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老太婆就要死了。
刚刚接到外公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心里面还在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回去一趟。其实听到这种消息我心里还是蛮复杂的。
怎么说,五味杂种。
没错,就是杂种。妈的,终于死了。
老太婆,其实就是我的外婆。
她是个“走阴婆”。
当然那个时候,我还并不知道她的秘密。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我辞掉了工作,买了一张火车票,搭上火车。刚刚进入老家的地界,天空就开始飘起了霏霏雪花。雪越下越大,当我到家的时候,地上已经铺满了薄薄的一层。
我打电话说我就要到家门口了。从出租车上下来,外公就站在那里迎接我。
走进家门,庭院里稀稀拉拉的站着一些人,是些亲朋老友或者邻居。
我不想去屋子里看死老太婆,干脆站在庭院里吸烟,一面打量庭院四周的环境。是个挺有韵味的老旧别墅,有一个很不错的小院落。
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我想到也有很多年没回来这里了。
然后就去看那些亲朋好友四邻八舍。
这时候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走过来跟我简单打了声招呼。
年轻人细高个头,生的唇红齿白的,看上去有些文弱。我觉得这人挺奇怪的,暗地里猜测究竟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他就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和任何人都没有什么交流,似乎和主家也不熟悉。
后来他抬起头来也开始打量我,这造成了我们两个彼此对视的荒唐局面。
妈的两个大男人彼此对视,惺惺相惜,弄得我好不尴尬。
为了打破尴尬,我干脆凑得更近一些,没话找话,说,你好像也并不怎么认识这些人啊。
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想要恶作剧的念头。反正对方并不认识我,感觉假装一下来奔丧的外人挺有趣的。
紧接着,场面就更古怪了。
事实上,我了解他们每一个人。他一边说着,环顾了这里的人们,用一种我无法说清楚道明白的语气和态度,说一番奇怪却又别有意味的话。我感到有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态度,但你又并不能说他是很看不起别人的。
就像是售货店里店员看待自己的商品,或者主人之于自己豢养的宠物。
霸气,但却是一种非常自然的流露。
说完话,这个家伙朝着我笑了一下,那张脸似乎已经冰封了太久,但是他的笑其实是在对我表达一种友善。
于是我也冲着他笑。
外公冲了过来。他抓住我的胳膊,他的眼神全都是不可思议。
你刚才和谁说话呢,他突然问我。
我回头示意给他看那个年轻人,可人已经消失了。
“不认识。以前没见过。”我回头对外公说。
外公满脸狐疑,“可我在屋里只看到你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傻笑。没生病吧。”他伸出手来探视我的额头,满脸都是关切。
我感到很困惑。
但并不待我有过多质疑,外公已经拉着我往屋里走了。尽管我心里有多么排斥,我还是免不得要去见老太婆最后一面。
老太婆的病是心脏衰竭。据说前几天还能穿堂入室四处走动,但转眼间就不行了。她的年纪已大而且病情严重,医生认为即使进行手术也已经没有意义。氧气和点滴暂时还在维系着她的生命,她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乱糟糟的头发更白,皱纹似乎更深。
我看着这个垂死之人,想起以前她的苛责,严厉,刁难,把我当灰姑娘养。
外公将嘴凑到外婆的耳边轻轻的说话,告诉她我正在这里。
于是老太婆勉强睁开了眼睛。
刚开始的时候虚弱的眯着眼,意识还不是很清晰似的。可是突然的,她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我,拼劲全力似的擎起了颤抖的手,指着我的方向。老朽僵硬的身体差点儿坐了起来。一时间,我感到非常恐惧,细密的小疙瘩遍布全身,头皮皱巴巴的。
不得不说,我心里其实还是很恐惧老太婆的,就算我心里有多么的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