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帘幕重重,清风拂入似有凉意。
帘幕之后,抚琴的婢女容色艳丽,正是常年跟在宁昭左右的娇娇。
她听话放下了七弦古琴,站起身给顾盈袖斟了一杯七分满的酒。轻纱一般的袖子滑落臂间,露出一截白藕似得手臂,以及手臂上一道痕迹浅淡的伤疤。
顾盈袖目光被那道伤疤吸引,意外望了娇娇一眼。如此容貌姝丽的美人,手上竟然有道伤疤,倒是可惜了。
她将酒推回宁昭眼前,“我不喝酒。”
宁昭凑到顾盈袖面前,讨好道:“不尝尝?前几日云川老家那边命人送过来的,我特意从祖父酒窖里偷来一壶与阿妹一起共饮,阿妹不来一杯?”
“谁是你阿妹。”顾盈袖嫌弃地将他推远了一些,“你离我远点。”
宁昭故作伤心姿态:“阿妹这样的态度,让为兄甚是心痛欲绝。”
“别装了,这里又没有外人,装得这么亲密给谁看。”顾盈袖在软塌的另一侧毫不客气坐下,“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有正事。”
软塌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壶酒,两个酒杯,其中一杯是娇娇刚刚给她倒的。
顾盈袖拿起酒杯闻了闻,皱皱眉,搁在桌子上,“我口渴了。娇娇,去找掌柜给我拿壶茶来,要碧螺春。”
娇娇脚下未动,转头望向宁昭。
宁昭挥挥手:“娇娇你先下去。”
“是,公子。”娇娇行了一礼,退出门外,走的时候不忘记把门关好。
窗外碧空如洗,万里晴阳无烟云。
宁昭懒懒倚在软塌上,无聊的将手中折扇摇开又收合,收合又摇开,“现在没外人了,说吧,忽然约我出来是有什么正事。”
顾盈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放置在桌子上。
她道:“这封信给你祖父,你转交一下。”
宁昭挑挑眉,目光落在信封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给我祖父写什么信,你们又不认识。还是说你改变主意想入我宁家,所以先结交一下我祖父?”
顾盈袖撇撇嘴:“别装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将信推过去,“这是二皇子府最近的动静,都写在了信上。”
宁昭没有接过信。
顾盈袖道:“难道那日宁曦策反我,让我一边当太子的内应,一边又当你们宁府的内应,不是你祖父的意思?”
宁昭悠然自得玩着折扇,抬眸笑望她:“顾盈袖,你是不是忘记了宁曦是宁谦之女。你要知道,祖父地位再怎么高,也及不上自己生父的几句话。”
他如愿在顾盈袖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怔然的神色,敲了敲折扇道:“顾盈袖,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情?”
顾盈袖不说话。
他接着话语一转:“当然,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让你给宁府当内应确实是祖父一人的意思,和别人无关。”
顾盈袖终于冷下了脸,“宁昭,你何必试探我。”
宁昭调笑道:“啧,调戏一下你就生气了,真是无趣。”
顾盈袖面无表情看着他。
“真是怕了你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我们来说正事。”宁昭将折扇扔在桌上,随后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袖子。
“谁想和你闹。”
宁昭耸耸肩,径自拿起桌上的那封信拆开。
顾盈袖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拦。
他一目十行看完那封信,然后沉吟了一会方道:“看来梁氏一家颇受陛下信任。”
顾盈袖问:“此话何言?”
“阿妹,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看不出来?”宁昭眼神鄙视,他一边食指轻敲桌面,一边开口道。
“此次主持祭天的人选上头那位其实更偏向二殿下,毕竟他比之太子更加仁心仁德。但是这种在民间大涨名气声望的机会太子怎么可能放过。”
说到这里,宁昭脸上露出讽刺的神色,“所以太子就给二殿下下了毒。上头那位看见心爱的儿子在关键时刻生病,当然就着急了。他召见了一些大臣进宫商量,其中就有祖父。祖父主动向那位举荐了阿曦,那位一筹莫展之下,也就只好急召阿曦回京。”
宁昭敲击桌面的食指一顿,“我倒没有想到上头那位暗地里还留了一手,难怪你回京之后这么久,他那般关心儿子的病,却从未召见过你,原来是早有准备。”
顾盈袖问道:“梁家是那位的心腹?”
“梁家表面中立,实则确实是那位的心腹。我只是没有料到梁家有那个本事可以解了二殿下的毒。”
他眯起眼:“恐怕阿曦不过是那位抛出来一颗棋子,用来转移太子的视线。太子和世家争起来,就顾不上二皇子了。”
“太子不受宠?”
“太子当然受宠,不然一个没什么背景的皇子哪里当得上太子,只是他近年来势力太大……”
宁昭漫不经心地还欲再说,却忽然停了下来。
顾盈袖神色疑惑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