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云飞问:柳北怎么了?
柳秋莎就说:跟那么个男人生活在一起,她能幸福?
邱云飞就说:幸福不幸福的,你得问柳北自己,你说不管用。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她不喜欢刘中原的性格。她越不喜欢,刘中原就越拘束,来到家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地帮家里干这干那的。刘中原越这么忙活,柳秋莎越看不上,等他们一走,柳秋莎就冲邱云飞说:那有男人这样,太下溅了。
这时,邱云飞还把一盆洗脚水端给她。邱云飞就停在那,瞪着眼睛问:那你也是这么看我的?
柳管莎醒悟了,便说:你是你,他是他,快把水端过来,要不一会就凉了。
柳秋莎一门心思看不上刘中原,她坚定一条,柳北过得不幸福。每个周末,一家三口人回来时,她都想方设法做点好吃的,在吃饭过程中,她不断地把鸡呀,鱼呀的往柳北碗里夹,也往外孙小疆碗里挟,就是不给刘中原。刘中原一进门就开始微笑,一直笑到离开这个家门,他的样子小心奕奕的,仿佛时刻怕得罪谁。
关于老二柳南,她操心,她不操心。操心的是,柳南这事就这么悬着,总不是个事,不操心的是,她去看柳南一趟,柳南长大了,成熟了,她对孩子放心了。
这些日子,胡一百每次见柳秋莎都是像底气不足的样子。胡一百开口就骂儿子望岛。他骂:这免嵬子大了,不听话了,都十多天没凳我这个家门了。
然后又说:要是十年前,看我不一枪崩了他。
柳秋莎就说:得了吧,老胡,我就想问一句,你儿子到底咋想的,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给个准信,我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
胡一百就说:我这不正找那个兔嵬子么,找到了,你看我不趴出他皮来。
两人说到这就不说了,坐在亭子下,长一声短一声地叹气。
老胡就说:小柳哇,咱们是英雄一世,结果让儿女把脸给打了。
柳秋莎就又想到了老大柳北,便也长吁短叹起来。她和胡一百都有了一种本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于是,便惺惺相惜起来,她说:老胡,你是你,儿子是儿子。就是咱们不做亲家了,在我柳秋莎心里,你老胡也是个好人。
老胡就说:小柳哇,谢谢你这多年对我的理解。咱们都是一路子人,不像小邱呀小章似的,他们是一路的。
老胡自做主张地把自己和别人给定位了。柳秋莎就擦擦手说:得了吧老胡,当年我没同意嫁给你,今天看来是正确的,要是我真嫁给你,咱们日子能过长久?就你那脾气,我这脾气,一天还不得吵八架呀。老胡听了哏哏地笑,柳秋莎不笑。
柳秋莎就又说:老胡你有你的长外,我有我的长处,现在咱们这个长处都用不上了,不好使了。
老胡就不服气的样子说:那不一定,能以后有机会打仗了,我照样可以指挥千军万马。
柳秋莎就说:得了吧老胡,就是你能行,人家也不用你了,咱们都老了。连个孩子都管不了了。
柳秋莎说到这里,就击中了老胡的鳃,他不说话了,半响才说:小柳呀,你放心,望岛那小兔嵬子,我找到他,保准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柳秋莎挥挥手走了,她不听老胡絮叨了。
不久,柳东结婚了。他们把婚礼选择在了“十一”,谁也没有惊动,就是他们领了结婚证,柳秋莎和邱云飞也不知道,“十一”期间,两人去了一趟北京,回来后才宣布结婚这条消息的。
柳秋莎面对儿子这条消息时,一时惊怔在那里。直到,柳东把结婚证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抱怨柳东没有早通知他们,她的意思是把家里收拾收拾,最差的也要贴上两个喜字吧。更让她吃惊的是,柳东结婚后,并没有住在家里,而是住进了医院分给他的筒子楼里。
柳东走了。
柳东结婚了,柳秋莎心里踏实了,也空了。
她经常望着柳东住过的那个房间愣神,然后把那屋的门打开又关上,关上又打开。不管关上或打开,已经没有人在里面了。于是,她自言自语地说:都走了,走了好哇。
她经常背着手,这屋看看,那屋看看,然后就冲邱云飞喊:这人呢,人都那去了。
邱云飞就过来了,冲她说:我不是人呢。
柳秋莎就说:我没说你。
她再一次碰见老胡时,老胡仍没有给她一个说法。<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