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这刀吃进肉里去,借的却是蒋仪整个人荡了来的那股力,因太猛了,这刀整个便卡在锁子骨里了。余有成又疼又气,松了缰绳一巴掌便扇了过去,蒋仪本是要将刀抽出来,这一带却带的余有成疼的差点背过气去,也便一巴掌将蒋仪打的滚回马车里去了,他自己去摸那刀,摸的一团热乎乎粘稠的东西,伸到眼前一看,便是一手鲜红的血。这马见松了缰绳,腾空两蹄一个甩摆,便将本已稳不住身的余有成从马车上甩了下去,蒋仪也被甩的在车厢里乱晃起来。
不过她很快就猫腰爬了起来,爬到车前沿上了,帘子只剩一角还挂在车上,另一角已经断了。马狂奔了起来,再往前,平原上忽然豁开一条大沟,里面草木盛密,蒋仪听的身后有人在喊:“快跳车,快跳车。”
她也不及多想,拽着车帘便将自己荡了出去,到了离地最近的时候,身子一蜷一个滚,便稳稳落在了地上。马看到前面是悬崖,猛然一个回挺,将后面的车甩了出去,却是往回奔起来,奔了几步,又被掉落的车拖住,定在那里喷气。
蒋仪很快便站了起来,调匀呼吸看着四周,这本是一片山角下的平原,官道却不知在何处。她循着车辙往前小跑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伏在田地里的余有成,他翻下车时被车轱辘压到了腿,此时爬也爬不起来,却还伏着慢慢往前蹭。蒋仪见他这个样子,便把心稳了稳,边走边在四周田地里看着,因见有支车轱辘上掉下来的辐条,便顺手拣了,两手稳稳握了,拉大腿步,待走到他身边时,双手用力,将那辐条呼到了余有成头上。
这马车辐条本是连接车轱辘重心的,有手腕粗细,又是实心油木做的,蒋仪因用了全部力气,那余有成哼都没哼一声便趴下了。
蒋仪站在田野中缓了缓,稳着颤抖的手慢慢解开小袄,从里间将缠在腰上的绳子一圈圈解了下来,双手将绳抽直,十指翻飞灵巧的结了两个扣,一边一个,便套在了余有成软搭在后的手上,又用脚压着他的背将绳子抽紧了,再把他整个人拖翻转过来,将那绳子从两腿间顺了过来,又打两个活扣,扣在他双脚上,再抽紧了,余有成整个人,片刻之间,便让她捆成了一个虾球。
“你……姑娘你可是遇到了歹人?”蒋仪听见有人说话,猛的抬头,便见一个身着青罗燕服的年轻男子,站在她身旁,好奇的盯着她,手中牵着一匹马。
蒋仪拍拍手上的脏土道:“小女并没什么事情,官家还请尽快赶自己的路去。”
那男子却仍是不走,往前一步道:“方才这厮驾车将我的马撞歪在路旁,我便瞧他是个歹人,是以一路跟来了。”
那人似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伸手在空中划了一下道:“姑娘好胆识。”
蒋仪并不欲与旁人说话,此时也只是眼盯着沟崖边的马,她现在只想快快打发这人走远了,好去牵马过来,把余有成弄到马上去,然后再牵马步行去历县官衙。
那人似乎是从眼神中读懂了蒋仪的心思,将自己的马缰松了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替你牵马过来。”
蒋仪便不推辞,点头道:“如此最好,有劳官家了。”
等那人去牵马了,蒋仪弯腰去查看余有成锁骨上的伤口,只见那刀仍扎在伤口上,血却已经不流了,她虽在庵中也常替姑子们处理些作口,但那大多是田间耕作砍柴所受的伤,与这却不一样,她此时又怕余有成就这样死了,又怕他伤的不重反抗起来,反而还犹豫了起来。
怔忡间,那男子已将马牵了过来,也屈膝来看余有成的伤势,蒋仪见他蹲在自己身边,忙站了起来,却见他抬头笑问道:“看你的样子是想送他去见官,如果你不想他死在去官府的路上,还是让我替他包扎一下的好。”
蒋仪弯腰敛衽福了一福道:“如此多谢官家了。”
那人微微一笑,从自己马上取下一个小盒子来打开,里面有布有针,竟像个针线盒一般。那人抽出一团纱布将余有成锁骨的伤口边缘清理了,因见蒋仪弯腰看的专注,便抬头笑道:“转过头去。”
蒋仪听了这话,愣了一下,便也明白他是怕自己看到血喷出来害怕,忙将头转过去了,待听得余有成闷哼了一声,慢慢转过头来,就见那人已将腰刀揩拭干净,递了过来于她。
蒋仪接了刀,放进刀鞘,仍插在腰间。
“我叫陆远泽,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编修,今日因职内之事,到历县官衙去了一趟,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微寒,虽有名字却怕污编修双耳,还请陆编修见谅!”蒋仪见他十指翻飞,很快便替余有成缝好了伤口,便不再与他多说,将自己捆余有成的那两个绳头一扯,轻声道:“还请陆编修放手,我要将他送到马上去。”
陆远泽依言闪开,另抽了绵纱清理着自己的双手,就见蒋仪将马调顺站好,自己扯着绳子到了马的另一边,拍了拍那马脖子,稳稳抬起一腿,撑在马腹上,不停抽动绳子,这一边的余有成,便被她渐渐吊了起来。
陆远成还从未见过有女子能有如此神力,不由看的呆住了,欲要上前帮她一把,却又觉得这女子手脚利落,混身是劲,自己此去帮她,竟是折煞她一般,便这样呆呆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