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不一会儿,就看到眼前的一艘插着红旗的船正遥遥领先,朝大麦屿的方向驶来……
岸上,林德慎和东海王正讨论着今天的收租情况,四姨太走到亚毛面前,带着一股香气,甩甩手帕,说道:“你就是亚乌嫂吧,你等他回来,告诉他,好久没去我那拿吗啡了,我给他留了几瓶,再不去,我就自己用了。”
“你还是自己用吧,四姨太,我们家消费不起。”阿毛头都没有抬起来看她,斜着眼睛说道。
“小妇人家,一点都不领情,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四姨太没好气地扭着身姿走了。
百顺闻着这股难忍的香味,他不由朝那个女人的背影吐了一口,却看见,对面有一个小女孩,梳着辫子,坐在母亲的怀里舔着麦芽糖,她的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这个难道就是东海王的儿女吗?女儿秋月衣着整齐,没有一点儿补丁,儿子王福来满脸肥肉,眼神霸气。一个富家小姐的打扮,一个少爷的傲慢,百顺露出既羡慕又鄙视的眼神。三个时辰过去了,该是渔民们归来的时候。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的小黑点,接着,好几个小黑点出现了,百顺和亚林开始期待出现红色旗帜的船只出现在第一个。
“阿顺,等下你阿爹回来时,我们跳上去捡最大的鱼吃,好不好?”阿迪道。
“我想吃螃蟹,我阿爹的箩筐里肯定有螃蟹。”百顺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的弟弟妹妹们没有咬不动的螃蟹,母亲都是给他吃。
一会儿,船只靠近了,人们可以清楚地看见船上的旗子,各色彩旗越来越近,唯独看不见红色的彩旗。
“阿母,我阿爹的红旗船呢?”百顺焦急地问道。
阿迪在旁边说道:“阿嫂,怎么回事,难道大哥不想当捕鱼手了吗?”
王姓的蓝旗船只很快就赶上来了,紧接着,魏姓的黄旗,胡姓的黑旗纷纷到岸了,他们满载而归,捕鱼手的职位无疑落在王姓的渔夫王文财手里。
“阿乌呢?你们看到啊乌了没有?为什么他没有回来?”阿毛焦急地问道。
“不知道,我们忙着自己赶船,没有停下来看。”回来的渔民一个个说不知道。
“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如果是遇到危险,大哥应该挥动红旗才是呀”……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呵,他呀,怕是回不来了,还想当捕鱼手,哈哈哈”佩戴上鱼骨头徽章的文财走过来冷嘲热讽。阿毛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东海王和林德慎却丝毫没有在意一个渔民的消失,他们依旧谈笑风生,旁边的四姨太却焦急地搓着衣角,这一切,林德慎都看在眼里。
一会儿,为捕鱼手颁奖仪式开始了,岸上的人开始沸腾起来,渔民们欢呼雀跃,庆祝王文财了鱼骨头徽章。东海王邀请林德慎为他颁奖,并当场宣布免掉他一个季度的鱼租。
会后,人渐渐地散去,东海王开始清点自己的船只,唯独缺了亚乌的船只没有靠岸,他不由地心疼自己的小渔船,恼怒不已,这打发亚林派船出去寻找:“亚林,阿迪,阿九,你们快摇船出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记得把船给我要回来。”
阿毛放下孩子,把珍花珍顺交给别人看管,和几个兄弟匆忙地登上了船,百顺后面叫到:“阿母,我也和你一起去看阿爹。”
寻人的船只在广阔的海面上漫无目的地行驶着,百顺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天,刺骨的寒风像刀一样在他的脸上刮出一道道伤痛。
当几个人摇着船只晃晃荡荡地开近大麦岛时,才看见亚乌的船只停靠在岛屿前的一块礁石上,难道亚乌在岛上?亚毛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可是任凭他们几个怎么呐喊岛上也没有人回应。
阿迪几个人爬进船舱一看,海水已经涌近大半船舱,原来船底出现了一个铜钱大的窟窿。
“人呢,亚乌呢?”百顺听到母亲焦急地呐喊。
“阿嫂,不好,出事了,大哥的船只是被人做了手脚,会不会掉进海里了。”亚林快哭出声音来了。
“我们来迟了,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这里没有礁石和浮球可以依附,大哥水性再好,也没有办法自救呀。”
“一定是姓王的做了手脚,他故意给大哥一张破船,大哥在回来的路上窟窿进水了。”
“如果大哥路上遇水,他一定会发觉,并且求救的,不可能连一个人来救都没有!”
“嫂子,不对,你看,这个窟窿是新的,不是旧痕迹,像是今天刚刚勺出来的洞。”细心的亚林发现了这个洞穴的粉屑。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识水性的大活人在众人的眼皮底下难道会突然葬身大海,死不见尸。
他们沿着大麦岛屿一路追寻,不一会儿,百顺突然叫到:“啊,有血!”几个人向后看时,他们发现了乱石堆里的一点血迹,沿着血迹寻找,是一个山洞,黑得不见五指,亚林进去看见了一个鱼骨头标志的军刀,上面带着鲜血,旁边还有一根烟头,他捡起来一看,是被一只鞋子踩扁的没有燃烧完的烟头。当时岛上的渔民都是买散烟,抽烟斗,能抽得起卷烟的,就只有地主等大户人家。
“阿嫂,你看,这是东海王家的刀子。一定他派人杀了大哥!”听了这句话后,阿毛当场哭晕在船上了:“天哪!无怨无仇的,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亚乌!”
看着母亲失控的神情,百顺顿时觉得天都塌下了,仇恨的怒火逼近他的双眼,他朝大海愤怒地哭泣叫到:“我恨你,大海,姓王的,你等着!”
从海上回来后,百顺朝大海里吐了口沫,大海是这么狰狞,像一个吃人不眨眼的恶魔,他多想永远不要再踏进海里一步!<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