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支着下巴半侧身,说道:“不见面也好,如今这局势,容不得半分差错,皇上一病就是大半年,朝中那些握有实权的老家伙们都持观望态度,我们也不急,礼亲王轩辕怀现在锋芒正盛,四处结交大臣,反而不是什么好兆头,你尽量避开点,至于裕亲王,他这个时候隐而不发,定是另有一番打算,我们也犯不着上赶着去巴结他,说句大不敬的话,除非皇上没有遗诏就去了,否则裕亲王想上位,也不件容易事。”瑾瑜语带三分保留,其实裕亲轩辕宏的母妃是异族人,虽然在宫里的份位不低,他本身的能力也颇受认可,但他的出身就决定了登基上位的可能性极低,除非他能逼宫。
“况且皇上身体一向康健,不一定挨不过去这次,临下江南之前,我和娘进宫去过,也没能见上面,咱们都知道皇上对娘亲疼爱有加,即使是病中,也没有不准她探视的道理,这些事情太不寻常。所以我怀疑皇上的病有蹊跷,或许是皇上要有动作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瑾瑜继续道,他们的娘亲端康公主是当今皇上一母所出最年幼的妹妹,因岁数相差大,皇上向来是当女儿来疼爱的。
珞瑜久在边关,对朝廷的局势,没有瑾瑜看得透彻,现在听他一说,暗暗点点头,府中的事情爹前两年就撒手不管,最多从旁指点一二,他和哥有商有量,内外配合,做的也算有声有色。他想起一事,又问道:“这次你和商清远都是钦差,怎么回事?查的都是礼亲王遇刺的那个案子?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瑾瑜道:“表面上看,是皇上重视,派了一明一暗两个钦差过来,商清远主事,我监察,但明眼人都知道商家是裕亲王的人,派他来查礼亲王的案子,本身就有点耐人寻味,碧晴的这个二哥向来骄傲自负,又与我不和已久,我索性睁只眼闭着眼随他去,我此次来,还有其他的事情,这个案子只是下江南的借口。就是昨天和你提起的盐帮的事情,江南商会也牵扯在里面,有些棘手,盐帮里人员繁杂,想混进去容易,但要接近铁靖就难了,他这两年很少外出,几乎不见外人。”
此处院落偏僻清净,少有人来,有齐全守在门边,两个人说话也放心,直到日头正午才停下。还是齐全买的饭菜,还给金十九和元宝打包了一份。
中午天热,大家都不喜欢油腻,街上摆摊子的人也没什么讲究,两文钱买一大碗凉粉,上面撒一把散碎花生就算是不错的消遣,但当齐全去栖凤酒楼点的素淡小炒一摆出来,大家顿时觉得嘴里的凉粉寡淡无味了。
金十九摇着大蒲扇,大汗淋漓地夹在买凉粉的大队伍中间,听到元宝喊他,赶忙回头,就见元宝面前临时搭了一个小石头台,上面放了四五个碗碟,有汤有菜,还有一碗雪白的大米饭。
金十九明白是他们送来的,嘴角控制不住地翘了起来,张春子从车子底下掏出来一个荷叶包,里面是糙米和野菜团子,还有两根自家腌制的胡萝卜咸菜,平日里他和金十九的摊子摆在一起,都是相互照应,中饭也大多在一起用,今日看这架势,反而不大好意思凑过去。
金十九主动招呼道:“张大哥过来一起吃点,我和元宝也吃不了这么多。”
元宝也笑眯眯的招招手,“春子叔叔一起吃,是我二叔买的。”
张春子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下,不大好意思地蹭过来,“十九,你还有兄弟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金十九含糊地应了两声,“失散好几年,刚遇到。”
张春子也没多想,说道:“看来你这弟弟过的不错,第一次给你送饭就是栖凤楼的,我这辈子还没进去过那里呢。”栖凤楼是临安城数得上名号的酒楼,他们的特色就是杯盘边上都有专门的印记,是只五彩描金的凤凰,这在临安城里是很多人知道的,所以齐全一打开食盒,眼尖的人就知道这菜是从栖凤楼出来的。
“恩,他们过得比我好。”瑾瑜来的这些日子,金十九只顾应付他,忘了每个月要喝的药了,难怪他觉得最近胃口大减,他拨了小半碗米饭给元宝,自己加了些猪肚汤,吃了点泡饭,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瘦下来的。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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