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帝的手,伸向麦克风时,骚动出现了。
台下的人群中,有人突然跳出,站在供给水和食物的桌子上,拉开嗓子大叫起来。
“刽子手,杀害二十万无辜百姓!”
“泰奥。雷。罗斯切尔德是杀人的魔鬼!”
“******统治,驱逐杀人魔鬼——”
随着一声“刽子手”的诅咒声响起,场内就像水滴溅进了烧热的油锅,一下炸开,人们的面容变了,由惊诧,疑惑,变得恐惧,憎恶,一直压抑的愤怒喷拨而出。
桌上的人不断挥舞着手中布幅,上面写着大大的“Devil”拼字。还有人拿着一副燃烧的大画,上面帖着丧尸的图片,还有拿着染满鲜血、帖满了遇难群众照片的大横幅。
警卫、亲卫队全冲了上去,将桌上的人揪下来,押进警车中。但那一声声的嘶吼,已经收不回,整个场面气氛为之一变,开始还比较平静的人们有的泣不成声,有的忍不住低声议论,流言的播散赛过任何丧尸病毒。
事前,各单位早就做好了防范工作,纸终包不住火啊,那种无辜的怨气还是冲了出来,搅乱了这个筹备已久的追悼会。童童握着拳头,紧张地看着亲卫队抓捕闹事者,看着警卫疏导人群,看着台上的人……一颗心又悬起来,难以放下,仿若身受。
皇帝站在台上,岿然不动,如最坚硬群山磐石,深深看着全场,缓缓抬起手,抚住了麦克风。当他开始动作的第一秒,靠最近的人就息了声,那一下,似一滴小水珠落进了大海,荡起一圈又一圈无声的波纹,当他吐出第一个字时,便迅速圈住了全场人的心神。
“我,雷。奥兹,没能保护好我的子民,是作为皇帝的我,最大的失职。我无法恳请你们原谅,因为逝者已矣。我想说的是,我们需要看到的是希望和未来,我们需要勇气、坚强,战胜这场苦难,不论你们如何痛苦,我都将和你们站在一起,一起面对这一切……”
他的誓词,没有一句话是为自己开脱罪责的,就像当初他亲手按下那个按钮时一样,心如刀割,无怨无悔。但每一个词里,都充满了力量,轻轻地,将人们脸上的痛苦抚去,鼓荡着胸臆间不断流窜的气流,冲撞着发红的眼眶,却怎么也不让水珠落下,挺起胸膛,鼓起勇气,坚强自己的心,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我要讲的话,就这些。明年的这个时候,即是皇帝民意测验,即时众人对我有任何不满,可以投下反对的一票!”
他这话一落,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是呵,谁不渴望这个皇位,谁会蠢得叫所有人投自己的反对票呢?!但他不是别人,他是泰奥。雷。罗斯切尔德,欧国史上最年轻,最强悍,最聪明,最天才,最骄傲的皇帝。即使他向众人躬身低头,但他的骄傲依然高高地扬着,没有人可以轻视。
“陛下,我们支持您!”
“泰奥,万岁。”
“皇帝陛下,我们永远爱您——”
“皇帝万岁——”
“陛下,万岁——”
泰奥退后一步,朝众人深深一躬,起身时,听到他说,“谢谢各位!”
铿锵有力的四个字,一张冷俊坚定的面容,顿时令所有人爆出一片热烈的掌声,呐喊此起彼伏,整个会场沉浸在欢腾鼓舞中,久久不绝。
泰奥走下了台,那一瞬间,他头微微转了一下,朝一个方向看去,纵使万民高呼,群情激奋,那目光幽深而执着,穿过所有人,直直打在童童的心坎上。
他在看她吗?紧握的手,揪着胸口,满满的情绪亦充塞了整个胸腔,呼吸灼热而涨痛着……他真的在看她。一直紧紧扼着的热液,崩落两颊,欲呼的红唇颤抖不矣。