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有点眼熟。是谁呢……一时想不起来了。算了既然已经被人赎走了我只能向那朝奉道谢后离开。
继续在街上走了一段我有些渴了便寻了间茶馆进去歇歇。还没进来的时候傅祥说要帮我要个包厢我心忖这太矫情了就没答应。进到茶馆才知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整个茶馆的人异样的目光刺得我如芒在背。这个时代女人本就很少踏足茶馆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即便来也是叫个包厢坐着。似我这般毫不避忌的坐在大厅的实在算是异类了。
“主子咱还是去楼上包厢吧。”傅祥看我尴尬建议道。
我刚想应承却注意到了邻桌的两个人。在整个茶馆的人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议论纷纷的时候这两个人只是看了一眼生什么事后后就再没向我这边望来反而毫无忌讳的高谈阔论。
“这北洋水师成立严兄怎么看?”一个脸圆圆的男子问旁边那个有些瘦削得男子。
“为兄曾在北洋水师学堂待过对北洋水师略有了解。其目前现有航舰均是向英、德定制论其实力绝不亚于日本即便是遇上洋人也是可以一拼的。只是……”说到这那位姓严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只看着杯中的茶不继续说下去。
“哼只是这紫禁城里有人并不想着北洋水师强大。”那圆脸男子看上去梗年轻气盛点。
“康贤弟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啊。”那严姓男子突然望向我这边有些担忧的说
看来这姓严的人家怀疑我会去告密我心下有点不痛快打算去会会这二人。于是我不顾傅祥的低声阻拦端起一杯茶径自走到那二人桌旁。
“二位才高八斗小女子只听得只言片语就已受教匪浅不知可有这等荣幸结识二位?”
二人显然被我吓到即便是现下世风渐开但也未曾有未婚女子在茶馆主动去和陌生男子搭讪阿。
“多谢姑娘抬爱在下康祖治这位是严复兄。”那个圆脸男子倒是先回过神来起身答我。“我二人哪算得上什么才高八斗都是这次乡试落第的无用书生罢了。”严复接着说。
康祖治是谁?没听过。严复倒是知道的北大任校长翻译过《天演论》的好像蛮了不起的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落寞的中年人吗?
“严兄此言差矣科举那种以八股文取人的方式早该舍弃似严兄这等大才亦不能中举这样的考试不考也罢。”那康祖治颇有些不平。
“听说康贤弟有上书皇上请求变法不知结果怎样了?”严复问到。
“严兄之前说的是啊我们这些个书生想要上书给皇上那是那么容易的啊听说被人压下来了。不过我不会就此放弃的!我会再上书直到皇上接受我的意见为止。”康祖治坚决地说。
上书?难道他就是七次上书光绪皇帝要求变法的——康有为?!天!又是一个历史名人我快承受不住了。原来他跟严复还有这么一段称兄道弟的经历啊回去告诉老爸他一定不知道呵呵。
“二位好志气他日定当成为我大清栋梁之材在此小女子以茶代酒敬二位。”我端起茶杯与历史名人干一杯的机会不要错过。
接下来我听着他二人就畅谈中国未来偶尔忍不住插上两句倒也让他们另眼相看(毕竟我站在现代的角度看一切旁观者清嘛)。不知不觉一下午就在这样愉快的氛围中度过。
“主子时候不早了。”傅祥提醒我该回去了。
“嗯二位小女子先行告辞了今天真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几年书’啊!可惜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二位啊”我开口告辞随口感叹了一句。
“哪里哪里姑娘好走有缘定会再见。”严复起身客气的做了个揖。
“姑娘不知……”康祖治欲言又止。
我看出他是想问我姓名却又碍于礼数不好开口。
“小女子是原侍郎长叙之四女他他拉氏有缘再聚。”我低声说完这句后转身上了马车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康祖治和严复在原地。
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和他们喝了一下午茶谈天论地的居然是皇上的瑾嫔。而他们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很可能通过我传到皇上甚至太后的耳中。今晚他们应该睡不着觉了想到这坐在马车里的我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