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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弟子出马(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扬州老叟对第九局的失利非常懊恼,这几乎等于放过了施小子。华安安只能在旁边劝他。再坚固的大坝,也有使用年限,终有一天会溃堤决口,这是生老病死的规律。华安安没办法告诉他,施襄夏是清代第三位棋圣,这是无法更改的历史事实。而且,他自己心里也乐见施襄夏享受这一荣誉。

“明天的最后一局,决不能输给他。”扬州老叟恨恨地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井里的阳光,消瘦的胸脯一起一伏。此时,太阳西斜,光线慢慢移动,从墙壁升到屋檐上,天井里慢慢昏暗下来。

华安安说:“师傅,我向你保证,除了师尊,范大和施襄夏,再也不会有棋圣了。”

扬州老叟瞪了他半晌,神态才渐渐缓和。“你有这种志气最好,棋圣一门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华安安吃过晚饭,辞别时,扬州老叟说:“我失手放过了施小子,决不能让童梁城再得逞。我让老吴在前院给你清扫一间厢房,你明天搬来住。这样,我们早晚研究棋局就方便了。”

华安安的心里突然撞进了一头鹿,一时间心潮狂涌,激动得满脸通红。那样的话,就可以和莲儿朝夕相处了?但他不敢在师傅面前露出喜色。师傅一心给他传授棋艺,他不能亵渎师傅的一片赤诚。他干咳两声,低声说:“我有个朋友,这一两天就会去花满楼找我,我能否缓上一两天再搬过来?”

扬州老叟摆摆手,说:“你随便吧,若不能阻止童梁城,我真是老的没用了。”

华安安一走出仙人桥,毫不掩饰,一路欢喜雀跃。如果师傅再加一句“我把莲儿托付给你”,那真是一生中听到的最震撼的语言。他会毫不犹豫扔下一切,奋不顾身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生活。

自从白鹤观一别,祝子山再没有找过华安安。华安安估计和亲王在扬州也该玩腻了,说不定这两天就会前往江西。果然,他刚回到花满楼,祝子山拎着包袱来了。

华安安点亮房间里的所有蜡烛,眉飞色舞地告诉他,自己拜了扬州老叟为师,学了很多新知识,准备代替他迎战童梁城。“而且,还有了一个小师妹。”这句话多余,但他被幸福冲昏头脑,想给祝子山一个暗示,让他领略自己的喜悦之情。

祝子山陪着和亲王整日歌舞夜宴,身心疲惫,一听见“下棋”就头疼。“你没在扬州老叟跟前提到我吧?”

华安安说:“我哪里敢说?不是出我自己的洋相吗?不过,我明天要搬到仙人桥去住,这样学棋比较方便。”

祝子山一愣,“那我有事怎么找你?”

华安安说:“要不,你也一起搬过去住?”

祝子山连忙摇头,说:“好容易摆脱了和亲王,我又去你们围棋俱乐部,我傻啊?”

天空阴云密布,凉爽的风吹起一湖涟漪,水面飘满花瓣,快下雨了。这是盛夏季节难得的凉爽天气。

华安安和扬州老叟、莲儿三个人登上画舫,看见今天观棋的人群中多出了童梁城和当湖三张之一的张世昌。

今天是扬州老叟和施襄夏十局棋的最后一局,童梁城自然要来敲定自己和扬州老叟的对局安排。

张世昌从嘉兴当湖赶到扬州,一来是观棋,二来是迎接施襄夏,并且给施襄夏助威的。

扬州老叟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不动声色,如同磐石一样沉稳。

施襄夏经过九局苦战,脸庞消瘦了,但是神采飞扬,另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洒脱和凝炼。

华安安以前看老叟的棋,如同雾里看花,觉得老叟的棋像山中弥漫的浮云,云海茫茫,只觉其壮美,但不知其所以然。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终于能看破云雾,洞悉其枝蔓的分布、走向。以现在的眼光再看他两人的对局,已是一目了然,好像俯掌观纹。

他庆幸自己能拜老叟为师,否则自己永远没有机会达到这一层次。

老叟的状态很差,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流畅,像一台时转时停的风扇,转起来轻灵跃动,停下来就呆板滞重。他的心血已经耗尽了。好在施襄夏忌惮他的实力,一直以防守为主,并不主动追究他的过失。

华安安盼着师傅能赢下这一局,至少打个五比五平,也不失面子。但是,老叟心力衰竭,反应迟暮,棋局明显不利。华安安看到几处战机,老叟却都茫然错过,他在一旁干着急却毫无办法。

还好,老叟在最后关头从梦游中苏醒过来,竭力反扑,造出一个三劫连环。

施襄夏俯身算透棋局的胜负关窍,拱拱手说:“前辈,和了吧?”

扬州老叟沉吟片刻,看到已经没有争胜的希望,面无表情地说:“便宜你小子了。”

画舫上的空气凝固了。人们看着这个怪老头,也有惋惜的,也有偷着乐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十局大战中,以五胜四负一无胜负而胜出的施襄夏却没有丝毫的得意。或许,这次十局棋,不仅使他在棋艺的道路上领略了一个更新的世界,在性格上,也使他更趋于成熟、狼。

施襄夏正好衣冠,恭恭敬敬给扬州老叟作了个长揖,诚恳地说:“前辈的良苦用心,晚辈如今明白了。前辈精研棋艺,持之以恒数十载,是为我辈之楷模。施襄夏感谢前辈的提携。”

扬州老叟眯起眼,神情复杂地盯着施襄夏,嘟哝着说:“我的本意并非如此。”他一把抓住华安安的胳膊,使劲地说:“你可记着你的话,再不让一个人从我门中通过。”

华安安郑重地说:“徒弟保证。”

张世昌对施襄夏恭贺:“定庵今日过了陈老前辈这关,可喜可贺。我这就寄书回去,为贤弟和范大相公的当湖十局预作准备。”

胡兆麟说:“范大和定庵棋艺高绝,精力弥满,当湖之战,定是龙争虎斗,天下震惊。世昌要为我虚留坐席,我怕到时候人满为患,观者如堵,连你的门都进不去了。”

童梁城冷冷地说:“难道我们上了岁数的人就不会龙争虎斗?”

胡兆麟当着扬州老叟的面不便争论,就讪讪地干笑两声。

大家都看出来了,此次扬州十局,如果扬州老叟不是年老力竭,连出昏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论棋艺修养,扬州老叟无疑是棋界佼佼者,无人能出其右。但年事已高,思路枯衰,棋局虽然激烈惊险,但是失着、昏着不断,棋局充满瑕疵,虽然有一定的观赏性,但是缺乏流畅性。以华丽和艺术性评判,这十局都算不上名局。

童梁城见没人吭声,就坐在扬州老叟和梁魏今中间,说:“我和陈前辈的十局棋,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梁魏今不满地说:“老童,你让老叟歇息几天不行吗?”

童梁城说:“我是看不惯这些后生小辈得志便猖狂的嘴脸。”

扬州老叟饮了几口茶,缓缓地说:“这次,陈某的棋,一路走来磕磕绊绊,非常不理想。其中昏着太多,着实令人懊丧,简直不敢回想往年青春鼎盛时期的对局。”

童梁城故意说:“陈前辈已至耄耋之年,在下如此苛求,确属过分。前辈如果无力应战,与在下的棋局不下也罢。”

扬州老叟斜了他一眼,说:“陈某既然应允和你对弈十局,自然是要兑现的。”

童梁城登时眉开眼笑,以扬州老叟目前的状态,自己杀他简直是快刀切豆腐,这是做梦都捡不来的便宜事。他连忙感谢。

扬州老叟对梁魏今说:“小梁子,和老童的棋局,我却有个条件。”

梁魏今还没开口,童梁城以为老叟是要增加对局费,抢着说:“前辈但说无妨,在下一概答应。”

扬州老叟说:“你看我年老力衰,每次下完棋,回家都奄奄一息。我怕是精力不够,担不下来这十局棋。因此,我的条件是,如果我劳累困顿不能弈棋,必须由我的弟子代替我出马应战。”

梁魏今和童梁城都一愣。

扬州老叟指着华安安说:“这是新近入我门下的弟子华佳,鲁钝不堪教化。但我门中凋零,不得已,只能由他出马,代我弈棋。但是,不论胜负如何,都算在我老叟名下。”

梁魏今笑呵呵地说:“这要看老童答不答应。”

童梁城眼珠一转,迅速对老叟和华安安的强弱进行了判断。若论棋艺,老叟不知比华佳高出多少倍?华佳只是个半生的地瓜,全靠体力好,有拼劲,和华佳对局,胜出的希望当然很大。但是,老叟经过和施襄夏的十局棋,已成强弩之末,收拾起来也不费事,怎么办呢?

“若是和华佳对局,胜之不武,传扬出去,怕不大好听吧?”童梁城犹豫不决地问梁魏今。

扬州老叟说:“再下十局,我怕是撑不下去了,最多勉强下三局。如果老童对十局棋和三局棋无所谓的话,咱俩就改成三局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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