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彭博说着话,就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异样,我一转头,马上看到小胡子的眼睛已经睁开了,正默默的望着我们。
“醒了!醒了!”
我一把就抓起他的手,正在睡觉的和尚也猛然惊醒。小胡子的眼神有些涣散,失去了神采,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那可能是人性中最慈悲,怜悯,宽容,博大的东西。
我拉着他的手在笑,但是同时又在哭。除了睡觉,小胡子永远都不可能躺下,他勉强着坐起来,发凉的手微微用了下力。这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也许只有我才能领会其中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他很好,没事,让我放心,他会保护我。
小胡子身上的伤真的比任何一次都重,能苏醒过来就是一个奇迹,所以他比彭博更虚弱,而且我很担心他会随时再昏迷过去。我们一直在这里呆了大概两天时间,小胡子稍微好了些,他的性格很坚韧,坚持不让任何人扶他。
找到小胡子和彭博,别的人是生或者是死,我们真的没能力再去顾及,大家就开始商量找出路的事。在我们的印象中,这个鬼地方的石壁应该是唯一可以出去的地方,需要很仔细的去找。空间很大,从哪里开始找都是个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再回到那个发现砭石珠子的地方去看一看。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说服了其他人,就按着走过来的路重新退了回去,一直走到当时发现珠子的地方。如果没有意外条件干扰的话,右边的石壁,其实是北方,就是深入盘龙山的方向。
发现珠子的地方,其实我已经找过了,当时因为情况紧,所以没有多想。这时候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我就有种很强的预感,我预感着一定能再找到些什么。
我沿着石壁在找,和尚他们在试探着石壁。一直找了很久,我在距离珠子遗失地大概二十多米的地方,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标记。
这个标记没办法完全确认,好像是一个箭头,标记本身其实没什么。奇怪的是,我看不出它究竟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刻出来的。标记太模棱两可了,如果旁边有人说着是天然的,那么我很可能就会相信是天然的,反之,要是有人说这是人刻的,我大概也不会反对。
很简单的一个标记,箭头指着前方,看不出更深的含义。我就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向前找,宽大的石壁在我前面十几米远的地方拐了一个弯,这个弯弧度很大,当走到弧度最深处的时候,我的眼前仿佛就产生了一些错觉,那很像是一道门。
那种感觉,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牵引自己,我随手拿了一根钢钎,迈进了几步,把钢钎捅在了石壁上,后面的人很快跟了过来,和尚他们试的已经手软,并不对我面前的石壁抱多大的希望。
然而,几分钟之后,我手上所传来的感觉就让我的心脏轰的跳动了一下,我感觉到面前的石壁仿佛融化了,钢钎子就像捅在一层空气里,直接没入了石壁。
“这个地方能行!”我马上回头对他们说,并且让他们看了看已经没进去的钢钎。
和尚很兴奋,但是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忧。就算这面石壁真的能穿透,那么穿过去之后,我们会陷入另外一个诡异的地方里去吗?
“如果真要死,我宁可死到别的地方!”和尚瘸着腿就把我拉到一旁,对我们每个人来说,不拼没有办法,想活着离开,只有拼。
和尚很干脆,直接用光脑袋顶住石壁,大概和钢钎没入石壁的时间差不多,几分钟之后,他整个人就像魔术世界里的人一样,一下子就钻入了石壁中。
“能行能行!”张猴子早就被搞怕了,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和尚一脱身,他就学着对方的样子,很顺利。
接着,彭博也离开了,只剩我和小胡子两个人,他拄着自己的合金管,把我朝前轻轻推了一把。
“不。”我固执的摇了摇头,之前的每一次遇险,小胡子总是让我先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很没用,几乎没有回报的机会。眼前不知道算不算一个机会,但是我心里的很多东西,都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彻底放下了,我必须让他先走。
小胡子看着我固执的表情,突然就笑了,那种笑容,就好像看着一个终于长大的孩子。他没再坚持,先一步从石壁那边穿了过去。
他们全都走了,我也慢慢伸出双手,用力的按在石壁上,前后很短的时间里,石壁一下子就好像虚无了,我整个身体随着惯性冲了进去,眼前顿时漆黑一片,仿佛一条鱼,游入了黑暗的深海。<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