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不消一会,锦绣回到府里,在大门口听陈良说侯爷已回家,世子夫人干坐在前厅等了一下午,锦绣便在府门外下车,径直往前厅来。
金氏一见锦绣,犹如见到救命神仙,赶紧地迎上前来,明明心是恼怒锦绣不尊重她,事先给说好了的竟然不等着,可却不敢口出怨言,反而还得堆出一脸谄媚讨好笑容,和声问锦绣累不累?又喊着让边上站着的婢女快去端热茶来,她并非侯府主子,不了解府里情况乱指一通,婢女们也不听她的,反弄得十分尴尬。
此时金氏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姿态了,眼看天色将晚,她得赶快回府应对方方面面事情,而罗姝那里也迫切需要药膏,那丫头是个精明的,没有实物给她看见,她不安心,也不愿意配合大夫医治,只一心要寻死,这么闹下去,也不知道会要了谁的命!
而罗妍午前去了一趟林府回来,说是连门都没让见,姑太太、表姐妹一个任性一个绝情,把金氏母女气得够呛。
是以金氏拼着迟些回国公府,也要死等到锦绣回来,把事情谈妥。
“三少奶奶,你可怜可怜姝儿,看在、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她又命运多波折,救一救她,我们母女会感恩一辈子的!”
金氏用帕巾轻拭眼角,祈求地看着锦绣。
锦绣微笑道:“世子夫人说这样的话,倒显得我冷情不通事理,既然都姓罗,一个祖宗的子孙,若是能帮得上,怎好意思袖手旁观?”
“对对!是这个理儿,三少奶奶贤慧良善,是我说错话儿了!”金氏听着锦绣话意,心里没来由松一口气,想了想,没提罗妍,却把罗老夫人搬了出来:“我也是听老太太说的,三少奶奶去年在赤州老家曾制过能祛疤痕的药膏,也不知如今手上还有没有?”
锦绣道:“那个叫玉雪膏,确实能祛除疤痕,但是制作起来手续繁琐工序不少,关键是药材很有讲究,好几样药引都必须是生长在特定地方,采摘时还得按时辰,可说是极难得的,我去年有兴致亲手制作,也是因为偶然得了那几种药材。上百斤的草药呢,最后只制出四小瓶儿,都给底下人拿去用了,我倒是没留着!若知道二姑娘有今日,倒是应该留下一瓶做防备!”
“这,也是想不到的事儿,天有不测祸福嘛!”金氏咬了咬牙,说道:“三少奶奶既是亲手把那药制出来,想必方子在你手上罢?咱们京城大小药铺数不胜数,各种各样药材都能寻得到,若现制那药,应是来得及的!”
锦绣道:“只要药材寻得齐全,自然可以!而我手上确实有方子,这方子是好友家传的,她家在赤州城卖这种药膏,说是京城离得千万里,任凭我怎么用,哪怕自己开个药铺专卖这种药膏都妨碍不到她家,但我又怎么能够……”
“哎呀,这个嘛,三少奶奶,朋友间以诚相待是应该的,凡事可以有变通,你那位好友不也说了么?便是制出那药来卖也妨碍不到她家,因为离得远啊,京城去赤州,快马加鞭也得小半个月呢!所以,你就不必多虑,把那方子让给我吧,一则当是救了你姑姐,要知道女子那身皮子可关系到一辈子的幸福!二则,我出大价钱,你把银子转给那位朋友,也就没人说你什么了,况且我就算买了方子,也不阻止她在赤州继续卖药膏,两地人各制各的药,互不相干!”
锦绣心里冷笑,嘴上道:“这么说,世子夫人是等不及去赤州买药膏,非得买下方子自己制药了?那我只好从命,不过我那朋友家境一般,完全比不得国公府家大业大有权有势,所以,世子夫人就当扶持穷人,给她个好价钱!”
“那是应该的,三少奶奶替她报个数呗!”
“听说关中平地土地肥沃,年年庄稼丰收,牛马羊更是成群结队多如天上星子,世子夫人也在那边置有田庄牧场吧?那这个玉雪膏,就换那一片所有产业,如何?”
金氏瞪大眼睛看着锦绣,震惊得无以复加:这女人,她刚才说什么?关中平地所有田庄牧场?仅仅换一个玉雪膏方子?她是疯了吗?
要知道那片土地是如何富饶,她才经手四五年,那出息一年比一年丰厚,是她每年收入的大头,她如今将那一处产业当成金库一般看待!
价值何止二三十万?怎么舍得交付出去?冯锦绣,她是强盗么?
金氏眼圈红了:“三少奶奶,不过是个药膏方子,哪里就抵得那些牧场和田庄?”
锦绣微笑道:“世子夫人想必听说过敝帚自珍?你眼中再不值钱,那也是别人的东西,而且是祖传之物!我方才也说了,世子夫人不一定非要方子,直接派人快马加鞭,去赤州城买便是了!价钱不算贵,不过百两银子一瓶!不过前阵子朋友写信来与我说,好像眼下赤州城缺了一味药材,所以这玉雪膏得等到明年秋季新药出来了才能制!也不知道京城各药铺里有没有这味药材卖?”
金氏咬了咬牙:“三少奶奶这般,真不是故意为难么?”
“我没有!若是这药方毫无用处,不能还二姑娘一身冰雪肌肤,我可以让朋友将牧场田庄退回给你!”
“你敢发毒誓么?”
锦绣冷笑:“药方子就在这里,你要,拿东西来换,不要,请自便!我凭什么发毒誓?世子夫人这要求未免太奇怪!”
金氏定定看着锦绣,心里哪有不明白的?罗真夫妻,在赤州城里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们,是讨债来了!
锦绣从赤州来,罗真又在赤州盘桓不少时间,那里有什么,没有什么,全凭他们一句话!小小一个玉雪膏,竟然拿捏住她了!
而姝儿听信妍儿的话,如今什么也不相信,只信那个玉雪膏!
也怨不得,昨天满京城各大药馆药铺打听寻找,罗姝伤势太严重,再好的药,就算是宫中太医院所出,也难免会留有疤痕!
事情紧急成这样,顾不得太多了,散财消灾吧!
金氏一咬牙:“能不能折衷一步?那大片田庄应该足够了,牧场,可否留下给我?”
“世子夫人,方子的事就不必谈了,免得真伤了和气。我且替你问问看,或许洪彩衣那里还能剩半个瓶底儿的,你拿回去给二姑娘用,省着点或许也够!”
“不,不必问了。那就照三少奶奶所说的办,明早我就让人拿地契文书来。”
总算松口了,这女人还算是韧得很。
锦绣腹诽着,再和金氏应对两句,便将人送出府。
回身走去书房寻罗真,见他正认认真真伏案疾书,不由得好奇:
“罗将军这么发奋用功,也想过几日随举子们下场一试文笔?”
罗真笑了:“未必不行,我又不是没读过书,弄一篇文章出来应该也不难的!”
待锦绣走到近前,伸手将她拉到膝上坐着:“看看我写给舅父的亲笔信,如何?”
锦绣拿起信笺:“你舅父就在京城里住着,想见面不容易?还写信!”
“唉,所以说过继这种事,其实不适合我,本就不喜与人打交道,这无端端又多出许多亲戚来――你可看好了,这是钱家舅父!咱们如今是二房嗣子,钱家反倒要变成真正的舅家,排在贾家前面了!”
锦绣哎呀一声:“果真是呢!可是年前我……我没记得给钱家送年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