿发亮,开始不间断地排泄、呕吐。他仍然在昏迷状态中。如果知道自己的生命体征差点就全部消失,不知会作何感想?
教授们临走时,特意到华安安的宿舍来看望他,依次向他问好。这些高高在上的教授,破天荒头一回,把试药员当成生命,而不是化学试纸。
华安安对他们的热情问候并不领情。因为,这次做药品试验,根本没人问过他是否自愿。
与此同时,陈宝仍然在重症室监护着没有出来。
华安安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通过两次试验,他已经证明了自己,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