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跟润土他们要怎么联系上啊?”郑曲尺偏过脸问槐胖子。
槐胖子赶紧告诉她:“统领到时候会通过吹哨的方式通知我们,一般短哨三声为突发情况,三短二长的哨声,则表示没有问题,我们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候,统领到时候会主动联系我们的。”
郑曲尺听了恍然地点了点头。
北北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上面有我们看着就好,您要不先下去陪着将军吧,有情况我们定第一时间就去汇报。”
郑曲尺其实也有些不放心宇文晟一个伤患独自在车厢内,她考虑了一下,“嗯”了声,笑道:“那好,就辛苦你们多注意一点了,不过最好是趁这点空闲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接下来的路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突发情况。”
槐胖子他们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夫人这样的人。
她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将军夫人,她身上没有贵人对平民居高临下的倨傲,也没有身份上带来的隔膜与界限,她身上总有一种让人感到很舒服的感觉。
就像熟悉的亲朋好友见面,聊天谈话,说笑关心,不必刻意的接近,只要她一笑,他们就有一种自然而自特别贴心、想向她倾吐心声的冲动。
但同时,她也是令人佩服敬重的人,她从不标榜展示自己有多厉害,但一到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会特别成熟与稳重,无形之中成为他们的主心骨。
所以,一个人怎么会这么令人平易近人,又能这么令人感叹其了不起呢?
“我们知道了,谢谢夫人关心。”
廖泰和他们一致应声,回以一笑。
有了这样一個将军夫人在将军身边,他们都开始期待起未来营寨的生活了,说不准夫人这个小太阳能给将军带来不一样的变化。
不会像以前那样,只有冰冷与残酷,军营当中没有半分温情可言,一切都只是铁的律例与军规。
——
郑曲尺回到车厢,看到宇文晟正靠在窗边,侧脸优越,平淡又深幽地看着行车外掠过的水草湿地景色。
她立即过去:“你现在这样,怎么能吹凉风呢,万一……”
她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只是越过他,伸手将车窗拉拢关闭了起来。
一转过身,便看见宇文晟正用一种诡异又奇特的眼神看着她。
“你已经很久没有对我笑了,之前不是一见我便笑的吗?”
郑曲尺:“……”
之前笑,是因为王泽邦说他不喜欢女子笑,她以为她多笑笑,他就会受不了,可没想到他这么能忍,一直按兵不动。
只是,他现在忽然想要看她笑,他是故意在找不痛快是吧?
她挤出一抹笑,小白糯米牙呈月牙形状:“是这样吗?”
“不是。”
宇文晟眯了眯眸,直接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哪笑得出来啊。”郑曲尺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笑也收了起来。
“方才你在上面,不是笑得很开心吗?”他语气平静地问道。
郑曲尺一顿,眼珠子转了一圈,也没想起她刚才是不是笑了,还笑得很开心,她揉了下鼻子:“笑了吗?”
他笃定道:“笑了。”
“还笑得很开心?”她又问。
“没错。”
“哦,那不关我的事,肯定是别人逗我笑的,我自己可不会随便乱笑。”郑曲尺无辜道。
宇文晟温柔一笑:“那我逗你笑,伱会笑吗?”
郑曲尺确定了,他肯定犯病了,要不然干嘛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你试试。”她随口应道。
不过,“活阎罗”还会逗人笑,她还真是整个期待住了。
宇文晟猝不及防一把拉过她,将她抱进了怀里,郑曲尺下意识伸手挣扎,却被他牢牢锁在怀中。
“你做什么?放开我。”
她拿手推挡,却感觉到手心上一片湿孺,她动作当即滞住:“你、你流血了?”
“你再多挣扎一下,看能不能让我流血而死吧。”他听到她的惊呼,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个疯子,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郑曲尺翻了一个白眼,却没动了,抱吧抱吧,反正抱一下又不会掉一块肉。
“曲尺,没有时间了……”
他忽然低哑涩声道。
“什么?”
我们……快没有时间了。
宇文晟将下巴轻抵在她的肩膀上,视线却失神地看着车窗外面,然后笑着问道:“曲尺,我若死了,我将我拥有的全部财帛府邸良田都赠于你,我的一切都由你来继承,好不好?”
郑曲尺听了他的话后,人傻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个将军府能有多少家底,但随即她又一掌拍醒了自己:“你在说些什么啊?”
“你喜欢金银,对不对?”
这不就是直接问她是不是喜欢钱吗?
郑曲尺不觉得自己这个爱好有什么不好,便坦荡荡道:“对,我喜欢钱,但这跟你有关系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她又不是吃绝户的,干嘛要惦记别人的遗产?
宇文晟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你不喜欢我,连我的财物都一并不喜欢了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蹙眉道。
宇文晟放开了她,他看着她的眼睛:“还以为,你听到这个好消息会笑呢,你现在却没有笑,是因为……你舍不得我死吗?”
“不是!”她撇开脸。
他偏过脸,竟幼稚得非要叫她看他:“你嘴硬却又心软,以后若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郑曲尺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她也不躲了,对上他的眸子,清晰无比道:“我郑曲尺这一辈子,只被一个人骗过,你别真以为我看起来傻,就真的傻。”
宇文晟闻言微睁开眼,细细地品味她话里的意思,则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