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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西屏夜访(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被王师爷领着一群糟老头骚扰一通,华安安的心情糟糕透了。整晚上,他都泡在郁闷中,不停地咳声叹气。他巴不得离开这里,早早到扬州去。可是,目前这种情况下,他反而不能轻易地一走了之。王师爷故意恶心他,他不能在王师爷的淫威下示弱。他必须等到王师爷找来真正的高手,堂堂正正地击败自己,才会心甘情愿的离去。

至少,让我见识一下能击败我的高手,他心想。

而且,他如今在京城慢慢认识了很多人,他也有了自己的面子。他要让人家说,自己是被击败的,而不是被吓跑的。

第二天,华安安学着普泰师傅坐禅,听到窗外春雨习习,心境慢慢平和下来。他耐心地等待王师爷领着他的高手方阵来挑战,可是一直等到天黑,院子里始终静悄悄的。他明白了,那些过气的老爷爷们昨天见识了自己的手段,今天谁也不肯来做冤死鬼了。

他呆坐在房间里,开始梳理自己的思路。自从祝子山吃第一口馄饨开始,自己的命运就开始偏离正常的行驶轨道。或者,自从和祝毛毛下棋开始,或是从祝子山偷听自己给家里打电话开始,自己就走上了一条身不由己的道路。

来到这个本不该碰触的时代,自己又回到了老本行。仿佛两条平行的线路,自己放弃了a道,鬼使神差地来到b道。可是不管怎么变化,总是脱离不了围棋之路。或许是命里注定,真的和围棋有缘?

昨天的烦恼,加上前些年的委屈,像双重的诅咒,使他禁不住流下泪来。

他一个清清白白的正直青年,从没做过违背良心的坏事,为什么要蒙受这些不白之冤?

或许,这就是命运,永远无法摆脱、无法更改的命运。

可是,在这逆境中,他正在茁壮成长。经受了各种磨难,反而更加强壮有力,有信心克服一切加之自身的困苦厄运。

华安安抹去眼泪,心里坚定一个信念:无论是在三百年后,还是现在,自己都是一个重要的、不可缺少的、终将影响一些事物进程的重要力量。为了这个信念,必须坚强地迎接一切挑战,不论是已知的、还是未知的挑战。

他知道王师爷的图谋一日不能得逞,自己将一日不得安宁。但是,为了纯真、正直的信念,他将蔑视一切阴谋诡计,他要粉碎一切无耻的进攻,高奏凯歌,昂然离开这个年代。

华安安刚刚睡下,敲门声把他惊醒。

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王师爷又一波阴谋的开始。一轱辘爬起身,抓起身旁预备的顶门杠子。那是一根粗壮沉重的大木棒。

“谁?”语气中不是惊恐,而是警觉和自信。

“故人来访,不揣冒昧。海宁范西屏是也。”门外人轻俏地说。

华安安愣了一下,脑中展开全方位搜索。啊,这是自己偶像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院里一片漆黑,地下只有一圈灯笼的亮光。灯笼在一个小童手中提着,一个昂然耸立的黑影站在自己门外。

“范大哥。”华安安略带歉意地惊呼一声。他摸到桌上的烛台,从灯笼里引出火种,房间里顿时亮了。

范西屏怡然自得地环顾了一下房间,又借着烛光仔细端详华安安。

华安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范西屏看完华安安,轻轻坐在椅子里,一边摇着二郎腿,说:“定庵托我捎来一卷棋谱,让我一定转交给你。”他从袖子里掏出一窘,放在桌上。

华安安惊喜地问:“是施兄和童梁城的对局谱?不知他俩胜负如何?”

范西屏淡淡一笑,说:“五比五打平了。”

华安安作了个揖,说:“感谢范大哥专门给我送来棋谱。您瞧,这深更半夜,连热水都不能请您喝一口。”

范西屏摆摆手,说:“兄弟无须客套,大哥我向来率真自在,不拘俗礼。定庵在言辞中对兄弟颇为看重,我也是怀着好奇,专门来看看兄弟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着话,他哈哈大笑。

华安安诚惶诚恐地说:“施兄是高看小弟了。”

“未必。”范西屏意味深长地看着华安安说,“风闻兄弟最近麻烦事缠身,不知为了何事?”

华安安惊得张大了嘴巴。自己和北京棋界闹得不可开交,这事连范大都知道了?他尴尬地笑着说:“这是有人从中挑拨,想把我赶出北京城。结果,找了一批又一批人来闹事,幸亏小弟运气好,把他们都杀退了。”

范西屏啧啧称奇,说:“北京城卧虎藏龙之地,高手如云,竟然奈何不了你一个扬州小子,定庵果然没有看错。”

华安安知道大家都误会他是扬州人,也懒得辩解,只是笑了笑。

范西屏手中的扇子展开又收起,收起又展开,似乎在犹豫什么。“人家要赶你走,不惜花费巨资邀请天下名手,不知兄弟你能挡得住多久?”

华安安又是一惊,没想到王师爷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他说:“我反正和他找来的棋手下棋是要赌金的。”他岔开五个手指,晃了晃。“五两银子。”

范西屏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说:“才五两银子,你就这么高兴?你可知道,如今有人买你一局战败谱,赏银是二百两。”

华安安“呀”了一声,搔着头皮说:“那我不是吃亏了?是谁这么大方,肯花二百两?”

范西屏说:“就是神算子郭铁嘴。他已经放出了风声,估计用不了几天,直隶、山东这一带的高手就会云集北京,排着队等着杀败你。”

华安安焦急地搓着手,说:“这可怎么办?”其实,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范大哥,您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范西屏说:“郭铁嘴亲口对我说的。这些天来,你的风头已经盖过了湖南小子何所云……”他的表情凝固了,眉宇间暗淡下来。“你可知道?何所云出事了。”

华安安一怔,说:“小弟足不出户,外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他出什么事了?”

范西屏收起扇子,哀叹一声,说:“人已经不在了。”

华安安感觉被人击了一闷棍。“人不在……是什么意思?”

范西屏展开扇子,缓缓地说:“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一点心计没有,竟然去挑战扬州六鬼。听说先后杀败了浪后生和霸王凳,也算是不俗之功。可惜,第三局对阵鬼道人,连日的劳累导致心力焦悴,竟然一口血喷到棋盘上。扬州的名医施救两天,终于不治。唉,年纪轻轻就此夭折,着实令人痛心疾首。”

华安安呆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眼睛里噙满泪水。

这么一个活泼可爱、才华横溢的小伙子,竟然就这样没了。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都没来得及绽放生命中最辉煌夺目的光芒,就这样没了。

房间里沉闷了很久。像无形的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使人吞咽困难。

“范大哥,他的后事怎样了?”华安安问。他有一种物伤其类的锥心之痛,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范西屏说:“听说梁魏今已经赶到扬州去了。”

华安安愤懑地捶着自己的胸,恨恨地说:“这扬州六鬼,根本不是在下棋,简直就是杀人机器。”

范西屏幽幽地望着顶棚,说:“财货动人心啊,所以才有了扬州六鬼。”

华安安说:“何所云不是为了财,他是太痴迷棋道了。”

范西屏说:“这就是个教训。尤其是对你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后生。做事要看清后果,不要过于执拗,做出自不量力的事情。”

华安安抬起头,说:“多谢大哥提醒。我在北京城把人得罪光了,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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