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华安安曾经在仓颉庙见过桐城公子,对他下棋时的豪华排场记忆犹新。那是一位病怏怏的俊美公子,风流倜傥,恃才傲物。他一出场,仙风浩荡,气派十足。先由美女洒下鲜花铺道,四位佳丽环绕着他焚香奏乐。一局棋下完,就像大病了一场,弱弱地,由侍女搀扶着走路。真恰似神仙般人物。
华安安当时感到好奇,这位公子大江南北飘来飘去的,一年不知要糟蹋几万斤鲜花?
他记得费保定当时输给了桐城公子。费保定后来解释说,他输棋是因为桐城公子在手边焚香,烟雾缭绕的,自己被熏得睁不开眼。但别人都说,他是只顾偷看桐城公子身边的美女,心不在焉才输棋的。
华安安不知桐城公子的棋艺有多高,但凭着他在棋坛上的名气,估计也该有国手的棋力。至于人家为什么没把他评为国手,大概是大家都被他的排场迷住了,反而没人在意他的棋艺。
应付完赵元臣的多面打,华安安足足歇了两天才缓过劲。他心有余悸地对马修义说,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多亏那五个棋手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下棋时各自为战,自己才能侥幸取胜。如果他们像扬州六鬼那样联手对付自己,以拖延时间、消耗人的精力为主,自己肯定会栽在赵元臣的陷阱里。
马修义欣慰地说:“万幸呀,都是菩萨保佑。我就看姓赵的一肚子鬼胎,以后再和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慎之又慎。”
华安安说:“表舅,咱们困守在客店里与世隔绝,对外面的风吹草动一点察觉都没有。这样穷于应付,真是太被动了。”
马修义说:“不要紧,你安守客店,我去打探消息。”
华安安说:“我想,您没事时,多往马家园跑一跑。那里棋客多,消息灵通,一旦知道什么人要来挑战,我就能提前做些准备。”
马修义乐呵呵地说:“刚好,我也能过一过棋瘾,把我的老账都收回来。”
华安安笑着问:“您老在那里下棋十几年,怕输了不少银子了?”
马修义表情夸张,伸出三根手指说:“足足输了三两多呐!不过,这几天工夫,我就赢回来二两九钱。”
华安安笑得捂住了肚子,说:“那您快去吧,今天就能把本钱都收回来。”
马修义对于去马家园打探消息乐此不疲,他可以公私兼顾,心里也没有了负疚感。
华安安独守空房,呆呆地望着窗外,品尝春天的寂寞。柳树梢、椿树上,毛茸茸的绿芽绽开了,淡淡如烟的朦胧绿意已经实景化。鸟雀啾啾,不时落在地上点啄嫩叶。院子里整天静悄悄的。
他听到赵元臣的暗示,以为桐城公子是为了夺得赏金才来北京的。他既兴奋又有些紧张,桐城公子的名头实在太响了。谁知,一连等了四五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更加惴惴不安,不知赵元臣又在策划什么新招术。
马修义每天跑的不亦乐乎,他回来告诉华安安,听说桐城公子在听雨轩和京城棋界的高手过招,但是不了解详情。
“马家园有人正在组织赌局,押你和桐城公子的输赢。”马修义有些兴奋。
华安安来了兴趣,问道:“这么说,我和桐城公子的对决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马修义点点头,说:“肯定是的,要不怎么会押你二人的输赢。”
华安安问:“那赌客们都看好谁?”
马修义嘿嘿一笑,说:“目前,看好桐城公子的稍多一些,赔率是一比三点五。我一时手痒,也押了一千文。你要是赢了,我就能赚三千五百文。”
华安安心头灵光一闪,突然生出一股冲天豪气。他哈哈大笑,说:“你干嘛不多押一些?我想我至少要在这里见识三位国手,才肯滚出北京城。现在输棋,有点过早啦。”
马修义说:“我从前赌棋,都是二三十文。这次押上一千文,已经让我心惊胆战了。”
华安安拿出十两银子递给他。“烦您再跑一趟,替我也押上十两。回头又赢棋又赢银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马修义乐颠颠地拿着银子刚走,费保定来了。
华安安一见费保定,以为王爷的棋瘾又犯了。陪着王爷去鬼画符,他倒也不反感。
两人寒暄几句,把话题扯到华安安最近的风波上。
“兄弟,你横扫北京棋界,当真令人大出意料之外。”费保定眨巴着眼,表情生动喜人。“这下麻烦缠身,恐怕北京已不是久留之地。”
华安安心说,我的麻烦,多半都是你给我招惹上的,现在倒替我操心。“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兄弟不怕这些麻烦。”
费保定捻着胡子,叹息一声,说:“我听说外面悬赏买你的败局,已经高达一千八百两银子。就这个价位,除了范大,天下所有的棋手都能于你为敌。一旦输棋,将身败名裂,为人耻笑,从此不能在棋界立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