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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
西京的同僚带着凤翔县衙的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一个小村庄。
破落的院,斑驳的墙,看的婉儿心里满是凄凉。小院的门大开着,院里并没有人,婉儿在门口迟疑了一下,展昭叫众人退出院子,他牵起她的手走了进去。在门口依稀听得见屋里有说话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声。
婉儿掀开门帘,屋里飘出来的腥臭呛的她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频频作呕。
叶莺莺看见了婉儿,笨重的从房里走出来,死死的瞪着她。一旁的忆儿紧缩着身子,惊恐的看着他们,脸上还挂着泪,头发脏兮兮的贴着头皮,衣衫褴褛,整个人瘦小的不像四岁的孩子,倒像不足三岁的。
婉儿看了看叶莺莺高高隆起的腹部问道:“这孩子是?”叶莺莺冷笑了一下道:“李云峰的魂儿早都被你勾走了,难道还叫我给他守活寡?”婉儿上去就给叶莺莺甩了一个大嘴巴,愤怒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她气的近乎晕厥,冷冷的冲叶莺莺道:“师兄跟你和离也不过半年,看你这肚子怕是快生了,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的事来!”叶莺莺大笑道:“你以为你就清白了?一个李云峰,一个什么太子,一个展昭,还有一个白玉堂,听说你连你堂叔的主意都打过。真是叫我大开眼界。”婉儿闭上眼睛,默默的流泪,不知道该如何去辩解,她感觉脑袋似乎快要炸了,她已无力承受叶莺莺的指责。
展昭指着叶莺莺怒斥道:“展某从来不跟女人动手,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叶莺莺叉着腰,肚子挺的更高了,指着展昭大骂道:“别在我面前端出你的官威来,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她克死了她爹,克死了她师父,还有什么太子,听说连李云峰也被她克死了。展昭,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展昭气的高高抬起了手,婉儿流着泪冲他摇摇头,满眼都是恳求。展昭放下手,长叹了一口气。婉儿哭着对叶莺莺说:“师兄确实离世了,既然你已再嫁,也快生产了,忆儿就交给我带走吧,把他留在你身边恐怕你夫家也不情愿。”叶莺莺一把拉过忆儿,狠狠地推了出去,展昭连忙把忆儿接住,忆儿大哭道:“娘~我不敢了~我听话~”叶莺莺厌恶的道:“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你就是个丧门星,看见你那张跟李云峰一模一样的脸我就来气。”婉儿没有说话更没有看她,她原本是带着万分的愧疚来看她曾经的大嫂的,可是她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年里,这个曾经温柔贤惠的女人变成了这样,她对叶莺莺,对这个地方只剩下了无限的厌恶,厌恶到令她作呕。她抱起忆儿,大步的走出了门。她擦着忆儿脸上的泪水,温柔的说:“忆儿乖,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娘。”忆儿看着她扯着嗓门哭喊,两只脏兮兮的小手在她身上乱砸:“娘~我听话~别送我走~”婉儿闭上眼睛,心里道:师兄,你为什么要如此隐忍?
知县见婉儿和展昭走出了院子,赶紧殷勤的凑到展昭跟前道:“叶氏半年前从西京来到我们县,她现在的丈夫好酒还好堵,听说把她西京的产业全挥霍完了,他们从小就认识,后来在西京勾搭了小半年,是她丈夫发现之后跟她和离的,家产全给她了。年前她把孩子送了人,还是下官亲自找到那孩子又送回她家的。”展昭气愤道:“蛇鼠一窝。”婉儿看了看知县,轻轻的道了一声谢谢。知县又殷勤的道:“公主殿下,拙荆在家里已经备好了小孩的衣物,请公主移驾寒舍先行休息再做打算吧。”婉儿道:“我想直接回西京,我一时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她望着展昭,等着他的意见。展昭看了看忆儿,对知县道:“也好,先去你府上。”展昭温柔的看了婉儿一眼,冲她点了点头。随后吩咐知县,通知叶莺莺的现任丈夫和公公晚上在县衙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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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的捕头一路上都在数落这对父子:“你们家娶的是什么媳妇?简直是个泼妇,对着公主和驸马爷也敢大喊大叫,你们不怕丢了脑袋,咱县太爷也怕啊。你们给我小心点,若是公主和驸马爷怪罪了下来,县太爷第一个拿你们开刀!”父子俩像鸡啄米一般的频频点头,老者嬉皮笑脸的对捕头道:“她不是我家的儿媳妇,只是和我儿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就好上了,但是绝对不是明媒正娶的。”捕头厌恶的瞪了他一眼道:“废话真多。”
忆儿刚刚洗过澡,正被好几个丫鬟围着,这个给穿衣那个给擦头发,忆儿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好奇。婉儿看着忆儿的小脸,真的是跟师兄一模一样,她心里欣慰了许多。
展昭在屋外轻轻的敲门,婉儿赶忙跑过去打开,展昭走到忆儿跟前,冲他友善的笑着,忆儿看着面前这个陌生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展昭从身后拿出一把小木剑,在忆儿面前挥了挥,又轻轻的戳了一下忆儿的肚子,然后他自己大叫着:“哎呀~”逗的忆儿哈哈大笑,跟前的几个丫鬟也在偷笑,婉儿也忍不住笑了。
晚饭后展昭在厅里单独见了叶莺莺的丈夫和公公。展昭没有多说话,他觉得李云峰和叶莺莺的事他和婉儿都有责任,尤其是他自己,纵使再忙于公事无暇顾及她的下落,也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打扰李云峰的生活,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内疚,甚至越发的内疚。他只想好好养大忆儿,也妥善的安排好叶莺莺的生活,虽然那个女人实在是不值得同情,但是那毕竟是李云峰曾经的妻子,是忆儿的生身母亲。展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老者道:“回去善待叶氏,管好你儿子,别再贪酒,更不能再贪赌。”父子俩赶紧跪下频频磕头。展昭无奈的扶起他们,送他们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