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成亲也不发个帖子,真薄情。”
话音切切,吐息却微弱难察。言语之间,女子的手轻轻攀上白浚s的肩膀,白浚s稍稍一让,避开了她的指尖,道:“知我成了亲,就该有些分寸。”
女子一笑,语调愈发轻软低柔,如细雪绵绵:“说的好像没成亲的时候,就许我没分寸了似的。唉,碰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她说着,抬起手看了看。她的手指白净纤长、柔若无骨,但诡异的是,她的十指之上竟不见一个指甲。她把玩着自己的指尖,又道:“你后头跟了个小尾巴,我去弄断它好不好呀?”
白浚s连头都没回,只道:“不必。随他去吧。”
岑歌略歪了歪身子,透过枝叶树影看了一眼下头,问道:“是霁风堂的人?”
“嗯。”白浚s的语气淡然,“盯了一夜了,也难为他跟到这里。”
“果真是霁风堂有问题么?”岑歌蹙眉,“以宋老堂主的性子,不该啊。莫不是那姓柳的搞鬼?”
“有什么好多想的?”女子眼波一转,望向了白浚s,“管是哪一个,只要首领你一句话,我这就替你清理门户。”
白浚s看了看他二人,道:“这是我景云门的家务事,你们休要多管。”
岑歌一听,道:“方才说是‘私怨’,这会儿又是‘家务事’?你老实告诉我,你没杀成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白浚s不答,只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就不奉陪了。”
岑歌见他转身,道:“都到这儿了,这样就走?你当真不担心自己的新娘子么?”
白浚s闻言,顿了步子。
岑歌走上几步,道:“我知道你不想牵连我们,但摩月教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落在他们手里,即便不死也少不得一番折磨。要我说,既到了这里,干脆进去拼一拼,未必没有胜算。”
听得这番话,白浚s眉睫微垂,迟迟不言语。
的确,摩月教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这些日子来,他不是没想过青筠的境况,但每每想时,他便不知自己是该盼她活着,还是该期望她死了才好。他也知道不能再拖,可若硬闯进去,便是坐实了霁风堂叛逆通敌,只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致景云门于分崩离析……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令他绝不能轻举妄动:
屈萧然。
那日孤崖之上,屈萧然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楚。而其中有一句,他更是牢牢地刻在了心上:“损了几个同门,又失了新娘子,也不见你伤心,看来分量还不够。”
分量还不够……
屈萧然与青筠无冤无仇,掳走她想必只是为了报复。若能让他认定青筠无足轻重,兴许还有保全她的希望……
眼见他沉默良久,女子有些担忧,轻轻唤了一声:“首领?”
白浚s回了神,略微斟酌后道:“她有此劫,是受我牵累。一切系我而起,亦该由我了结……”他说着,忽被一阵咳嗽哽住了声音。他抬手掩口,强将咳嗽声压低,“我既来了,自有法救她。若她有什么不测,我也会替她报仇,不劳外人操心。”
女子与岑歌对望了一眼,皆不再言语。
白浚s缓过气息,低低道了一声:“我走了。”
待他下了屋顶,岑歌苦恼地揉着额头,道:“不妙啊……这样吧,妹子,我去看着他。你潜进宅子,随时策应。”
女子一听,笑嗔道:“什么呀,好事儿你占了,倒让我去做苦差。我不依,我们换。”
“哎呀,可惜我没那个本事啊。”岑歌笑望眼前那婀娜女子,道,“论潜匿埋伏,江湖中又有几人及你呢?”
女子笑着,道:“受你这番好话,只好依你所言了。”话音落定,她步伐轻移,倏忽间匿入了树影之中。
岑歌笑笑,随即跃下屋顶,循着白浚s离开的方向去。
……
白浚s回到霁风堂后,径直进屋歇下。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移过他的窗前,借着夜色悄然离开。那人绕过曲径,转到后院,在一处花厅前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下,抬手在房门上叩出一长二短的轻响。房门旋即打开,他趋身进内,谦恭地行了礼。
房内灯火通明,柳和春来回踱着步,问道:“他去那儿了?”
那人自不隐瞒,老实应道:“城南关家。”
柳和春定了步子,蹙眉忖了忖,又问:“就他一人?”
“似乎有人与他接应,属下唯恐惊动,未敢近前细看。”
“果然是知道了……”柳和春喃喃道。
这时,一个浑厚嗓音响起,不悦道:“知道就知道,难道我还怕了不成?!”
柳和春循声回头,望向那说话之人。
那是个六十上下的男子,姿貌甚是雄伟。正是霁风堂堂主,宋启昊。他披了件深青大氅,盘膝坐在榻上,神色满是愠怒,道:“若不是你拦着,我早去宰了那小畜生了!”
柳和春笑了笑,道:“堂主别急。白浚s既来了霁风城,想必是得了消息,查到关家是迟早的事。但他是个聪明人,没有十足把握,谅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只一切如常,切莫自乱了阵脚。”
宋启昊听了,紧皱着眉头,道:“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他说着,抬手在榻上重重一拍,“看着那小畜生就来气!亏你还能笑得出来!”
“堂主也别动气。虽说是那位师兄亲口所言,但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况又牵扯上了摩月教,须得更小心谨慎才是。”柳和春道,“白浚s做事向来周全,这次他只带了些后辈弟子来,恐是令我们轻敌。如此想来,他今夜见的人,或许是‘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